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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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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车在黑夜里疾驶。
车内,三个男人都是默不作声——被派出来绑架一个小孩,对于他们这种经过特训的退役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没人注意到,被丢在脚边的书包动了动,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钻了出来,转一圈后又很快缩回去。
“小墨,一共三个人,没有什么杀伤力。”
彬墨不动声色的回应:“你小心点,一会儿打起来自己先躲好。”
“嘁,本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书包里的雪球满脸不屑一顾,“你明明可以直接解决掉他们,却要弄得这么复杂,真不知道你们人类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问题要从根本解决吗?”正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对付自己,所以她才会假装被带走,就是为了见一见幕后的人而已。她可不想一直被苍蝇打扰,能一次性解决就最好不过了!
在一人一狐交流间,宝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一个男人把彬墨抱下车,在车门关上的瞬间雪球也跟着溜了出去。
喧嚣扑面而来,激烈的电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却又能刚好激起那丝放纵的情绪。
“小墨,他们带你来了一家酒吧,叫‘蓝颜’。”
蓝颜?彬墨心里对那个绑自己来的人更疑惑了!原本她以为这次又是程阳在背后搞鬼,现在看来不是啊!
蓝颜,是G市最定级的会员制酒吧之一,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能在G市排上号的,非富即贵,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家gay吧。她知道程阳不是同性恋,也没有可以来这里的背景。
看来,绑架她的人,身份不简单啊!
过了一会儿,耳边的喧嚣渐渐离去,伴随着一阵机械门开关的声音,彬墨知道自己被带进了电梯。
“他们要带你上五楼。”雪球跑进电梯,所幸带宠物来这里的顾客不少,所以雪球的出现并不是特别突兀。
“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好特别。”较矮一点的保镖弯腰想要去逗雪球,结果被狠狠挠了一爪子。
“嘶~”保镖疼得脸一阵扭曲,再次伸手去抓雪球,“小畜 生,看老 子不弄死你。”
旁边的伙伴忙拉住他,警告道:“别给老板惹麻烦。”能来这里的人都不简单,要是因为一只宠物给老板惹上敌人,他们就算想死,也不会死得太痛快。
矮保镖一脸不满,却还是不在去弄雪球。
雪球心有余悸:“呼!吓死我了!人类好可怕。”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这么怂?”
对于彬墨的调侃,雪球瞬间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爱,极为幽怨的看着彬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委屈到了极点。
这一连串的互动落在外人眼里就显得十分怪异——狐狸一会儿又叫又跳,一会儿又露出那种怪异的眼神。
三个男人都极为默契的退了几步:这狐狸该不是抽风了吧?好吓人嘞!
另一边,灯光晦暗的房间,男人眯着眼靠在沙发上,表情似笑非笑,慵懒得像只猫。眼里不时闪过的凌冽,足以说明他绝非善类。
“就只有这些?”莫夕远随意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不过十几张纸和几张应该是最近的照片,简短的概括了两个人这十七年来的生活情况,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平淡得可以。
Nick垂手站在旁边:“顾女士这些年一直没离开过G市,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经营一家小书店,一个人抚养孩子,并没有太多可以调查的。”
莫夕远沉默了。这些年他几乎把国外能找的的国家全都找了一遍,却没想到人就在离帝都最近的G市。
顾姨,那个记忆中温婉如水的女人,对自己就像亲生孩子一样。是她,给了他阴暗的童年为数不多的温暖。可谁能想到,曾经众星拱月的名门千金,会沦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躲在城市的一个角落,过着窘迫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些人所赐……
这时,Nick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boss,下面的人说……”
保镖把彬墨放到宽大的床上就退出房间,门一关上,彬墨就睁开眼睛下床。
房间很大,装饰得也很豪华。琉璃镶金的吊灯,白金框钻的饰品,貂绒地毯……处处显露出一种华贵。床头放着金镶玉的会员卡,印有三个“S”的卡片,更是说明房间主人的不简单。
听着从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彬墨心里有了计较。
“那三个人去一楼了。”雪球从窗户进来,“周围暂时没有其他人。”
这时,浴室门打开了,水汽缭绕间,一个肥胖的中年秃头男人走了出来。
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朱健仁不紧没有感觉到奇怪,反而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彬墨:“果真是尤物,难怪江总那么热情的给我推荐你。”
江总?彬墨挑眉,她可不记得有的罪过姓江的人!
看出她的疑惑,朱健仁满脸邪恶的笑:“想知道吗?把我伺候好就告诉你!”说着他顺势解开身上的浴袍,肥腻的裸体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空气里。
“妈呀!好大一块肥肉。”雪球连忙捂住眼睛,“真伤眼,小墨你千万别看!”
“我知道。”不用它说彬墨早就闭上了眼睛。
朱健仁十分满意地拍拍肚子,白花花的肉波晃得人眼睛生疼。
“小乖乖,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哦!”……
门外,莫夕远脸色冰寒,浑身凶气弥漫犹如杀神:“Nick,踹门!”
“是!”虽然在蓝颜禁止寻衅滋事,但Nick没有一点犹豫——整个蓝颜都是自己boss的,别说只是踹一扇门,就算把整个酒吧都给拆了也没关系。反正boss不差钱!
门被粗暴的踹开,Nick看见屋里的情况,大脑有些当机——不是说变态大叔在猥亵小白兔吗?怎么情况不太对啊?谁能来告诉他这地上裹着被子的一坨是什么鬼?鼻青脸肿的吓死个人了!
慢一步进来的莫夕远也不由皱眉,走到打开的窗边,刚好看见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小白兔,你可真够让我惊喜的。”狭长的凤眸里一片危险的暗色,莫夕远转身往外走,“把那坨肉处理掉。”
“是!”Nick一脸苦逼的看着裹在被子里已经陷入昏迷的朱健仁——这么恶心的一大坨要他怎么处理?boss越来越没有人性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门没有关而是半掩着,一片漆黑的房子里,顾妍卧室的灯光变得十分显眼。
彬墨顿住,却也还是敲了敲卧室的门:“妈?”
里面一阵脚步声,门很快打开。顾妍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一头长发披散着而又不显凌乱,神情柔和,娴静而美好。
“回来了!”她闭口不提之前的不愉快,也没有问彬墨去了哪里,只是把她拉进房间,“来,陪妈妈坐一会。”
顾妍床上放在一本很厚的相册,她拿起来放在膝盖上。彬墨注意到相册的边缘已经起了毛,一看就知道经常被人翻动。
“这是……”彬墨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俏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婴儿,她苍白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那女人就是顾妍!
“这是我吗?”
“是你刚出生的时候。”陷入回忆的顾妍表情更加柔和,“那么小,软乎乎的像个团子。医生说你还很小,很脆弱容易受伤,吓得我都不敢抱你。”
“还有这张,是你满月的时候……”
顾妍絮絮说个不停,任何一张照片她都能说出当时的场景。有些事彬墨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她却好像历历在目……
又翻开一页,后面就全是空白,照片只到彬墨十五岁那年,之后就没有了!
彬墨记得那次她们吵得很激烈,青春期的反叛心理加上母亲的强势,让她心里恨极了。作为母亲的顾妍也从来不解释,误会越积越深,最后只剩下冷眼相待,更别说在一起拍照。
“对不起!”沉默半天,彬墨还是说出这三个字。
顾妍笑了,眼里的温情柔和得像晨光:“周末一起去逛街吧!还是说你要拍戏?”
好不容易母女间的关系才缓和那么一点点,彬墨当然没有理由不答应,当即就说好了周末母女两一起出门。至于她的戏份,可以和徐泽商量着先往后推,相信他是不会不同意的。
第二天去剧组的时候,彬墨把调戏份的事和徐泽说了一下,后者果然很干脆的答应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徐泽找到彬墨,把两份合同摆到彬墨面前。
“星珞娱乐和帝爵娱乐都希望签下你,但因为你之前不是圈里的人,身边也没有经纪人,所以他们找到了我!”徐泽很看好彬墨,所以关于她签约公司的事很看重。
“你先看看合同。这个圈子看起来很光鲜亮丽,但很乱,也很难。一旦进来了,想全身而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要想清楚,要是不愿意我就替你回绝他们。”
“星珞?”彬墨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们也真是敢!”
“怎么,星珞的人欺负你了?”她的语气很怪异,徐泽一听就急了,“是不是因为程阳,你没事吧?”
“放心吧,有事的是别人。”一想到油腻不堪的朱健仁,还有那些隐蔽的摄像头,彬墨就恶心得不行。江正强居然唆使朱健仁对她动手,这个仇她记下了!
拿过帝爵的合同看了看,彬墨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帝爵开给我的条件?”
一般艺人与经纪公司的利益通常都是三七分,也就是艺人的收入要分百分之七十给公司。虽然每个经纪公司的规定有所不同,但也就是这个水平,只有那些已经成名已久的大腕才有和公司谈条件、索要利益的权利。
而彬墨手上这份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无论她是拍广告还是拍戏,所得酬劳公司只抽取百分之五十。而且,公司还额外在帝都给她配了一套公寓,可见为了签下她,帝爵也是大出血了!
“帝爵是真的很有诚意。”徐泽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放低声音问,“你知道《笑忘书》吗?”
彬墨摇头,脑袋里关于这部电影的记忆已经跳了出来。前世八千万的大制作,都市职场电影,但女主是当红影后林夕,坐配的也是一线男神女神。虽然是部为了囤钱的商业片,但剧本很好,制作精良,一经上映就获得了很好的口碑,直接把当时担任男主、还只是一个出道半年的新人的江淮捧红了半边天。
“这件事还没有官方公布,你不知道也正常。”徐泽接着往下说,“沈白奇导演的新电影,八千万的大制作。沈导一向喜欢提拔新人,所以决定找一个新人来担任男主角。原本已经定了‘影利娱乐’的江淮,但宫总给你争取到了试镜的机会。当然,前提是你签约帝爵。”
这似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但彬墨没有急着答应,无功不受禄,她很了解这个圈子的规则。
“帝爵方面,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并没有,只是要你签约后抽时间去帝都总部报道。”这也是徐泽奇怪的地方,原本帝爵能注意到曝光率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彬墨已经够奇怪的了,居然还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就算是想培养有潜力的新人,但这也太夸张了一点。
“这样啊……”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总归,她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
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彬墨把合同递还给徐泽。
“帝爵给你安排的经纪人和助理过几天就到G市,到时候你要去机场接一下人。”
由公司安排经纪人和助理,这也是合同上写清楚的。
彬墨笑了笑:“麻烦徐导替我操心了,改天请您吃饭”
“跟我不用这么客套。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等我哪天落魄了,你别忘记拉我一把就行。”
徐泽本来是玩笑之语,谁知道后来居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