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的孩子都混在一起 ++♡· 。》果子寶寶

6、第Ⅵ章

　　“修舆，我是不是太任性，太自私了？毕竟，你与姚珺，已经相识了那么久……我应该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考虑清楚的。”江龙焕看着杜修舆与姚珺说完最后一个“再见”。“我知道和我在一起，需要很多的勇气。”
　　“龙焕，你这个傻瓜。”杜修舆摸摸龙焕仰起的脑袋，“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们以后就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江龙焕微笑着点头，倚进杜修舆的怀中，期待的表情，填充成一片完整的天空。
　　（我真的可以吗？我可以保护龙焕不受伤害，可以给他想要的幸福与快乐吗？）杜修舆抱紧江龙焕，（即使用尽全力，我也要做到啊……我对龙焕，已经亏欠得太多，除了努力偿还，我别无选择……）

　　“修舆，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江龙焕半躺在床上，对着空旷的房间，苦思冥想。
　　（再过几日，就是杜修舆的23岁生日，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与他一起过生日，怎么可以，不留下任何物作纪念呢？但……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出门，为他挑选礼物？……）江龙焕懊恼地望向窗外。
　　“龙焕哥……”龙浩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我来看你了……”
　　“龙浩，过来过来……”江龙焕对龙浩招手，“帮我想一想，要送你修舆哥什么生日礼物……”
　　“修舆哥要过生日了吗？那龙焕哥，一定要亲手做，才更有意义哦……”龙浩脱口而出。
　　“哦……”江龙焕应声，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苦笑。
　　“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龙焕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啊……”龙浩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龙浩对我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呢……几个月前，我还是他的老大，管着他，罩着他，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龙焕摇头叹息。

　　（用力，用力，再用力一点……）江龙焕用右手肘，将火柴盒压在身旁的桌台上，再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根火柴，试着将火柴擦燃。
　　有什么办法呢……粗心的龙浩，忘了为手电筒换上新电池，只好，用备用的蜡烛了……
　　（不行啊……）江龙焕眼睁睁地看着第N枝火柴丛指间滑落。
　　费力地用嘴叼起火柴柄，缓缓地移向桌面……猛地甩头，焰火，终于燃起，微黄的火光，迅速地蔓延向江龙焕的鼻尖。
　　来不及将火柴甩向地面，炽热的外焰，舔上江龙焕惊惶的脸，尖利的痛觉下，江龙焕微微地松口，窜动的火舌，流动成白色的被面上愈来愈浓烈的焰色。
　　“杜修舆……”江龙焕愣愣地看着耀目的火光，吞没自己覆在被子下的下半身，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我会死吗？杜修舆，我会死吗？……”江龙焕终于按响床头的警铃。
　　……

　　“江龙焕！”杜修舆由梦中惊醒。窗外的天，还昏暗一片。
　　“怎么会，突然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急切，那么慌乱，你怎么了，江龙焕？”杜修舆拉亮台灯，顺手取过床头柜上江龙焕的照片，细细地审视着，满心疑惑。
　　然后身边的电话嘹亮地想起，电话那端，是值班护士尖锐的嗓音。
　　“您是903号病床的江龙焕患者的监护人或亲友吗？他刚刚出了点事故，需要立即动手术，请问您是否同意……”
　　“什么事？江龙焕他怎么了？他还好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杜修舆抓紧手中的听筒。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负责通知您……大体，是江龙焕患者点蜡烛的时候引燃了被单，造成病房起火，患者烧伤较为严重，请问您是否同意，在必要时截去患者的部分肢体？手术马上就要进行，您可以稍后补上签名。”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什么都可以！我现在立即过去！”杜修舆重重地挂上电话，套上外衣，驾车冲向医院。

　　（江龙焕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上那么我一离开，你就给我出这样荒唐的事故？你让我怎么办？二十四小时守着你吗？）杜修舆烦躁地望着手术室迟迟不肯暗下的指示灯，江龙焕挣扎在火中无助的模样，沾上饱和盐水，涂抹上原本就已常常抽痛的伤口，愈加强烈的负疚，一如漫天冲日的火光，撼动杜修舆疲惫不堪的世界。（江龙焕，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杜修舆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
　　“龙焕……”杜修舆抬起头，麻木地看着躺有江龙焕的移动病床，行过自己的面前。“龙焕……”
　　“请问，你是江龙焕患者的家属吗？”尾随护理人员走出手术室的医生，拍拍双目呆滞的杜修舆，“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可以放心了。”
　　“是么……”杜修舆喃喃地应声，“江龙焕，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你们真的为他做了截肢手术吗？……”
　　“这只是较为保守的打算，手术还算成功，病人情况还算稳定，暂时不需要截肢。”医生不慌不忙，“病人基本上属于偏重度烧伤，烧伤较严重的部位，主要集中于脸部和下肢，愈后可能留下疤痕，待病情完全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是否进行植皮手术。”
　　“什么？脸部和下肢？那么，这对他会有什么影响吗？您的意思是不是，他已经可以算作，被毀容了……”
　　“基本上，是的……”医生无奈地笑笑，“说实话，遇到这样的病人，我这个做医生的，也忍不住为他痛心……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有祈祷上帝的保佑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龙焕他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故……”杜修舆自语。
　　“出了这样的事故，我们也很惊讶，火灾是病人自己造成的，这一点可以确定，但原因，恐怕只有病人自己才知道了……”
　　“难道……龙焕……他会是一时想不开吗？……”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真是这样，你最好，加强对他的心理辅导工作，你也知道，谁遇上这种事，都会难以承受，何况，这一伤就是一辈子……”
　　“是……”杜修舆苦笑着点头。

　　“龙焕，你是不是，很痛呢……都怪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你，都是我的错……龙焕，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龙焕……我爱你……”杜修舆穿着无菌服，伏在江龙焕的身边，对着尚未苏醒的他，低声言语。
　　“龙焕……！”杜修舆愣愣地看着江龙焕努力地移动左手，贴上他苍白的右脸。“你醒了，龙焕……”
　　“嗯……”江龙焕的口中，响起微弱的回应。
　　“龙焕，很难受对不对？你一定要忍住，龙焕，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勇敢……”杜修舆迟疑着贴近江龙焕绕满绑带的头部，以极慢极轻柔的动作，隔着一层白纱，印下承诺式的一吻。“我一定会加倍用心地照顾你，决不让你，再出什么意外，你也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
　　（我会为了你勇敢，杜修舆，我只为了你勇敢……）江龙焕满足地望着杜修舆。
　　“我……”江龙焕干涩的喉咙中，发出模糊的杂音。“我只是……想亲手……为你做……一份生日礼物……我真的……好没用……对不起……”
　　“生日礼物？生日礼物和玩火有什么关系？江龙焕，你的理由会不会太荒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只要你，好好地，在我的身边，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杜修舆握紧江龙焕冰冷的手掌，昨夜的恐慌还在眼前。
　　（还解释什么呢？我根本，没有哪怕一点微小的证物来证明，我真的只是想，为你做一份生日礼物……算了，被你误会，又怎么样呢？只要你在我的左右，我就已经，足够幸福……杜修舆，有你在，我真的可以忘记所有的痛苦，纯粹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