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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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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泥嗅到了危险气息,她也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就发春,拼了力气想逃离,结果又被他扯进狼窝。
皇帝像是贴伏地面的荒草般吻着她的脸,由额头移到嘴角,而后是唇瓣,一点一点耳鬓厮磨,万泥十指奋力掐上他的脖子,指甲嵌到他的皮肉间,惜气力太小,绵软的像风吹过稻田一片片起伏的草海麦浪,停留在表层就像是浅显易懂的抚摸。
万泥孤注一掷用力咬伤了他的嘴唇,他一声吃痛,片刻停滞间,她又扇了他一巴掌。
不得不说,发明第一个耳光的人真是天才,扬汤止沸,令尘世炭化为永恒。
皇帝瞬间就清醒了。
他低着头,粗粗喘着热气,衣衫凌乱,万泥赶紧滚下了床。
“朕,”他哑着嗓子,懊悔不迭地望着万泥,“朕不是故意的。”
看来,他们一家人除了喜欢惊喜,故意也是一脉相承。
万泥冷着脸,如冻僵了水泥一般,脸上挂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嫌恶。
皇帝忽的又燥热起来,万泥瞧出他不对劲,自己还没跑呢,他却翻身下床,赤脚跑出殿外扑滚到雪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终于烟消火冷。
他望着满是窟窿的天,面容寡淡而苍白,没有多余色彩,那是近乎天空的底色。
“定然有人在朕的酒水里下了春药。”皇帝醒悟过来,两眼幽深如寒潭,“方才是朕昏了头,你,没事吧?”
万泥心里有些堵塞,雪下的喧哗式微而漫不经心,夹杂着雨丝豗淋,她与他兀兀于怒气和愁思中,松涛声远引天锤,嘘气成云。
“朕会找出元凶,还你公道。”皇帝见她还不说话,有些焦急,“你若是觉得朕亏欠你,你大可再亲回来。”
“......”万泥气笑了,“有您这么算账的么。”
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她强力克制着,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阴谋阳谋,明争暗斗,她有更紧要的事要补救。
她试探着要打探,皇帝讳莫如深的眸子一时灿冷下来眼神实质如有形体,好像要把她锁死一般。
万泥只得闭了嘴,看来国家大事她还是少插手为妙。
她守在皇帝身侧,章华台,连朝潇淅,千里穷尽,淋淋漓漓的伪善伪恶,默然,蔼然,萧然,矛盾的一切在今夜肆意溢满。
他们并立天河下,人间落满沉睡里。
一日后,凌拂的处罚晓告天下,褫夺封号,贬为庶民。
她深夜时被锁在章华台的大狱里,等天亮回宫,昙花已经败了。
萧眠受皇帝吩咐,需尽快驱赶凌拂出宫,他如常一般手持拂尘等在宫外,很快凌拂出了殿门,冰天雪地里她穿的单薄,手里只捧着一个花盆,里面的花萎烂如废纸。
“多拿些东西吧。”未免落人口实,他不能多言。
凌拂没有看他,只是捧着花盆,最后问了句,“神罚呢?”
神罚被锁进了禁地藏经阁。
此事顾忌重重,萧眠没有回答她。
凌拂同赶来的万泥告别,执手相看泪眼,两个人只是抱在一起,万泥喃喃着,“都怪我。”
凌拂摇头,她抱着小花盆形单只影而去,直直向前走,一步没回头。
万泥落寞回了宫,发现皇帝站在宫中的最高处,眼神寥寥望着雪。
一切都是无声无息。
未央宫内殿,南规觐见皇帝。
“皇上,臣与凌拂公主的婚事,当如何?”
皇帝揉着太阳穴,神色冰冷,“她犯下这等恶事,已经不是公主了。朕赐婚,是为大昒公主,不是为凌拂。”
南规默然。
皇帝深沉告诫,“南规,你要明白,你娶的是公主,还是凌拂。”
南规回答坦然,“是凌拂。”
“那你在国子监罚她抄书追着她跑时也是这么想的?”皇帝喝了一口茶开始拆台,“你再想想罢。”
南规作揖告退。
凌拂的永夜宫几天不打理便荒草深深,万泥这天偷偷溜到菜园里拔草,被路过的端妃逮个正着。
“呵,总听说狗仗人势臭味相投,现在人都走了,狗倒是勤快惦记着,真是感人呐。”端妃素来颐指气使,宫里就数她最大,行事没什么顾忌。
万泥低头只顾着拔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狗奴才本宫叫你呢!你胆敢装聋作哑。”端妃欲派身边的小宫女把万泥拎过来,万泥在此时抬头。
“章华台的那一夜,皇上夜半喝了些酒,他说酒水很不好喝,像火烧一样。”
端妃一时惊愕,当天她是为了侍寝才下的春药,可人算不如天算,太后忽然殁了,她诚惶诚恐回了宫,事后多加打听,听说皇帝当晚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了心。
可万泥的话,又把她一颗心揪了起来,或许皇帝已经查明,知道是她下的药,只是政务繁忙还未来得及处置她。
她悬着心险些站不稳。
万泥拍拍身上的土,“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皇上说某些人要好自为之,不要得寸进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皇帝可没说过这些话,一切都是万泥自编自导,她只是时候回想着皇帝身侧之人最有可乘之机下药,而端妃那天格外腻歪,不是她又是谁?
端妃脸色煞白,她知道皇帝的秉性,狠辣果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妖的,何况她当时还仗着太后顶风作案。
眼下太后去了,她的靠山也倒了。
万泥扛着锄头远走了,当晚她嫌料不够猛又扮鬼去端妃宫里闹了几圈,白天呢有事没事就在她眼前转悠,不时说什么皇帝今天心情很不好啊,要发落人呐,谁谁谁勾引皇帝被处置了哇,在她的轮番轰炸下,几日后,端妃彻底疯了。
皇帝听说后,直接把她发配到了冷宫。
宫外端妃的爹御史大夫不乐意了,直接当朝上书讨要说法,这好好的人进了宫怎么就疯了呢?
丞相则轻描淡写,他觉得这很正常,在后宫做娘娘哪有简单的,搞不好心理素质不行早早就挂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没有那能耐就别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