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之南柯一梦》娱人的归途

4、他的等待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醒来胳膊被压麻了，脸颊通红。
　　她伸了伸懒腰，转过头就是蓝林夕埋头苦读的样子。他静静地翻着书，夕阳射到教室里，南楠这一组靠窗，蓝林夕仿佛披上了一层金光，神圣优雅。
　　南楠竟有些痴了。等等。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那个，你怎么没有回家？”南楠还是忍不住问他。
　　“家里没人，在学校看书学习。”
　　“和你的差不多。”
　　“那个，我脸上有东西吗？我刚刚趴着睡着了。”
　　“有印子。”
　　“多吗？”
　　“不多。”
　　“那就好。”
　　其实很多，他撒谎了。

　　对方看的很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
　　在她做第八道题是，她愣住了，题目很短，她对这个题目是一筹莫展。
　　不行，我就不信把你不能解决。
　　她还真的不信了。
　　要不要问问他？算了吧，人家在看书，还是不要打扰了。我先做最后一道吧。
　　“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南楠硬着头皮说。
　　“真的没有？”
　　“没有……有的。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道题。”
　　南楠鼓起勇气给他看题目，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他拿到题目就开始做了。
　　几分钟后，蓝林夕把解题过程给南楠看。
　　一个男生能够出这么好看的字，南楠瞅瞅自己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南楠自愧不如。
　　南楠有个地方不太明白，他就给她耐心地讲解。
　　“厉害啊，你这么一说，我真是茅塞顿开啊。”
　　蓝林夕被她夸奖耳根微微泛红 “也没有，以后……以后要是有不懂问我就好。”
　　“嗯，好的。”
　　南楠觉得他就像一个谦谦君子，而自己动不动就火山爆发，实在没有淑女气质。
　　蓝林夕轻笑，在空旷的教室格外响亮。
　　“你笑什么？”
　　“我在看书……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情节。”
　　“我不信。”南楠看他明明看的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记得自己当时看的时候没有搞笑情结，奇怪，他在笑什么。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呦呵，说出这么，这欠打的话，扣除好感度。
　　南楠发现这个男的就是闷骚，说话欲言又止。不过还有点可爱，会不会很好欺负呢？南楠收起你邪恶的想法，还高一一班一个太平盛世。
　　七点半，两个人一起走到公交车站。蓝林夕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插着耳机。南楠坐着左顾右盼，谁让自己用的是老年机。
　　今天公交车也是奇了怪了，平时五分钟一辆，她已经等了十分钟了。
　　她急躁地抖腿，旁边的家伙看着好像一点也不急。除了她要等的81路车没有来，其他车都来了，蓝林夕还在这儿等，莫不是，他和自己做同一辆车。
　　老天爷还真是调皮，把大帅哥放在我旁边，用一个词来形容——暴殄天物
　　这是南楠才好好看清他的模样，面若满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形修长。
　　突然，蓝林夕转过头望着南楠，被发现偷窥人家南楠脸色爆红，她立马转过头说 “你在听歌吗？”
　　“没有，我在听书。”
　　“哦，听书，听的什么书？”
　　“《周易》”
　　“你信这个？”
　　“不然呢？”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信。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我在梦中能寻找启示。”
　　“找着了吗？”
　　这可把南楠问蒙了，她总不能说梦见自己杀人，梦见……
　　“我梦见两只兔子了，而且会找着的。”
　　“是啊，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看着少年坚定的模样，不知道
　　他在找什么。
　　南楠感觉他好像和自己隔着一道屏障，她打不破，他不点破。每个人都有一道心墙吧。沉默是蓝林夕的盔甲，自己的盔甲是故作坚强吧。
　　车终于来了，南楠和蓝林夕一前一后地坐着。蓝林夕看看自己身旁的空位，神色黯然，他把书包放在空位上看着南楠。
　　南楠一上车就困了，好无聊啊。她的家在倒数第二站，坐车回家最起码要40分钟，所以她迅速进入了梦乡。
　　南楠从小就爱睡觉，父母怀疑她有嗜睡症，到医院里检查，并没有什么异常。公交车上睡觉，她早已习以为常，她很少坐过站。
　　蓝林夕见她低着头睡觉，点头如捣蒜，这对颈椎不好。他见她的头马上就撞到窗户上，他把手靠在窗户上，她的头撞上了他的手心。他的心暖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从窗户里吹来的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公交车上人不多，有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疲惫不堪农民工，还有他和她。车过了一站又一站，他只是看着她；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偶尔有两三个人上车
　　他却只能这样做。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外面的喧嚣如过往云烟转瞬即逝。就这样，他看着她不是不可以，他守着她不是不可以。他可以不进入她的人生轨迹，看到她平安，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不敢找她说话，生怕点破梦幻的泡沫。
　　一阵轰鸣声传来，那家伙，又来了。
　　陈柯死在摩托车上，神采奕奕地向他竖起中指。蓝林夕对他的挑衅早已见怪不怪。他只是生气，陈柯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
　　“下一站山水居就要到了，请乘客们拿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公交车里的提示语音响起，
　　他知道她快走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手停在半空中，手心是她的温暖。
　　他还是拍拍她的肩膀说“你的公交卡掉了。”
　　南楠有些生气他打搅了她的睡眠，却看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快到家了。
　　“哦，谢谢啊。我要下车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匆忙地捡起公交卡，背着书包走了。
　　“师傅，师傅，等一下，还有人要下车！”
　　“以后快点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才放心，拿出手机，输入0304的密码给陈柯打电话。
　　“喂，陈柯，记住你的诺言。”
　　“我记着呢，你别婆婆妈妈的。当年的事我也有错，我不该……”
　　“嘟嘟……嘟嘟”
　　“挂我电话？”陈柯把手机扔掉，看了看黑暗里的草丛。
　　“跟踪我，有资格吗？”
　　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痛苦的呻吟。
　　“回去告诉你们的奶奶，我是不会罢休的。”
　　几片叶子落地，草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几秒后又恢复平静。陈柯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南楠十二点地时候睡觉，临睡前，她站在窗户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老天保佑，今夜让我睡个好觉，观音姐姐，佛祖爷爷保佑我。”
　　可能是昨天晚上的祈祷，南楠一夜无梦，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欢欢喜喜出门去，高高兴兴上学来。
　　两扇门同时打开，南楠到电梯门口，鞋带没系，校服敞开，在她低头系鞋带时，一双球鞋在她眼前。
　　“南楠，我的鞋带也没系，你顺便帮我系了。”
　　南楠没想到他们俩的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景，她不修边幅，他衣冠楚楚。南楠把最邋遢的样子呈现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面前，她真想找一块豆腐撞死。
　　她盯着陈柯，拉上校服拉链。
　　“叮——”电梯到了，南楠先按了1楼键，没想到他把亮的按键按了两下。
　　“你干什么，还上不上学了。”
　　“上呀。”
　　陈柯又按了1楼键，“我不喜欢在别人后面。”
　　“幼稚。”
　　南楠家在8楼，电梯门一关，他们就开始系鞋带。
　　“叮——”到7楼电梯门又开了，门外站着七八个人，有早晨出去锻炼的老人，还有小学生。他们盯着着蹲在地上系鞋带的一男一女，南楠看见他们，都想钻进缝里了。
　　七八个人进来，电梯立马就满了，南楠被挤在墙角，她前面的小学生背着书包，书包上的挂饰划伤了南楠的手。
　　南楠的皮肤很敏感，即使是小伤，也会在她手上留下痕迹，很久才能消失，重点是她怕疼。
　　陈柯见她捂着手，暗暗给南楠一个创可贴。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划花了不好看。”
　　“不用了，小伤。”
　　南楠惊讶陈柯的好心，又不敢收下，这厮该不会又套路自己吧。
　　“你就拿着，我是那种欺负女孩子的人吗？”
　　你就是。
　　南楠半信半疑地收下说“谢谢啊！”
　　“叮——”电梯门开了，人们纷纷出去。南楠手里还攥着创可贴，陈柯见她不相信自己又说“现在就贴上，别留疤。”
　　“好好，我贴。”
　　南楠手里拿着水瓶，撕包装纸时笨手笨脚，陈柯都忍不住上手了。
　　“诶呦，你打我干嘛！”
　　陈柯手上出现了红印子，南楠看着他，她怎么觉得校霸有一丝猥琐呢。
　　“别上手，帮我把瓶子拿着。”
　　“好好。”
　　两人一路上是互怼不断，南楠也才知道陈柯是新搬来的，现在是她家邻居。顺着街道，南楠一看见公交车车顶，立即大喊
　　“陈柯，快走，车来了！”
　　南楠比陈柯先跑，可人家长腿一迈“我先走了！”
　　“你让司机师傅等等！”
　　“才怪！”南楠眼见最后一个人上去，但她还在跑。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是赶上了。
　　“看我赶上了。”南楠甚是得意。
　　“那得感谢我给司机师傅说等等小胖猪。”
　　“说谁胖！”
　　南楠气的用瓶子打他。
　　“公交车上不准打闹啊。”司机师傅一说，南楠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到了学校门口，南楠在后面奋力地追陈柯，却碰见了蓝林夕。
　　“早”南楠也是纳闷蓝林夕怎么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