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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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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声音低低的,故作不懂。
“程老师,还有比这个称呼更恰当的吗?”她习惯于这么叫,改不了口的。
程老师愣住,的确,目前来说,称呼上的改变,也不能改变夜薇明对某人的喜好。
白冬炎,那个横亘在两人间的少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失的。
“没事,你喜欢就好。”
他没有为难她。
她想老师只怕是这世上,唯一能让她产生对父亲遐想的人。
他,是个好人。
跟父亲一样的好人。
雨雾里,电驴子的灯色尾灯很快消失,拐角处,一把雨伞遮住行人,与老师的车鬼使神差的相遇了。
程老师吓了一跳,没有看清楚来人,对方已闪身往他离开的地方去。
走得匆忙,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门被敲开。
站在外面的女生,脚边放着撑开的雨伞,但全身湿透,一只脚脱出了皮凉鞋,脚面沾满黑色的污水。
“吴静?”
这么晚?她迟疑间还是让开道。
吴静走进来,带出一股冷气。
夜薇明关上门,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是程老师。
两人同时看到。
老师到了吧,她想着伸手去拿手机。
痛苦的旁观者【我到宿舍了】后面比了一个晚安的图。
夜薇明回复【晚安】
抬眼,看到吴静目光奇怪的盯着她。
“你来找我有事?”夜薇明转身去洗手间拿毛巾。
出来时,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张湿漉漉的纸,脚步慢下来。
吴静面色凝重的问:“你是不是要去东省读大学?”
“是。”
夜薇明无从否认,吴静正拿着老师送来的招生简章。
“哼,”吴静的鼻中发出一个近乎冷蔑的声音,“张军手中也有一份。”
“程老师给的。”
“是了,连老师都只肯帮你。”
“你有什么事?”夜薇明听着不味道。
吴静;“张军那个人你了解吗?”
她在意张军那天的酒话。
因为酒后吐真言。
“我跟他是同学,以前是,以后可能还会是吧。”夜薇明想她误会了,解释清楚,免得她多想。
“可他喜欢你,他喜欢上你了,你为什么要去东省?你为什么要报考跟他一样的学校?”吴静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响彻,妒嫉、可怜、甚至无助。
“吴静,我不喜欢他。你可以放心了吧。”
吴静怔了怔,她凭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呢?
微微的酸意过后,想起张军的无情。
她想与其让那个人离开这里,从此高高在上的活着,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点些什么?
哪怕只是一个让自己痛快的由头。
她让他痛苦难受,那让他也尝尝吧。
她扬了扬手中的那张启事:“夜薇明,知道胡艳在哪吗?”
夜薇明目光惊觉,“我怎么知道?”
吴静莫名的笑了笑,有些得意。
她跟踪过张军,有些事,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不过,他没有想到,吴静的痴情可以在他的无情下,快速地转变为绝情。
门打开时,外面的风灌入,吴静的一句冷飕飕的话飘入耳内,“你们都别想好过。”
她离开时,黑夜里扯出几道骇人的白光,雷声如鼓,击打出一夜的人心慌乱。
夜薇明关上门,落锁,握着手机在坐床边,消息声传来,她手抖了一把。
显示有新消息。
是一段视频。
点开,一段打人视频,挨打的是侧面,被打的是正脸,镜头是由上向下拍的。
时长五分三十七秒。
夜薇明握着手机又看了几遍,同一件事情,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拍下来。
还有另一人,躲在角落里,暗自拍下这一切。
窗外的雨,打出了子弹的节奏,听着让人心烦。
一夜过后,夜薇明微信消息99+。
【视频是怎么回事?】
夜薇明滑过手机屏,第一条就是白冬炎发来的。
后面每隔一分钟,发一次。
总共99+,他刷了99分钟的屏。
终于看到一条不属于白冬炎的。
痛哭的旁观者发来的。
【马上把手机关机。等我到了再说。】
夜薇明愣了一会,关机?为什么程老师直接让她关机。
难道他以为视频是他发上网的?
不对,那东西好像是校友群转发的,看到何止她一个。
只怕现在已秒速传播中。
关机,不过是让她暂时看不到而已。
在她的手指按在右侧细长的凸起开关键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号码显示“白冬炎”。
犹豫了两秒接起。
“起了吗?”他的声音很沙哑,得了伤风感冒一样。
“嗯。”她应了一声,看窗外,此时天未大亮。
“那事又有人作妖了。”他直接的道。
“是。”她仰头作烦忧状,闭眼仰倒在床上,很无力。
“是张军?”他问。
“不是。”
“那是谁?”
“吴静。”
那边沉默了几秒,骂了一句问候祖宗的话,随后听到一串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真不知道这女的怎么想的……”
在这句话后,手机那端安静下来。
夜薇明看了一眼手机屏,显示没有挂机,就是不出声。
“喂,喂……”她叫了几声。
过了一会,那边响起流水的声音,夜薇明听了一会觉得奇怪,又不好问。
那边正在忙着洗漱,冲凉于一体化的白冬炎,正对着装在塑料袋里,未挂机的手机一通狠搓。
忙得太晚,只是简单洗了一下,在网吧里,跟网友痛哭的旁观者通霄打游戏,此时身上的烟味跟刚从熏炉里拎了的湘西腊肉一样,就是差层酱油般烟灰色了。
外面余胖子拍门。
拍了约一分钟,里面只有流水声,没有回应。
他平地一声雷的来一句:“你撸~完没?”
咳咳咳,里面传来一串呛咳声,这个时候好在夜薇明不在旁边,要不然,他得羞惭抢地死去都是来不及。
他出来时,余胖子一脸便秘得可以做成表情保的五官,赫然出现。
胖出天际的身子,占去一张门的宽度,气吼吼的:“借过借过,憋了老子一晚上了。”
“你打CS时不知道让人接替一下”,白冬炎腹诽着瞪着对方。
白冬炎是被强拉出来的,此时的他,水还未来得及操干净,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要洗的衣服。
“喂……”
手机那头,夜薇明心情低落着,头上的悬着的不知是一桶恶作剧的水,还是一柄能斩了她前程的黑剑。
“我一直在。”他单手挑起一件T恤的衣摆,左右手极快的穿进去,半秒内,耳朵贴回耳机上。
“我有点害怕。”她起身看窗外,太阳已出,热度明显上升。
成教的楼下,已响起各种车辆行驶时发出一机动车声音。
她看到一辆红色的小车从远处缓缓开过来。
“程老师。”她喃喃念道。
白冬炎的身子从衣服的领口钻出来,双手举了举,整理了一下,手机换到左手,眼睛异常平静的道:“等我。”
“程老师也知道这件事的。”夜薇明。
“我知道他知道。从他把你的手机没收了起,我就知道。”白冬炎眼中闪过一片坚定,人快步走出网吧,看到正接客到网吧下客的白光头,也不打招呼的,上前把住了车头。
白光头一看是儿子,没有了脾气。
“借我几天。”白冬炎说完,骑上车走了。
夜薇明的手机里提示有新电话进来,她对白冬炎说:“有电话进来。”
“别接。”他的要求有些无理。
夜薇明没有听他的,他在网吧,远水怎么救燃于眼前的尽火。
再看,窗外的红色小车已停下,程老师下车时,被几人围住。
几人好像争论几句,他突然冲着夜薇明的窗口大叫:“跑。”
夜薇明握着窗沿,整个人都愣住。
不过一夜的光景,怎么会这么快?
几个人晃动的人影里,她看到了吴静。
吴静仰头,遥遥看着,眼中的寒星闪着冷光。
然,她看到她举着手机,正对着自己在拍。
夜薇明猛的缩回头,她不知道吴静是什么意思,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蹿出来。
“张军……看到了吧……对我就是不能让她跟你去读大学”她站在角落里,嘴角带着笑意,完全看不到她是快乐的,只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的恶念。
凌晨,她去了胡艳的家,敲开紧闭的门,把一个让胡家鸡飞狗跳的消息传递给他们。
本来以为,只要说出胡艳可能出现的地方,就可以拿到10万块钱,没有想到对方虽然着急,却总归是商人。
胡艳的爸爸提出,让她带着他们去找,找到了,立即给现金。
吴静也不傻,要求立即转账一半的钱,以示诚意。
胡爸爸很从容的让转了账。
五万块,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你不来看看她怎么被胡家人抓走吗?”她向电话那头的张军挑衅。
电话那头的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连一个简单的感叹词,都不曾发出过。
握着手机的手,默默滑下,落在身边,手机往身边的洗手盆内一扔,一串透明的气泡冒出。
夜薇明来不及多想,握着手机,匆匆忙忙往外走。
从三楼到一楼,狂暴的吵架声,将一条街上的人都叫停住了。
不断有路过的行人驻足。
听了一下,觉得有趣的,围拢上来。
程老师是吵架的焦点所在。
“这个应该交给警方处理。”
“报警,老子来之前就报警了。”
“报警了,就不要这样闹,吓着孩子。”
“?”
“她高中毕业了,成年人,懂不懂?”
夜薇明在一片吼叫声中现身,她战战兢兢的,成年人,就应该这样不顾颜面扫地的冲着她大吼大叫吗?
我有什么罪?谁又定得了我的罪?
她定在那里看着胡爸爸还有胡妈妈,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跟扑杀流浪猫的猎狗一样,露出了凶恶珠獠牙。
名牌与香水包裹下的人,此时早没有了应酬时的斯文体面,更多的跟平常市井里的人一样,张狂着,放肆着,把心中的不满宣泄着。
仅管夜薇明真的觉得他们弄错了对像。
“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胡艳的妈妈问了一句她最关心的话。
但连胡艳的爸爸都明白,这样问法,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更知厉害。
在夜薇明答了一句:“啊?我不知道。”后,他立即示意跟来的人围住了夜薇明。
“这事你跟警察说,证据我们会交给警察的。”
“证据?”
夜薇明想到是不是那段“视频”。
“胡艳打人的视频也算证据?”她问。
胡艳的爸爸冷哼一声,“你跟警察说吧。”
说完,远处传来嗡嗡作响的警笛声。
警察来了。
警车车门打开,下来的是钱队。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胡艳的爸妈。
看到他们围着一个纤瘦的女生,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他走近:“谁报的警?”
“我。”胡爸爸。
“什么事?”
“她,”胡爸爸指向夜薇明,“跟我女儿失踪的事有关系。”
“她……夜薇明吗?”钱队一眼认出,只是没有先开口跟她打招呼。
夜薇明跟他是打过交道的,因为夜薇明那个失踪了十八年的老爸,他当时是接案的派出所小警察。
随后的十八年,他一种官运到刑侦支队这一步,十八年了,再没有上升的消息。
县城里,没有什么大的案子。
小偷小摸,夫妻打个架,根本提不起兴趣。
民工讨要个工程款什么的,已算是比较大的,但也跟他无关。
县里失踪人口里,有好几个都销户了,只有夜薇明的老爸,一直没有销户。
夜家人,拧巴呀。
他走到夜薇明跟前站定,旁边的小警察送上手机,里面几段视频轮番点开。
他看了一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态度温和对夜薇明说:“没什么事,就是去说明些情况。”
“我不去呢?”夜薇明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
“别紧张,你不是考完了吗?”钱队一语说到了重点,考完了,他们才对几个学生重点排查。
查来查去,夜薇明的嫌疑最大。
临上警车的瞬间,夜薇明看到彷徨不已的程老师,他几次上前,都让人挡在了外面。
“程老师,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吧。”
“她只是个学生。”
“毕业了,成年了。”钱队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程老师,“乡里乡亲的,不说空话。劝你一句,现在的孩子们都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后果。”
程老师有些急,看着夜薇明手中的手机,那里面的视频,他删除了,但警察是不是能恢复过来,他没有底。
有些后悔还给她手机。
车门徐徐推开,白冬炎骑着摩托车,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圆,急刹停住,手把着车头,看着夜薇明,焦急不已。
他来迟了。
胡家的人来得快。
警察效率也高。
钱队见到他,眼中的意外更上一层楼。
“这是小白吧。”他跟白冬炎打过几次交道,来所里送过饭,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常想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钱叔。”白冬炎秒变乖巧脸,“我来看看我朋友。”
“女朋友?”
“……”
他不否认。
那就是默认。
承认一个要上警车的女生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脑子进水了?
可晨光照在他的眼底,带着暖色的金,让人眩目。他的脸真诚而坦然,没有什么比这时候说一句,“她是我的女朋友”更让人安心。
街角的另一端,张军气喘吁吁地的跑来,他想冲过来,不顾一切的带着夜薇明,但看到警灯的一瞬间他退缩了。
像是在黑夜里流浪的肆意妄为的灵魂,本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但在阳光乍现的瞬间,黑色的无形烟魂,被灼得痛苦难当,只能缩回原处。
而此时,他连衣角都不敢露出的贴在墙角,听着白冬炎刚刚那句“完事我去接你”的温柔之语。
他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从震怒中清静下来。
警车走了。
众人散去。
大家议论着胡艳失踪案的兴趣向四面八方延伸开。
每一个人都点开手机,看着里面播放的胡艳打人视频。
有人说,这样的胡艳,失踪不应该是活该吗?
而更多的人说,她只是个孩子,教育为先,她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因为打了一个人,就让她以陪上性命的方式消失。
那太没有人性了。
呵呵,人性……
被打的活得下去吗?
活得好吗?
他活该被打吗?
你弱,活该被打。
人与人之间如此。
国与国之间亦是如此。
所以,要变强。
强者,此时前所未有的把一个叫吴静的前女友拖进了巷子里。
他暴力的撕着她的衣领,手指几近要掐断她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受害者,受害者!”
张军压抑的声音从肺间压出,像是嘶吼的野兽。
吴静头仰到一个极致辞的角度,平静中带着淡漠,她幻想张军会跑来痛哭流泣的哀求自己。
因为她知道真凶是谁。
因为她一直在为那个负心的罪犯保留着最后的机会。
只是,他的暴怒似剪刀,一把绞断了,她为他编织的救命之绳。
她眼底曾有一瞬间涌出的泪,此时湮灭于眼眶,流入鼻内,感涩的液体呛得她鼻腔发酸。
“你因为她被胡艳打了,所以新仇旧恨一起算,对吧。”
“……”他的手越发的紧了。
“你怕失去她,你刚刚为什么不救她?”
语毕半晌,张军都没有回应一句。
他神经质的盯着眼前的女生,往日里有多可爱,现在就有多可怕。
“你不救她,不是因为你不喜欢她,而是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白冬炎。你怎么会去救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呢?”
这句话比任何一句话,都让他愤怒。
他做一切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他蠢到极点。
而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把这个让他痛视的把柄掩盖着。
在一阵狂风般的摇动手,她从他的双手间抬起脸,嘴角含笑,鄙夷而轻视。
她感觉生命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流逝。
这就是爱吧,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停手吧,你手里不只一条人命运了。”白冬炎的声音冷幽幽的吹进他的耳里。
他僵硬的回首。
白冬炎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他拍。
他立即缩了手,改为拍背,神色也切换成友善。
一切改变只在分秒的时间里完成。
白冬炎再度为这样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举了举手机:“夜薇明过两天出来了,这事就算了。”
“她一定能出来。”
“她出不来。”吴静贴墙站着,虚弱的喘气,“她去过鬼棚,”
晨光忽然被一片云遮蔽,闯入者是厚实的云层,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面。
看着软绵,实则连光芒万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
他们所在的位置暗下来。
突起的风,带来一片接一片,连天蔽日的铅黑色幕布,整座县城都在片刻时间里入了黑夜似的。
刚刚还一直保持着冷静的白冬炎,眼中闪出与他年纪不相衬的狠色。
他定定凝视着吴静,似乎明白了,为何网上流传的视频不只有夜薇明挨打的那一段。
那么多段视频,怎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抓拍。这根本就是阴谋。
夜薇明这个天真的傻瓜早被眼前这对男女算计了。
一个明里跟她在培训学校上课。
一个暗里悄悄跟踪。
他点了点头,“嗡”一声,摩托车的油门轰在了最大,车头立起,放下时砸在了那对男女的身前。
转瞬间,车头掉转,咆哮的着冲入了阴暗的前方。
三天后。
早上。
夜薇明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看着窗外。
派出所的人在这几天里,她都熟悉了。
钱队第一天简单问了些问题。
第二天白天没有怎么问。
直到子夜,人最困时,他突然精神大好的来找她聊人生。
对,就是聊人生。
一个警察突然对她的过去感兴趣,这些从不示人的,即不光辉也不伟大,更不传奇的过往,被她三言两语的说出来。
“你爸爸失踪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报个失踪,销户口呢?”
“我妈说,我爸爸没有死。”
“只因为这个?”
“哦,我想是妈要留下一个念想吧。”
“那你那个弟弟怎么回事?”
夜薇明顿了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便问问。”
“……”
“你爸爸叫夜孝真对吗?”
“是。”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知道。”
“你爸爸在九九年时,得过县里办的会计比赛第三名。”
“哪知道的?”夜薇明想起小时候好像看到过一张写着上述内容的东西,不过年代不可考。
钱队翻了翻一沓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卷宗,“他私下给别人做账你知道吗?”
“这个……”
夜薇明一直困顿的神经有些触动。
她用力抬了抬眼皮,“你们要跟我说胡艳失踪事,怎么老扯到我父亲的身上。”
钱队看出她的抵触,“事实上,现有的证据只能说明你在校外被同班同学欺负过,仅此而已。”
“啊……”她幽长的一声,把几天的闷一扫而光。
“你父亲曾经私下做账的一个工程叫仙乐都。”
见她一脸茫然,钱队补充道,“也就是现在的鬼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