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掳来的情人》非笑飘飘

30、樊城陷落

　　襄阳的物资通过上游的水路运进入城内的，而送来的供给，大多要经过樊城中转。
　　元军一直全力攻打襄阳，对一衣带水的樊城未有关注，宋军才能畅通无阻地在两诚中传送。

　　吕月楼地图上的汉江中划了一道线，对兀良合和阿术说，“这里是襄樊两诚的浮桥。”

　　听吕月楼说完，兀良合台和阿术的精神都是一振。
　　以樊城为大本营，从上游封住水路，不仅能断了襄阳的补给，而且还能让襄阳成为一座孤城，对打击襄阳宋军士气也大为有利。

　　看得出来，吕月楼对宋人水军和襄樊地貌都非常熟悉。

　　兀良合台如获至宝，不由也注意起这个只有二八年华的俊秀少女来。
　　见她面带潮红，时不时地瞟向阿术，兀良合台善解人意地笑了，
　　“月楼姑娘，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开封府署中，如果想到什么，可随时和阿术商量。”

　　兀良合台想着这可是天助大元，绝对要好好加以利用。

　　看着两人生涩拘谨的样子，兀良合台摸着胡子，说，“阿术，你可要好好厚待吕姑娘。”
　　”

　　吕月楼期盼地望向阿术。
　　阿术不露声色，说，“父亲，如没有别的事，我和吕姑娘就下去了。”

　　兀良合台立马应允，“去吧，你带着月楼姑娘一起去吧。”

　　开封府邸，廊道缦回。

　　阿术的步子很快，吕月楼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过了一道弯，阿术停下，吕月楼气喘吁吁追上来，差点撞上他。

　　猝不及防，阿术一只手扣向吕月楼的手腕，拽她至墙边，凝神打量她。

　　吕月楼惊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睛。

　　阿术冷笑，“你要什么？”
　　他靠近吕月楼，气息拂动，吐在她卷翘的睫毛上。

　　吕月楼咬着上唇。扬起眼角，似颦非颦的眉目中似羞带愁。

　　阿术眼色复杂，手下渐松，转身继续前行。

　　吕月楼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上却又涌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刚才她怎么会以为，他想要亲近她来着。

　　元人攻城传来投石机的轰轰声，越来越响亮。
　　原来樊城只能隐约听见轻微的石块落地声，可最近一个月，这声响在夜里传出，能让人毛骨悚然得睡不着觉。
　　宋军的都统李知来看谷虎时告诉他，蒙古人改良了投石机，襄阳的防务前所未有地艰难起来。

　　谷虎醒来一个多月，再坐不住赶着上战场。
　　百禾屡劝不住，谷虎执意要回襄阳。
　　“军中不可无将，我虽然只是个都尉，但也不能无所作为地呆在家中，让他人去为我受死。”
　　“可万一你的伤势复发…”百禾还想再说。

　　此时的花木园，阳光明媚，清扫外堂的嬷嬷已转回屋中休憩去了，只余百禾谷虎两人。

　　百禾双唇张合，娓娓地规劝谷虎。

　　桑梓树下，谷虎一时情动，低身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百禾呆若木鸡，半截话便梗在了喉咙里，

　　谷虎状似无意地拂掉百禾发上的落叶，噙着笑说，
　　“谷虎无惧身死，只是家中三代单传，至今莫为家中留下后代。如能有一子，谷虎也无憾了。”

　　百禾傻眼，不知他话中什么意思。

　　谷虎轻浅一笑，神情自若，“说笑而已，谷虎是个粗人，如有冒犯的地方，请姑娘见谅。”

　　元人的炮击声响在襄阳城，可出乎宋军的意料，他们主力的目标却变成了樊城。

　　当百禾被大批元兵涌入的喊杀声惊醒时，她还迷迷糊糊地刚从床上爬起来

　　樊城居民被元兵从家中楸扯出来，扔在在街道上痛哭。元兵冲入每个民舍，抢走所有财物和粮食，不值钱的瓷器和家具，则被统统毁掉。

　　隔了一条汉江的襄阳守军，眼睁睁地看着数万樊城百姓遭难，在城墙上嚎哭痛骂，却却无能为力。

　　受蒙古冲击最重的，就是百禾所在的樊城家眷区。
　　家具们按照老人、小孩和女人被分开，被送往不同的地方发置。

　　寒夜中，百禾被元兵拽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元人驱赶她们上街，前往樊城有名的莲香胡同。

　　阿术坐镇樊城郊外，指挥元兵越过江面，登上了樊城的陆地。
　　宋军主力，正在和他布置在襄阳的炮军纠缠，无暇顾及樊城。
　　登上樊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拆除了连接两诚之间的浮桥。

　　战事进展顺利，阿术紧绷的神经松弛，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倦意浮了上来。
　　可樊城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处理。
　　他发觉吕月楼不在，便问左右，“吕姑娘去哪了？”
　　这一个月来，吕月楼参与军中战务，随伺阿术左右，与他朝夕相对，明眼的卫兵看得出，她距离阿术房中女眷，也就差了几步而已。

　　“禀告元帅，吕姑娘去为元帅准备膳食了。”

　　阿术不再追问，自己对着地图开始研究樊城的地况。

　　堂下有人递过来一张手令，“元帅，樊城那些守军的家眷们，该如何处置？”

　　阿术头也不抬说，“这些事你们自己处置就好了。”

　　统领说，“女眷均送去了莲香胡同，其余人则关入了大牢中。”

　　阿术不经意的问，“莲香胡同是什么？”

　　统领说，“就是樊城的青楼所在地。”

　　阿术接过手令，正要盖印。
　　突然手腕一抖，迟疑了一下，翻开手令，只有简单的几页纸。
　　“你说守军的女眷？”

　　统领不知哪里让元帅觉得不妥，讷讷说，“是的，元帅。”

　　阿术垂下眼睑，在手令上盖了军印。
　　他把手令丢回去，说，“明日你把守军女眷的名单，都给我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