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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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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侠的到来只是个开始。
神明指尖微动，手腕抬起，星光逸散而出，飘悠悠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光环，环中的空间如水般波动两下，显现出与周边夜空截然不同的室内装潢，甚至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叫：“来了来了！集合，快集合！队长你就别过来了！”
虽然荒的事情很重要，但是纽约是复仇者的大本营，总不能无人看守。按理来说应该是钢铁侠留守，然而人家跑得快啊，战甲一披就跟着神子跑了，于是作为二位领袖之一，美国队长只能留下守家了。
同时留守的还有黑寡妇和布鲁斯·班纳并预备役的马克西莫夫双胞胎，其他复仇者一个接一个，排着队从光环中跃出，欢声笑语，气氛严肃活泼，团结紧张，展露出与苦大仇深的蝙蝠家截然不同的风范。
蝙蝠家族：“……”
唯一阻止了蝙蝠侠不赞同目光的，大概就是神之子有意无意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威压了。
神明刻意针对的压力重如山岳，浩如大海，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即使是蝙蝠侠，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心神去做其他事，只是阻止自己下跪的冲动就已经分外艰难了。
神之子从天而降，缓缓浮空到教堂之中，星星围绕着他旋转闪烁，他的声音仿佛很远，又似乎很近，若有若无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却偏偏能直击心底：“杰森·陶德。达米安·奥·古。”
“我为与你二人同行的英灵而来。”
神父的身体重重一抖，幼小的刺客一言不发，却猛然改变了防御的态势——他将矛头径直对准了神明，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没有人回答。
玻璃屏障在魔力的作用下无声融化，缓缓流淌回神父和刺客的身边，它们旋转变形，最终固定成了罩子的形态，将两人牢牢护在其中。剔透的表面不断由光芒闪烁，隐隐形成繁复的图案。
“西洋的阵法吗。”荒低叹一声，“徒劳而已。”
他伸出手，神力涌出——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压倒性的质与量的逼迫下，所有的小技巧和挣扎都形同无物，防护罩上的魔法阵垂死般地显现几下后消影无踪，就连它的载体也瞬间汽化，两人再没有任何防护，赤果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杰森·陶德。与达米安·奥·古。”荒垂眸凝视犹在发抖的男人，抿紧苍白的嘴唇，“‘非人’——芬恩·麦克库尔何在？”
“——我就在这里哦。”
青年的声音传来，除神子外的所有人都是猛然一惊，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即使是被死死压制得动弹不得的蝙蝠侠三人也不例外，他们没法转头，只能勉强用余光观测——教堂的门不知何时悄然大开，金发蓝眼的英灵安静地立于门口。
复仇者联盟整齐地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已过午夜，夜色深深，而哥谭这座醉生梦死的混沌之城不受阳光偏爱，连星光亦是少有，于是今夜也是常有的无星之夜，夜幕更加深沉——然而此时此刻，漆黑的夜色下，却仿佛有光晕闪耀。
那是夺目到黑暗中也能闪闪发光的美貌，夺人心魄，慑人神魂。
没有人能从那张脸上移开目光，上帝啊，那张脸哪怕只是存在于世，就已经是犯罪了——为什么会有人能长成这副样子？神明到底要偏爱他到什么程度才好？头脑运转的速度都仿佛停滞了，连呼吸都几乎忘却。
意志过人的蝙蝠侠强撑着质问道：
“那么，你是——”
“嗯。”青年微笑着说道，一脚踏上红毯，“我是芬恩·麦克库尔。”
他在红毯上行进。
他走路的姿态悠游自在，隐隐泛着揉入骨髓的端庄，随着英灵的行进，仿佛有什么透明的薄膜正一层层无声碎裂——身上的休闲服装逐渐化为金色粒子，又转变为华贵的银色长袍；原本自在披散的长发不知何时起被细碎精美的宝石制品编织收拢，水滴般晶莹剔透的额饰在青年白皙的额头闪耀；光缎织成的金发由腰间长至脚踝，蓝眸清澈如泉水，明净如碧空。
随着伪装的褪去，束缚着英灵的枷锁也逐渐解开，属于费奥纳团长的气势从芬恩身上涌现，如潮水一般地将整个房间冲刷干净，这回连复仇者联盟都无法幸免，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遭受两重大山压迫的蝙蝠家族更是脸色铁青。
钢铁侠心中有一万句mmp想讲：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特别喜欢以势压人？！
英灵目标明确地来到蜷缩在神坛下的神父身前，明明脸上还泛着温柔的笑意，却又鲜明地表露出对其他一切不屑一顾的态度。
芬恩垂下眼帘，注视着艰难喘息的杰森，眸光莫测，达米安侧开身，仍然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不动声色地移开位置，让芬恩可以直面他。
芬恩说：“杰森。”
“……芬恩。”
面色惨白的神父低声喃喃，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伸出手的姿态宛如恳求着最后的蜘蛛丝，绝望而不敢置信——
——英灵果断而坚决地握住了那只手。
“嗯，杰森。”芬恩微笑着说，“我在这里哦。”
他站在神坛之下，手上稍稍施力，将狼狈跪趴在地上的神父轻轻拉起，杰森茫抬起头，绿色的瞳孔茫然无焦距，只是本能地信任着英灵，随他的指令而动作。
达米安不爽地轻啧了一声，芬恩侧过头带着笑意轻瞥他一眼，微微招了招手：“到这里来，达米。”
刺客联盟的少主不满地撇撇嘴，终究是乖乖走到英灵身后，芬恩捏捏杰森还在不自觉颤抖的手，然后交递到了少年的掌中——达米安没有挣开，相反，他将那只无力的手掌牢牢握住了，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
“好孩子。”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如羽毛般在耳边拂过，英灵转过身去，向前一步正面对上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们，将两个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他抬起手臂，宽大的法袍飘然而起，无声的结界轻柔流下，遮蔽于杰森和达米安的头上——时光倒流，正如当年他带着伤痕累累的知更鸟离开阿卡姆时一般，毫无犹豫地把幼鸟庇护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芬恩环视四周，一一扫过在两位神明压制下举步维艰的超级英雄们，最后他仰起脸，目光与沉默的神子对上，笑意盈盈：“几位这样欺负我的孩子们，是不是不太好呢？”
“还有，如果想要谈判的话，姿态还是放低点比较好吧？——毕竟，你们的实力，甚至还比不上我呢。”
话音未落，荒的神情陡然一变，他伸出手，指尖流露出点滴星光，而庞大的魔力猛然自英灵身上爆发，山呼海啸般席卷过整个教堂！
两股力量迎面撞上，即使被神力和符文共同加持过，整座教堂还是轰然震颤！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夜翼忍无可忍大声抱怨，“我就想和小翅膀好好说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实说我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钢铁侠嘴贱地回了他一句，见夜翼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后，感觉今晚一直郁闷的心情都好了点。
托尼·斯塔克也自觉很无辜，就是找年轻人和小朋友问问消息而已，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兵戎相见的程度？
当事人是两个非人类，在场的普通人类连拉拉队都算不上，就是木桩而已。
好在木桩的性命还算安全，尽管不幸被卷入大战，两个非人类倒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反而还分了点力量出来保护他们，也让他们现在有了动嘴皮子的能力。
钢铁侠：“虽然气势很宏大吧，但这种观影体验对我们这些观众太不友好了吧？！”
鹰眼无语凝噎：“斯塔克我求你闭嘴！不要再这么拼命拉仇恨了啊！”
托尼·斯塔克假装没听见，他忽然精神一振：“哦！看，我们这边的神子开大了！”
夜色轻柔地从窗外侵蚀而来，星河自天幕流淌而下，神子停滞在半空，衣衫微动，他的脚下暗水粼粼流淌，月穗摇曳，无边的星空于众人头顶铺呈开来，将现实的每一处都撤地侵蚀殆尽。
凯尔特的英灵注视着眼前的夜空，目光在成群的月穗上轻轻一点，眸光微动，从容地微笑起来：“这还真是……有点儿出人意料呢。”
“心象风景？固有结界？不……更准确点来说是幻境吧？”
“能将现实欺瞒到这种程度，真是了不起。”芬恩赞许地点头，“这样的话，我也不能落后了啊。”
他举起法杖，翠色的枝条自他脚下生长而出，碧色的森林在英灵身后蔓延开来，阳光从蓝天洒落，远古的风声飒爽，林中鲜花绽放，鸟雀啾鸣。长发的少女身姿轻盈如小鹿，从树后一跃而出，她的眼波盈盈，对芬恩微笑，她伸出手。
法师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掌，轻轻亲吻，似喜似悲：“我的小鹿，我的花朵，我的色彩，我的世界……我的挚爱萨博啊，自那一别之后过了多久呢？为什么至今我仍然只能于幻象中才能与你相见？”
少女羞怯地别过脸去，她仰起脸在男人颊上一吻，就如泡沫般消散了。
英灵转过身，与神明四目相对。
流淌的星河已然凝结成巨大而闪耀的星辰，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夜空，神之子单手托举着一小片星轨，蓄势待发。
无数闪光的卢恩符文从英灵的斗篷底下漂浮而出，迅速碎裂，海量的魔力凝实成肉眼可见的光之线，瞬息间勾勒出庞大而繁复的阵法，在英灵身后静静闪烁，只等一声令下。
局势触之即发。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一声枪响。
这时——
“神父先生、神父先生！”
猝不及防的外来者打破了几乎具现化的张力。
小小的拳头敲击着铁门，孩童稚嫩的嗓音发出尖利的哭喊：“神父先生——杰森神父！请问杰森神父在吗！我、我妈妈——妈妈她需要帮助！拜托了，请救救她！”
仿佛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一直沉默着瑟缩的杰森空茫的碧眸突然聚焦，他抬起头，僵硬地喃喃自语：“有人向我求救了……我得去帮他。我必须要帮助那孩子才行。”
芬恩微笑着说：“那就去吧，杰伊。这里有我就够了——达米也要和杰伊一起走吗？”
达米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松开手，少有地关切叮嘱：“小心一点。”
杰森回以他一个艰难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正如杰森有杰森的路要走，达米安亦有达米安的选择，战斗三年，他知道蝙蝠侠是小少年心中的结，也不愿意男孩因为自己的缘故错过如今这个机会：“你也一样，达米。”
他转身离开，英灵的魔力为他指引着道路。
芬恩注视着御主的身影离去，再次举起了法杖：“那么，让我们继续吧？”
他的身周激荡起疯狂的魔力，闪耀的魔法阵从英灵身后层层叠叠地展开，耀眼的光华几乎压下了满天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