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12、十二少年12

　　十二少年12
　　南阳坐在车上的时候内心复杂。
　　心情复杂的因素很多，例如顾北莫名疏离，又例如南茜突然地戏精，还例如……这个车上还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南茜倒车：“哎，南阳你这几天就待家里吧，我和你姐夫真的有事要忙。”
　　南阳：“……”什么姐夫？我才第一次见就已经姐夫了吗你？！
　　那个男人不时找他搭话：“这就是南阳？常听你姐提起你，有女朋友吗？”
　　南阳对此接招接的炉火纯青：“我有男朋友。”
　　“……”
　　天就被聊死了。

　　南茜把他送到医院就走了。
　　南阳吐了一口气，插着耳机上了楼，到了病房王桂兰正从床上起来活动着胳膊。
　　这个病房有三个床位，但是只有王桂兰这一个病人，所以很清闲。
　　她见到南阳来了脸上染上一抹笑容：“阳阳来啦？今天不用上学吗？”
　　“啊，”南阳放下书包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开始削皮，“我请了假，你病好了再说。休息休息，高血压不能劳累。”
　　王桂兰走过来坐到床上，然后乖乖的听南阳的话上去躺好：“好的好的，听儿子的。”
　　南阳微微笑了一下，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削着削着他就感觉这苹果有点儿像顾北。因为这苹果的果肉不知道为什么很白，恰巧顾北的皮肤也很白。
　　他想起顾北的态度就窝火，刚露出来的一点笑就又没了，手里的水果刀用的越来越狠，越来越快，劲儿用的越来越大，等到他心里的火好不容易压了下去，手里的苹果就只剩个核了。手指头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王桂兰看着这幅场景瞬间就心疼起来了：“哎呦呦，可惜了那么好的苹果全掉垃圾桶里去了......”
　　南阳：“......妈，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儿子我呢？”他说着还举了举受伤的手。
　　“你要是好好削你手会这样吗？哎呦苹果。”王桂兰还是心疼那个苹果，用手把垃圾桶拉近了些。
　　南阳笑了一下，心情又变好了：“是不是亲妈了。”
　　南妈妈不服的辩解道：“当然是亲的了！不然你这么皮早打死好几回了。还有啊你的这个名字还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当初你爸说......”话只说了一半不到，南妈妈就闭嘴了。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然后僵硬的把垃圾桶上的手收了回来。
　　她沉默了一阵，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刚才的精神气一览全无，脸上只剩下了疲倦与沧桑。
　　“妈，别太难过，心情放好啊，病着呢。”南阳慢慢说了一句。
　　王桂兰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牵出一个笑出来，倒是无端添了一种悲凉。她捏了捏被子的一角，说：“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伤心，就是吧，有些时候会想起他，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说到这里王桂兰笑了一下，带了少许青春的羞涩。
　　南阳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沉声说：“妈，他再怎么好，还是用那种荒唐的理由，抛弃了你。”南阳对于自己的父亲没有太多的记忆，唯一的也就只有那个男人决然而去的背影。属实不怎么美好。
　　王桂兰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声叹息。
　　“妈，你还是先休息吧，等会儿我去买饭。”南阳坐下来在一旁守着母亲。
　　“行吧，”她一眼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句，“人啊，老了……”
　　南阳没有说话，右手紧握成拳。
　　坐了一会儿起身买来了饭然后又回家给南昕放了一份。今天周五南昕他们没有晚自习回来的早一点，他也要回学校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去酒吧。

　　。到了学校南阳直奔宿舍，收拾好东西然后就准备又往家里飞奔，飞奔回家的路上遇见了顾北。
　　顾北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他也见着了南阳，眨了两下眼睛就默默低下了头去看手机，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儿是不正常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南阳停下脚步，过来看了看顾北。顾北看到有人挡在身前，关掉手机抬起头来，看见了南阳的脸。
　　顾北：“......”
　　顾北：“让一让。”
　　南阳当然没让。突然的心情不好。
　　他看着面前这个抱着一大堆行李，背上还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等会儿要赶着时间要去唱歌的二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南阳，让让。”
　　“哟，”南阳挑了一下眉，“认识我了？你刚才不是跟路人一个样子吗，怎么现在又认识了？啊？”
　　顾北把手机放进兜里，说：“我眼睛近视，刚才没看清。”说话诚恳无比，还真叫人以为他是近视眼了。
　　南阳看了一眼刚从家里带上的表，发现时间不是很多，就他那个回家一般都要闹腾一会儿的习惯，时间貌似是不够。
　　所以他抬起头来看着顾北说：“帮我下，先去你家放个东西。”
　　顾北顿了三秒，猜测到南阳大概是时间不够了，来不及先去家里一趟再去酒吧唱歌，所以决定帮他，这个点儿、应该没人，基本不会在家里的。
　　帮助南阳其实顾北是因为个人原因。毕竟南阳唱歌顾北喜欢听，可以让他的耳朵稍微放松，很舒适。每周就一次，不能错过。
　　所以顾北三秒过后果断接过了南阳背上的书包，一言不发的继续朝家里走。
　　南阳跟了上来，也是一语不发。
　　到了顾北家楼下，顾北掏出钥匙打开门禁，然后过去按了电梯，十六楼。
　　南阳瞄了一眼顾北摁过的数字，现在正在发着红光。
　　本来在大街上走着谁都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现在两人独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瞬间就尴尬了数十倍。
　　关键是貌似好像就南阳一个人觉得尴尬，顾北点着手机，丝毫不觉得尴尬。
　　南阳忽然觉得觉得电梯爬得有些慢。
　　他抱着行李在小电梯里走了两圈，然后看了一下电梯内的显示器，才爬了三层。
　　他皱了一下眉，点开手机打游戏，手指漫不经心的操纵着劫色完成一杀二杀三杀。
　　一盘游戏打了一半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啊，终于到了。
　　南阳觉得在这个电梯里都快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了，电梯门一开就马上走了出去。
　　顾北望了他一眼，关掉手机走到自家门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转，“咔”的一声门开了。
　　顾北进门先看了一转，嗯，没人。果然没人。
　　他确定没人以后就把南阳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回到房间放下自己的书包，开始换衣服。
　　南阳进门以后就躺在了沙发上，一下子抱了这么多玩意儿走了这么远手有点儿酸。
　　所以就决定躺一会儿。

　　顾北打开衣柜，一水的白色，还有几件灰色的要么黑色的毛衣或者是衬衫。裤子颜色多了些，但还是全部都是暗色系。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光着上身站了一会儿，顾北有这么个习惯，换衣服前先站一会儿。
　　傻傻的站一会儿，啥都不做就静静的站着，然后发呆。
　　他发呆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特殊功能，很神奇。顾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样。
　　站了几分钟顾北才开始慢慢套衣服。还是选择了羽绒服，白色长款，衣领有毛。
　　顾北选好衣裳开始换，衣服刚穿好，下身刚脱的只剩一条褐色的内裤，房门就被人冷不丁的打开了。

　　南阳就是觉得有些渴想问问，躺在沙发上喊了几嗓子顾北在里边儿不出声，所以他就只好慢腾腾的挪过来问顾北。
　　谁曾想一推开门就看到顾北下边儿只穿条内裤然后坐在床上。
　　“可以啊兄弟，这么骚的吗。”南阳看了一眼顾北的腿，习惯性的损了一句就脸色平常的问水的事，“渴了，水在哪？”
　　不得不说顾北的腿还挺直，也挺白的。腿毛也挺少。
　　顾北见到突然有人把门打开，吓了一跳，本能的用被子遮住自己光溜溜的大腿，遮完以后才发现他这动作有点儿刻意，而且很奇怪。
　　俩大爷们儿看一眼腿又能怎么着？
　　顾北坐好，说：“冰箱。”然后看了他两眼。
　　觉得奇怪。
　　平常闹了别扭不是见到对方都会尴尬吗？顾北先不说自己，他对于这种尴尬是家常便饭，也就能免疫了。但是南阳吧......
　　好吧，貌似是不觉得怎么尴尬还能损人。

　　南阳摸着自己的良心对天发誓他都快要尴尬死了。
　　在电梯里就已经尴尬得要命，到了家里本来觉得还行，但是顾北那么一看，南阳就恢复了电梯里的状态。对视了两秒马上转身就走。
　　他呆不下去。
　　顾北耸了耸肩，心里说自己在意这种破事干什么。然后就又面不改色的开始套衣服。
　　一如既往地戴了个口罩。一如既往的白色衣服。
　　南阳喝完一瓶水看了他一眼：“走吧。”
　　顾北低头看着手机：“嗯。”
　　莫名的和谐。
　　南阳今天穿的还是比较单薄，只不过上身是一件红色的卫衣，比那天挂围栏上的衬衫稍微的厚一点。但比起顾北身上穿的羽绒服，简直薄的要命。
　　但是他不觉得冷。他从小怕热不怕冷。
　　出了门，天色已晚，一阵冷风毫不客气的扑面而来。南阳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顾北则把一只手放进口袋里然后一只手戳着手机，脖子顺便往领子里缩了缩。
　　两个人并肩往酒吧里走着，中间隔出一些距离，顾北安静的玩儿着手机，看一会儿抬起头看一下路，南阳把耳机插上默默地听着歌。
　　路上寒风呼啸，而且愈来愈猛烈，顾北拿着手机坚持了一会会儿就选择把手机关掉然后把手插回温暖的兜里。
　　他把领子又提高了些。
　　最近的风越来越冷了，越来越刺骨了。
　　顾北狠狠的皱了一下眉。他很讨厌天冷的时候。不仅是因为他怕冷，而且他极度的厌恶，厌恶冬天的来临。因为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全部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