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路》霸蛋总裁

3、chapter 3

　　谢朝了解田氏的性格，知道自己如果为苏瑶说话，一定会招致她的厌恶，所以并不敢找借口。
　　可就算这样，田氏也接受不了。

　　听完谢朝的话，她一下子恼火起来，双目怒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畜生！才刚娶媳妇就忘了娘是吧，怎么我让她干点活委屈她的？要你这么护着！你要是有点良心，怎么不想想你老娘我，怎么没见你帮我干过活？！”

　　她情绪激动，说话时口水乱飞：“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嫁的男人没用，儿子是个白眼狼，儿媳妇一个个就知道给我找气受！”
　　田氏双手握拳，锤了两下胸脯：“我命苦啊！我怎么这么苦啊！当时我就说别娶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一个个都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找了个搅家精回来。你是要把我气死才满意是吧？”

　　竟是开始颠倒黑白了。
　　谢朝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田氏的性格一直便是如此，他已经习惯，却不想苏瑶听到这些。

　　他给苏瑶递了个眼神，想让她先离开，被田氏发现了。
　　刚还在捶胸顿足的女人转瞬恢复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看她干什么？”田氏瞪着苏瑶，突然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一把拽过。
　　纸包被撕扯开，装在里面的包子滚落到地上。

　　田氏原本就瞪大的眼睛睁地更大，眼睛里都充血了，指着谢朝的手都在发抖，一句不发。
　　半响后，她突然嚎啕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孝子啊！！”

　　乡里基本不存在秘密，田氏嚎第一声的时候，邻里就竖起了耳朵，如今更是一个个扒在篱笆上伸出头来看。

　　田氏也不怕别人看笑话，见到有人围观，嚎得声音更大。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包子，走到篱笆前让别人评理。

　　“你们看看，我养这畜生有什么用？我给他吃的穿的全给到狗肚子里了！刚娶了媳妇转头就把老娘甩一边去，改明天说不定都不认我！”

　　田氏拿着包子，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一手抚着胸口：“我不行了，我这个心哦！我活着有什么用，让这不孝子来气我，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一个包子两文钱，不说谢家没有穷到这份上，就算再穷，也没有为两文钱要死要活的道理。

　　邻里本来是想来看好戏的，没成想是这种情况。
　　不过田氏已经找来了，也不能不说话，就有那比较喜欢出头的人对谢朝说：“谢二你这事做的不对，你娘生你养你不容易，怎么能只记得媳妇呢。”

　　谢朝怀里揣着另一个油纸包，此时已经没必要拿出来了，他负手站在那，下颚绷得很紧，在田氏的数落声中，拉着苏瑶转身离去。

　　紧闭的房门隔绝不掉屋外的声音，田氏一声声的数落清晰传入耳中。谢朝靠着墙，仰头紧闭双眼，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苏瑶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因为两个包子，田氏给他压上了一条“不孝”的罪名，不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大罪，更别说谢朝有志入仕。
　　但凡以后他真的进入官场，今天田氏说出来的话，都能成为别人攻讦他的理由。

　　苏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稍加思量心里便有了成算。
　　她走过去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出去手腕就被人握住。

　　谢朝睁开眼：“去哪？”
　　“我去帮你解释下。”
　　谢朝：“不用。”
　　他显然是被田氏的态度伤到了，整个人有些意兴阑珊，苏瑶却不能任凭他意气用事。

　　她掰开谢朝的手，想想又在他胸口摸索了番，果不其然摸到一个纸包。
　　他是个孝子，买东西从来不会缺了田氏那一份。梦里的她曾经还为此不平过，如今却要感谢这个好习惯。

　　苏瑶拿出油纸包，拍开谢朝伸过来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在这等着我。”
　　她神色坚定，黝黑的瞳仁干净而透彻，有着令人为之炫目的色彩。

　　谢朝恍惚一瞬，回过神来时苏瑶已经出去了，他急忙追出去，看到人已经到了田氏身边。

　　田氏并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她认定的事情不容他人反驳，苏瑶如果当中与她顶上，只会使她更加恼怒。
　　谢朝心里叫糟，心中焦急。却见苏瑶走到田氏旁边，没有说话，先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跪惊到了，就连田氏也停下了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嚎。

　　苏瑶也在哭，她哭的很好看，眉头蹙了一个小尖，目光盈盈，眼泪顺着脸颊流向精致小巧的下巴，对比田氏面目狰狞的哭法，简直能高出十个档次。

　　她先流了泪，然后才开口：“娘不要责怪相公，要怪就怪我吧。”
　　苏瑶拉着田氏的裤子，眼泪流的更凶：“是我贪嘴，让相公带的包子，相公他买了四个，看我馋坏了才把这两个先给了我，想等会再把剩下两个给娘，却不想让娘误会了。”

　　苏瑶抬起另一只手，手上果然有个油纸包。
　　她努力把油纸包举得更高，挤出一个笑来：“相公知道娘不喜猪肉，特地买的羊肉包子。”

　　原本邻里就觉得田氏为了两个包子大闹有点过。现在一看，好嘞，原来谢朝也给你买了，结果你不闻不问地先闹了一通。

　　都是几十年的邻里，众人对于田氏足够了解。说句不好听的，那心是偏到咯吱窝里去了！有事没事就爱找谢朝的麻烦，也就谢朝孝顺，换了他们，早就不干了！

　　他们歇了看热闹的心思，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临走前还有人劝了田氏一句：“嫂子，你这脾气是要改改了，别闹的不好，让儿子心里有了疙瘩。”

　　“他敢！”田氏被苏瑶这么一堵，有火却发不出来，憋的一肚子气，不能骂，就上手在苏瑶肩膀上抽了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搅家精多事！”

　　苏瑶被打的歪了歪身体。
　　她体态纤细，站着的时候都有种弱柳扶风之态，更别说这样跪着垂泪。
　　世人都同情弱者，看苏瑶这个样，便愈发觉得田氏过分。

　　“谢嫂子，算了吧，一个包子而已，又不是买不起。”
　　“就是啊，平常你出去赶集不也得买点零嘴？”

　　“才嫁过来一天，也别太过火了，明天还得回门呢。”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田氏下不来台。

　　还有谢家本家的伯娘把苏瑶扶起来，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别哭，这不是你的错，跟谢朝先回去吧。”

　　她冲谢朝招了招，拉着苏瑶的手递过去：“先带你媳妇走吧，我来说说你娘，总这么闹像什么话！”
　　谢朝有些迟疑地牵过苏瑶的手，对那人道了声谢，方才离开。

　　回到房间，谢朝第一时间松开手，转身去关房门。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除了动作有些僵硬。

　　关上门，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苏瑶，吐出一口气，颓然道：“是我连累了你。”
　　苏瑶捧着杯子喝水，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喝了水，肚子还是饿。苏瑶有些想念被田氏糟蹋了的包子，舔了舔唇：“我饿了。”
　　谢朝一愣，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回过神便道：“我去给你下面？”
　　“好。”

　　煮面的功夫，谢朝想了许多事情，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最起码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苏瑶吃面的时候，他重新捧起书读，等面吃完，他也刚好放下书，转过身，显然有话要说。

　　“嫁过来让你受委屈了，你若不愿……”他顿了顿：“若是不愿，也可和离。”

　　与前朝相比，如今的律法对女人并不算太苛刻，女子可立女户，和离再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实话说，在谢朝提出这个可能时，苏瑶有一瞬间的心动，但转瞬她便把这个念头抛了出去。

　　“嫁过来确实挺委屈。。”
　　她直言道，窥得他有些黯然的神色，又添了一句：“相公能让我以后不受这委屈吗？”

　　谢朝一怔，随后猛地抬起头，他睁大眼，眼里渐渐透出异样的光彩。
　　他没有太多的话，手指紧握，看了苏瑶半响，才重重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