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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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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妹和陶文冶描述的一样,这次来除了必要的衣物只带了些书籍,除去作业有一大半是辅导书,平日里极少出房门,偶尔出来也只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对此殷若北很有疑问。
“你们家是遗传的宅吗”
根据殷若北的观察,陶文冶是个作息混乱但三餐规律的不明宅系少年,如果不是因为还要起来给他做饭,殷若北觉着这人估摸着也和他堂妹一样,半夜两三天偷摸着起来搞得厨房叮叮当当。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房间里是没有厕所的,殷若北起夜三急,途经厨房就听见一阵锅碗瓢盆响,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老鼠偷吃,结果没想到老鼠还会开冰箱,就着冰箱的橙色灯光才看清是陈文静在找吃的。
“我宅吗”陶文冶仔细想了下,明明记得五天前还出过门来着。
此时陶文冶正蹲在沙发上打游戏,殷若北一直搞不明白,沙发坐起来软乎乎的,这人偏生喜欢蹲在上面,不喜欢穿袜子,把一双十指圆鼓鼓指尖还泛着淡粉色的脚露在外面,紧张的时候脚趾会不自觉的往里缩,特别是小拇指生的格外有趣,几乎看不见指甲,稍微看仔细点还能看见小拇指指缝那有颗极小的痣。
小堂妹从房间里飘出来,长着一张和陶文冶丝毫不像的脸,皮肤白的过分,长发乌黑,衬的皮肤更白,近视眼,单眼皮的小眼睛,平日里总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个子也不高,唯独一双腿是极其的修长白皙。又听见叮叮当当几声,没几分钟又飘回了房间。
大概是游戏打不过了,陶文冶深吸一口气巴巴的望着殷若北,眼睛忽闪忽闪,嘟着嘴鼓着腮帮子说:“学长,他们骂我菜。”
殷若北是最受不了他卖萌,太犯规了,只想抓过来揉搓几把。
接过手机就能看见他们这边都快骂疯了,一看战绩送了十个,揉一揉眉头,说什么也要给他打过去,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崇拜呢。
五天前就搬到了殷若北房间,陶文冶站在门口打量一番,真的是毫无风格的房间呢。一张床一个桌,床上三件套还都是灰色的,桌子也是纯白色,除去暖黄的灯光这个房间就只剩下黑白灰了。
陶文冶看不惯,从自己的房间里抱过来好些玩偶。
以至于殷若北每晚无意识中醒来都能看见不同玩偶的脸,最恐怖的是陶文冶居然还收集了青鬼的抱枕,每晚一醒来便看到那张鬼脸,仿佛在说“少年,搞基吗”,殷若北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自己做的孽说什么也得宠着。
“学长你真的好厉害啊,学习好,拿过各种奖,连游戏都打的这么好,最重要的是长得超好看,我这种又土又丑又穷的非酋怎么好意思跟你做朋友哇。”
殷若北把手机还给他,屏幕上大大的胜利。陶文冶接过手机时触到了殷若北的手指,激灵一下差点没拿稳。他总是没来由的开始自卑,开始陷入负面情绪,稍微刺激一下就会炸,他总觉得自己是散发着黑色负面因子的坏孩子,那么学长就是周围都在发光,耀眼的存在。
“你呀。”殷若北稍微凑近一些,强迫陶文冶看着自己,与自己对视,近的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你只是还没看到自己的发光点。”
气氛是暧昧的暖,瞳孔闪烁,美色当前,有东西迷了眼,看眼前人都有些模糊不清,周围空气都带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咳咳!”
陶文冶一把推开殷若北,难得的气氛被搅和。
“哥,有几道题不会写。”陈文静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得劝自己哥哥矜持一下。
被拽走的时候陶文冶回头看殷若北,那人捧着茶杯故作淡定,耳尖却泛红,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睫毛在眼睑下投入一道阴影,眼神中倒影着茶水似秋波一圈圈荡开。
他开始琢磨自己和学长的关系,恋人之下朋友之上吗,学长又是怎么想的陶文冶捧着书在光明正大的发呆,心中是一团乱麻。
“哥”小堂妹丝毫不客气的摇醒自己思春的哥哥,“哥!冷静点,你冷静点。”
“哥,不是我说你,就要我刚才没过去我感觉你两就要给我上演少儿不宜了。”小堂妹又顿了顿,“还有啊,你能不能把书先拿正了。”
陶文冶扔了书扑倒在床上,头顶露出一撮呆毛,咬着下唇,闷声闷气说:“哪有,人家学长都不一定喜欢我,刚才你肯定看错了。”
他一骨碌翻身,正面朝上,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自言自语:“而且我是直男,我肯定是直男。”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解释,像是给自己心里暗示,不要再喜欢学长了。
半晌听不见陈文静的回音,陶文冶从床上半撑起身子,稍微适应一下光线后才微微睁开眼。椅子上坐的不像是身材娇小的小堂妹,看起来像学长坐在那,手肘搭在桌子上撑着脸,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似笑非笑:“听说有人自称直男。”
陶文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一骨碌爬起来想走,却被抓着手腕子,稍微一用力就向后倒下去,扑通一声侧坐在殷若北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衬衣能听见心跳声,感觉心脏跑到了脑子里,呯呯跳。
能听见殷若北在耳边轻笑,能感觉自己在颤抖。感觉到殷若北凑到耳边,温热的气息铺撒在敏感的耳尖,那人凑的近又压低了声,声音比以往都要磁性:“我见青山多妩媚……”
又能感觉殷若北挑起他一撮耳旁发丝,在手指间把玩,偶尔触碰到一些皮肤,滚烫的感觉从那处蔓延开来。
陶文冶是喜欢他的,他是有意识到的。在眼神对视时,在指尖触碰时,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对话时,心脏是不会骗人的,如坐针毡。
但耳边总是有尖锐的声音在阻止他,像指甲划过黑板,刺耳的声音在叫喊“没有人会喜欢你的”,是母亲的声音,是母亲常年的暴打中总是在说的话,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大家都会离去。
“不……学长,你肯定是搞错了,你肯定不喜欢我。”陶文冶抬起头自嘲的笑了笑,眼角泛着泪花,他撑着扶手,想要起来。
殷若北环过他的腰,不怎么用力的圈禁在自己怀里,捏着他的下巴强行扭过脸看着他,尽量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说:“你看着我,眼睛不会骗人的,你每次骗人总喜欢往左看,那你现在看着我,说不喜欢。”
小天使在心里说:“你看他多喜欢你呀,你也喜欢他。”
小恶魔却说:“他肯定是在骗你的,你怎么可能被人喜欢。”
叽叽喳喳在脑海中乱成一团。
放在后背上的手稍稍用力,将他按在怀里,温柔又宽厚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拍着后背,从上往下,轻轻的带着手的温度。伏在颈窝间,眼泪不听劝的往下掉,掉在殷若北的白色衬衣上晕开花。
“陶陶不哭不哭,学长不逼你。”殷若北是心疼的,心疼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怀里的小朋友才会那么脆弱,手一下一下安抚着陶文冶,“陶陶是个漂亮的乖小孩,会有人很多人喜欢你,学长最喜欢陶陶了。”
“学,学长……”陶文冶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大眼睛周围哭的泛红还挂着泪星子,小鼻子红通通的,“学长拉勾。”
在一些重要的誓言上,比起海誓山盟,陶文冶更喜欢拉勾,是从小和小伙伴一起做过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猪。”更有契约感的是,“大拇指要盖章。”
殷若北用指腹替他抹去挂在脸颊上的泪水,斜着眼睛能看到门口开了一丝缝隙,门外是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他回报一个微笑。
小堂妹轻叹一声:“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心想,小堂哥,我这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不能怪我卖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