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魂诡侍》狠狠正经的

15、生吃

　　周致失神。

　　叶里笑意浅浅地往他眼前一凑，眼若弯月秋波微转。她夹着烟轻吐烟圈，烟雾朦胧地挡在他们之间像一张薄纱。周致喉结一滚，心思也缥缈起来——

　　青丝发，芙蓉面，柳叶眉，青葱指。

　　这六年，他仿佛都没认识过这个女人。

　　“我好看吗？”见男人两眼看她看得发直，叶里打趣笑着。她纤长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领，将他又拉近了些，一双乌黑的眼珠落在他的唇上，“我倒是不介意你是个有妇之夫。”她说完笑得更是怀春。

　　周致吞咽口水，面对这个曾经两看相厌的女人的挑/逗和勾/引他竟然真的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他并不嫌恶她的靠近甚至有点期待这样的她能主动做些什么，以减轻自己欲望下对未婚妻的愧疚。

　　但叶里没动，只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先走出一步。

　　周致墨染的眸子在她脸上打转一圈，最后停留在她殷红微张的唇上。光是这勾人的颜色就叫他血脉急涌。

　　周致不自觉地凑近，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想亲她。

　　眼见就要覆上她的唇，身后倏地升起凉意，这浸入骨髓的冷让周致猛然清醒，他慌乱地推开她，震惊又恐惧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叶里。

　　面对他突然的拒绝，叶里只是嫣然一笑。

　　周致正要张口骂她犯贱，余光却瞥见站在他右后的女人。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身上散着比冷藏库还有冻上几分的寒气。

　　他侧目看向女人，露出惊恐：“妈？”

　　女人侧首看他。她一如生前扎着波浪卷发，鬓角发丝别在耳后，笑容轻盈柔情满目。

　　这熟悉一切让周致瞬间红了眼眶，“妈妈，真的是你？”

　　女人点点头，慈祥又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我。”她张开双臂，等着周致的拥抱。

　　周致想上去抱住她。这十几年里，她从未进入过自己的梦里，有时候他会想，是母亲不喜欢他还是怕他梦醒后太痛。

　　“周致……”妇人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

　　他等了十几年，当然不会拒绝母亲的邀请。

　　周致眼角湿润，大步走向母亲。

　　然而他才跨出一步，手就被人拽住。

　　叶里指间仍然夹着烟，她微仰下颔，笑得危险，话确实对那女人说得：“这是你儿子。”

　　周母挑眉：“是啊，这是我儿子。”她说着就走向周致，想伸手拉他走。

　　叶里拍开她的手，“滚远点，这是我的人。”

　　“他有未婚妻，什么叫你的人？”周母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怒意。

　　听到这话，周致突然想到刚才对叶里动得心思，一阵恐惧和后悔。他推开叶里恶狠狠地骂了句，“做个梦你怎么都让人这么讨厌！”

　　他自己都不知道骂出这句，是因为想帮着母亲出气还是因为她刚才的狐媚让自己差点做错了事因此迁怒。

　　叶里不怒反笑，拍了拍他刚才碰到的衣服似乎嫌弃得很：“哟哟哟，现在觉得我讨厌了啊，你刚才还不是想亲我来着嘛？啧，你们人把这叫什么来着，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是吧。”

　　“你！”周致气急。

　　周母拉住要上前的周致：“儿子，她不是叶里。”她蹙着眉又惧又烦地着了眼叶里，“你跟我走吧，别理她，我们母子说说话去。”

　　周致不解地看着母亲：“她不是叶里？那她是谁？”

　　“是谁要紧吗？反正你跟她又没关系。”周母也没了耐心，拉扯着儿子的袖子，“走走走，给我走。”

　　周致也不想跟这个“叶里”再有牵扯。刚才的事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周致，”叶里收敛轻挑的笑，多了几分认真，“要不是看在叶里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所以你要是想死就跟你这个妈去，要是不想死，就留在这个房间。”

　　“你……”

　　她打断周致，笑得特别邪肆：“叶里是个好人，我可不是个好鬼，她会尽心救你，我不会。”

　　“我是他妈妈，我能怎么害他？”周母拉住周致的手就往外走，周致却在这时候生出疑虑。

　　周母转过头错愕地看他：“你不信我这个妈，你信一个外人？”她明明很愤怒，但脸上仍挂着笑意，只是在周致看来，这笑容着实扭曲，“周致，妈妈只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想跟你说说话，乖，听妈妈的话，跟妈妈走。”

　　“有什么话可以在这说。”

　　“你不相信我？”

　　周致沉默，他的确更相信“叶里”。

　　他也觉得自己犯贱，疯了……但从心底他就觉得叶里不会害他。

　　周母怒意暴涨，她冷笑一声，眼里的温柔全在一瞬间化为歹毒的杀意，“你不信我你就去死！”话音落，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周致的脖子！

　　“啊！”

　　撕裂的疼痛感传来，周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叶里拉得踉跄两步，一把甩向床上，“回去！”

　　周致吃痛地闭上眼，再睁眼就是唐少勤被放大的脸。

　　“卧槽啊，祖宗你终于醒了。”唐少勤见人睁了眼，不争气地瘫坐在床沿。

　　周致想爬起来，却发现身体重得不行，他跌回床上，有气无力地拧眉问道：“我怎么了？”

　　“怎么了？”唐少勤握着拳头看他，眼里的血丝比之前更重，一双眼已然变成熊猫眼，“你差点死了你！”

　　周致更不解，他只是在叶里的房间睡了会儿。

　　唐少勤索性坐在地板上趴在床边，“你在那房间睡过去了，我发现你的时候候已经烧到四十多，生命体征都已经不正常。”他们对周致进行了基本的急救，随后就等着救护车。

　　但叶里突然醒过来说，周致等不及救护车。

　　于是就跟唐少勤要了一根烟，又搬来椅子坐在房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她人呢？”周致想起叶里在梦中让他不要离开房间。

　　小护士指了指门外廊道，“还坐着呢。”

　　周致不顾他们阻拦，下床走出房间。

　　叶里端坐在一张红木皮椅上挡住房门。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血色，此刻全没了。

　　“叶里！”

　　他想过去叫醒她，却被唐少勤拉住：“哎呦喂你可别去，叶小姐说了她这要自然醒才行，别人喊不醒的，而且她千叮万嘱一定要你好好休息。”

　　周致望向叶里，垂着的双手微握，“点烟。”他说了句就重新躺回床上。

　　唐少勤即便以前不信这些，现在也知道好友想做什么，“你是疯子还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