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童养媳》小胖柑

22、第 22 章

　　趁着休沐日，朱蕤抽空去了城北的胡同里的一座小院，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一个嬷嬷走了出来对着他福身行礼道：“大人来了！”

　　“李娘子呢？”
　　“我家娘子在诵经。”那嬷嬷说道。

　　朱蕤跟着嬷嬷走了进去，在客厅里等了些时间，这位李娘子自从从教坊出来，就过上这种深居简出的生活，平日里就与香火为伴。

　　李娘子念完经文，出来见朱蕤在客厅里喝茶，施礼道：“见过大人。” 一身素服，也难掩其清冷优雅的风姿，她的容貌不是顶顶漂亮，但是气质如空谷幽兰，当年在教坊之中，名头也是排在第一部。

　　“朱某想托李娘子件事情。”
　　“大人请说！”
　　“我那失散了几年的内子已经找到。”朱蕤说道。

　　李娘子说道：“恭喜大人，得偿所愿。”当初朱蕤找到她，替她赎身的时候，她听说顾青已死，一时间生无可恋，却又怕死了，真的追了过去，那时候顾青对她这个已经在教坊中沦落多年的表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情，甚至会嫌弃。是朱蕤劝着她，对她说，他的妻子如今也是生死不知，只要能找到，他一定会好好待她，断然不会嫌弃。

　　“想请李娘子去我家中，住上几个月，带一带内子。内子长于乡野，对于大户人家主持中馈方面略有缺失，另外礼仪方面也不熟悉。我想请娘子略微带带她。只是她心思细腻敏感，还请娘子先以她的孩子的教养姑姑入手，恰当的时候教教她。”朱蕤看向李娘子。

　　李娘子微微一笑，略微疑惑道：“她的孩子？”

　　“她流落在外之时，有了个孩子。”朱蕤丝毫不避讳道：“所以她想要躲避我与她之间的夫妻关系，只想以兄妹相称。”

　　“大人的意思呢？”
　　“刚入京城，若是一下子将她的身份公布，到时候想要窥探的人太多，而想要挖掘她过往的人也多，若说同僚之间的宴请还能推托，宫里的那位召见那就不好推了。与其让她卷入这些风风雨雨之中，让她手足无措，倒是不如给她些时间，慢慢适应。”当今的太后事儿太多，皇后都吃她苦头。对那些命妇更是摆足了派头，动辄要申斥。

　　朱蕤说道：“所以趁着这些时间，我处理地模糊些，让外面想要议论就议论去，时间一长，这种事情也就淡了。那个时候以她的聪慧，必然礼仪庶务上都已经明白，再走出去，她也能轻松些。”

　　那李娘子沉思了一会儿，对着朱蕤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大人成全之恩。”

　　“李娘子这是何意？”朱蕤站起来道。

　　“犹记得大人当初赎我出教坊时候的话，大人与我说道，若是表兄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介意我沦落风尘的，他依然会爱我敬我。那时我不信，心中以为，那不过是表兄未曾真的与我在一起，若是他活着必然不会要我这样一个从肮脏之地爬出来的人了。今日听大人所言，才知道所言非虚，世间自有这样真心真意一心相待的男子。”李娘子说道：“如此一来，妾身心中的疑虑尽解。”

　　朱蕤笑了笑道：“安然兄对你是一片赤诚。李娘子早就该信才是。他一心希望你过得顺遂。”
　　“哪有这般容易相信？”李娘子苦笑道：“似我这般的人，自以为阅尽天下男子的薄情寡性，哪里还会信？”

　　秀巧想了两天越发心里不舒服，可见当时她想的是对的，对着朱蕤，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她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之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待在朱蕤家里就不妥了，倒不如眼不见心为静。

　　离开这座宅子，这样的话，即便他把女人领回家里，她到底也不会那么难受。因着这样的想法，她催着牙行给推荐铺子。

　　今日看的这个铺子，比那一天的铺子小一半不说，地段也不如那天的那个，开价还要三千两，秀巧心里头有些肉痛，虽然钱不是她出，但是终究是贵了。

　　那牙子说道：“奶奶，这老城里的铺子不是那么好寻的，你如今找的，都是人家看在你出的钱多愿意退出来，否则就要等了。”这话是不错，但是这个铺子的价格也真是贵，那个主家还分文不让。

　　秀巧回那牙子说道：“要不再帮我找找？”
　　“奶奶，再往后就快过年了，要是再等，估计要到来年开春才有。”牙子挺为难。
　　秀巧一想若是等到来年，若是那个女子进来之后，若是他们俩确实是那等的关系，她要熬多久？她一咬牙一跺脚道：“那就买下了！”

　　和那主家约定了明日来交银票进行交割，秀巧带着陆青往回走，心里却是肉疼地紧。

　　陆青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秀巧这么着急买铺子，他说道：“奶奶，其实您不要着急着开铺子，毕竟都到年底了，等开了春再开也不迟。”

　　秀巧含糊地回答说：“做事情总要逼一逼自己，若是不紧不慢，到后面事情黄了都有可能。”她这么说倒是不错，但是陆青天天跟着她，明显能看出她心里有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想着晚上去提醒一下自家大人。

　　“王娘子！”
　　这个声音一下子没有引起秀巧的注意，毕竟她被人直呼其名的时候多，这么叫的时候很少。
　　“奶奶，是何大人！”陆青提醒秀巧。

　　秀巧这才抬头看去，是朱蕤的那个好友何谦，他站在她的对过颔首笑了笑，秀巧低头行了个礼叫了一声：“何大人！”打了声招呼想要继续往前。

　　却没想到这个何大人却搭起讪来，他问道：“王娘子，出门怎么没有坐个轿子？”

　　“哦，我去看个铺子，近的很，就在北街那里。”
　　“看什么铺子？”
　　“想开个饭馆。”秀巧回他。
　　何谦点头道：“王娘子的手艺确实好，开个饭馆倒是不辜负了这身本事。”
　　秀巧被他夸地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她觉得他话怎么这么多？秀巧只是：“嗯！”了一声，想往前离开。

　　“那铺子看的如何了？可有合适的？”
　　陆青插嘴说道：“看中了一个，价格贵了些。”
　　“哦？什么价格？”
　　冷风里站着回答这些，不太合适之外，还有就是风吹地很冷，偏生人家还这么问。秀巧又不能失礼道：“小铺子两个开间的门面，要三千两。”

　　“两个开间，做酒楼太小了。”
　　“我不做酒楼，就是看医民堂里来来往往的病患和家人很多，我想就卖卖面条、简单的饭菜、比如……把几个菜做的口味好，干净，实惠些。”秀巧回答说。

　　“这个想法不错，我在医民堂那里有个铺子，如今不过是做些纸笔的生意，也就是在春闱的时候热闹一阵，其他时候都是半死不活。因为赁出去时常会换主顾，嫌麻烦，也就随它去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不如租给你了，租金比市价便宜个三四成没问题。只要你能好好经营，不要开个三四个月就关门即可。比你买铺子来的划算，手里的银子也可以用于周转，等开了铺子你就知道，这现银的重要了。”何谦开口说道。

　　秀巧抬起头看他，他看上去很认真地跟她在说话，秀巧道：“便宜三四成就太多了。”

　　“也还好，这个铺子如今自己养活自己，只能做到不亏罢了，如果能租给你，就有得赚了。”何谦笑着说道：“我也难得有空，不如现在折回去看看？”

　　秀巧看着何谦，想着他和朱蕤十分要好。若是赁他的铺子也算不得是受贿，另外可以不让朱蕤出这么一大笔钱给她买铺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秀巧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何谦带着身边的小厮和护卫往前，秀巧跟在后面，不过须臾功夫就到了一家文房四宝店铺，那何谦进去的时候，掌柜过来行礼道：“爷！”
　　“我带人过来看看，你忙你的！”何谦说道。

　　秀巧闻到里面的墨香，看看四壁的柜子上整齐地放着纸笔等物件，铺子比那一日略微小些，却比今日看的大。

　　何谦对着秀巧说道：“上面有个阁楼，虽然矮了些，但是也能站直一个人，也有窗户，你要是雇了人，可以让他们住这里。”

　　秀巧一听，心里一动问道：“可以上去看看吗？”
　　“自然可以！”说话间率先上了木楼梯，秀巧跟着上去，陆青跟在身后。

　　跟着何谦到了阁楼上，刚上去有些昏暗，何谦去南边儿弯腰打开一扇窗户，一下子整个阁楼亮堂起来。

　　现在上头堆了一些砚台和宣纸，看起来是做了库房来用。秀巧看见从窗户里灿烂的阳光洒了进来，只是那里有些挨，她弯腰了个腰去窗户边上看，只见外头是别人家的一个院子，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在蹦蹦跳跳。

　　何谦等她转过身来，秀巧回到阁楼的中间，人站直了离开主梁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地方不小，不显得局促。里面放一张床，再加上一两个柜子，已经绰绰有余。

　　看到这里秀巧不得不说是心动了，何谦看向她说：“王娘子看下来如何？”
　　秀巧笑了笑道：“看上去倒是不错，不过您觉得我能做得长久，我却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没办法给您保证。比市价便宜一两成，也在常理之中，但是便宜到三四成。而且您也说了春闱的时候会有一阵热闹，明年就是大比之年，眼看着过了年举子们就要陆续进京了。您这里就亏大了。”

　　“亏的不过是一时罢了。走吧！下去说话。”何谦让秀巧先往下，他想要跟在身后，陆青眼疾手快，往他前面一插跟在了秀巧身后。

　　在楼下的铺子里，秀巧跟着何谦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把铺子看了一遍，不得不说要比今天早上看的那个好了很多。

　　何谦等秀巧看完之后问：“我不远处还有一个铺子，到时候把这些搬到另外一个铺子里去，等春闱之前，举子进京，刚好出清存货。”

　　秀巧笑着说道：“您倒是都想好了。不过这个价钱方面，我也不好太占便宜，我看……”

　　何谦想了想说：“真的别多想，第一年经营起来不容易，先就这个价，等明年若是生意好，再商量租金，你看如何？”

　　“那便多谢！”秀巧说道。

　　何谦居然直接对着铺子的掌柜说道：“你开始整理整理，这个铺子尽快的出出来。”

　　“不用这么着急吧？”
　　“也无所谓着急不着急，既然想要办了就尽快办下去才是整理。你也别犹犹豫豫了。”
　　秀巧转念，也是这个理，转来转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店，开了店早些搬出来，心里就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