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女王不弯腰

37、第37句

　　乔凌初皱着眉说：“妈，你也太爱管闲事了。”
　　“这怎么叫管闲事？你小时候我和你爸有事出去了，就叫对面闻爷爷和小闻帮我们看着你。现在小闻的爷爷去世了，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我不得照看着点？”乔母说得理所当然。

　　乔凌初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机上的挂链，她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沉沉，她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飘忽：“既然他说有了，您就别管了。他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心里有数的。”
　　“那么说你早就知道了，也不跟我讲……”乔母立刻抓住了重点，继续盘问道：“你们上次去云南，是不是小闻女朋友一起去的？我当时就感觉怪怪的，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关系再好也不合适，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
　　乔凌初只好“嗯”了一声。

　　“他女朋友怎么样啊？做什么工作呀？”乔母八卦地追问。
　　他女朋友就是我！你的女儿！
　　乔凌初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嘴上说道：“哎呀，你自己问他去吧……”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先睡了，晚安！”

　　她想起来之前林尽染抱怨说她爸爸让她跟一个三十岁的男嘉宾相亲，林尽染吐槽对方年纪太大，不肯去。
　　而闻秋骆已经三十四了。
　　和他同龄的钟瑜，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样也挺好，乔凌初想着想着突然开朗起来。
　　那就只有她要他了。

　　如果问钟瑜，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和谁喝酒。
　　那么答案一定是闻秋骆。

　　钟瑜就没有见过比闻秋骆酒品更差的人，一杯就倒，喝醉了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就会抱着你哭，又撒娇又黏人，一般人完全招架不住。
　　不过闻秋骆很少找他喝酒，记忆里的两次都和乔凌初有关。
　　这是第三次。

　　钟瑜一眼就瞥见了闻秋骆，他孤身坐在角落，和整个酒吧喧闹狂欢的氛围格格不入，很安静地坐着，也不玩手机，也不喝酒，静静地自己发呆。
　　五彩斑斓的灯光扫过他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这么多年，闻秋骆也就他一个好朋友。
　　就算是酒品再差，他钟瑜也认了。

　　“又怎么了？”钟瑜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
　　闻秋骆指了指面前的酒。
　　钟瑜感觉大事不妙：“吵架了？要不要我给小不点打个电话？”
　　闻秋骆摇摇头，“她在S市拍戏呢。”说着略有些烦躁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松了松领口，拿起面前的酒瓶“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钟瑜愣了两秒，眼睁睁看着他喝得瓶底都空了。
　　闻秋骆放下酒瓶，脸已经微微红了，对着钟瑜说道：“乔阿姨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钟瑜还没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她觉得我很可怜，快四十了还没有对象……”说到这里，闻秋骆哽咽了，眼泪直直地从眼眶中滑落。
　　旁边几个经过的年轻小姑娘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钟瑜已经觉得如坐针毡了，凭他对闻秋骆的了解，下一步就该是要坐到他身旁，抱着他痛哭了。

　　“哥儿们，你好歹也是一公众人物，也要注意点影响啊……”钟瑜怕别人认出他，只好坐到闻秋骆外面一侧，试图遮挡一些路人的眼光。
　　“我知道……我年纪大了……”闻秋骆果然开始抱着他痛哭：“可是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比她大九岁……她还叫我哥哥，她每次叫我哥哥，你知道我多有罪恶感吗？先前我们在一起她都不叫的，现在……我都，我都……”闻秋骆打了个嗝：“她要我叫她姐姐……”
　　钟瑜对这话题的走向已经摸不着头脑了。

　　“她要我叫她姐姐……”闻秋骆又说了一遍，哭得更伤心了：“我能叫得出口吗？她那么丁点大的小姑娘……”
　　钟瑜干笑了两声：“小不点儿还挺会玩啊。”
　　“我知道我们不合适……好几年前我们刚在一块那会儿我就知道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叫姐姐又怎么了，我可以叫，只要你开心……姐姐……”闻秋骆喝醉了酒，拉着钟瑜的手不放开。

　　已经有几个年轻人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他们了，甚至有几个还偷偷拍照。
　　钟瑜在心里叫苦不迭，闻秋骆还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叫“姐姐”。

　　钟瑜的老婆江芷接到丈夫的求救短信赶到酒吧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啧”了一声说道：“你别说，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你别说风凉话了，快来搭把手。每次喝醉了就死沉死沉的。”钟瑜看着突然出现的妻子就像看见了救星，眼睛都发光了。

　　“他为什么叫你‘姐姐’？”江芷开着车，还忍不住八卦。
　　“不是叫我，叫他女朋友呢。”钟瑜把喝醉的闻秋骆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
　　“乔乔？叫‘乔乔’姐姐？”江芷和丈夫的眼神在后视镜中交会了一瞬，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展开。

　　“你记得他第一次喝醉酒那会儿吗？”钟瑜问妻子。
　　“记得啊，那次你也醉了，后来还是我打电话叫乔乔来接他。”江芷笑着说：“也不知道那天后来怎么样了……”

　　闻秋骆喝得醉醺醺的，躺在汽车后座上，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在讨论他“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他混沌的大脑居然也慢慢拼凑出了那时候的记忆。

　　“我对不起她……她还那么小……才刚刚十八岁，我真是禽兽……”闻秋骆哭着抱着钟瑜哭诉。
　　钟瑜大惊失色：“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
　　“我居然没忍住亲了她……”

　　钟瑜迅速管理了自己的表情，非常嫌弃地坐远了些：“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不点儿觊觎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她满十八周岁了，当然不会再让你以年龄为借口逃避她……也不枉费她从小就开始结网，最后还是把你网住了哈哈哈。”
　　“你不知道她的眼睛多亮……”闻秋骆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对得起乔阿姨和乔叔叔……我都不敢跟我爷爷说，虽然爷爷好像知道。”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蓄谋已久呢，还是一时冲动？”钟瑜问他。
　　“当然是一时冲动啊，你是禽兽吗，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说什么蓄谋已久……”闻秋骆脸涨得通红，很鄙夷地看着他。
　　钟瑜无语：“好，你一时冲动，但小不点可是蓄谋已久。我劝你，如果只是冲动，你就掐断，如果不是冲动，你就好好跟她谈恋爱，人家年纪是小，但是不傻，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她比你都清楚。”
　　“怎么说？掐断吗？”钟瑜问。

　　闻秋骆没有回答。
　　钟瑜知道他肯定不舍得掐断。

　　“你爱她吗？”钟瑜又问。
　　“我不知道……”闻秋骆露出非常茫然非常挣扎的表情：“人怎么会爱上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呢？”
　　他垂着眼看着自己的酒杯，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好像心情也随着那透明的酒液摇晃着，他低声说：“我不知道……她才十八岁，我怕她后悔。”

　　后来的记忆都只剩一些碎片。
　　恍惚中记得乔乔来了，她把她的书包挂在他肩膀上，牵着他的手。
　　一起回家的这段路在记忆里变得很长，街道两旁有些故障的路灯时不时闪烁一下。有点晚了，街上没什么人。
　　附近好像有个夜宵摊，卤味的香味远远地飘过来。
　　走着走着，乔乔突然停下了脚步，闻秋骆也跟着停下了。

　　乔乔转过身面对着他，微微踮起脚尖，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很专注地看着他。
　　她说：“阿骆，以后我们也要一直这样走下去，好吗？”
　　闻秋骆垂下眼睫，看向他们交握的手，就算是大脑已经胀得没有办法思考，仍然忍不住点了点头。

　　“真好，我喜欢你喝醉酒的样子。”乔凌初笑得特别灿烂。
　　“你爱我吗？”又走了一会儿，乔乔问了刚才钟瑜问过的话。她虽然笑着，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忐忑，长长的睫毛略带紧张地忽闪，眼睛不敢直视他。
　　可惜闻秋骆喝得太醉了，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刁蛮妃》仍在热播中，乔凌初和赵璟希也都空出了档期参加剧宣活动，配合做一些双人采访和物料拍摄。
　　乔凌初的粉发造型因为各种代拍路透，早已不再是秘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她穿了一条初恋风的新中式白色连衣裙，领口往下有几颗金色的盘扣，她把粉发拢到一边，简单地扎了一个单边麻花辫。
　　赵璟希那边配的是新中式的黑色外套，外套袖口处绣着金色树叶，看起来还挺华贵。

　　他们两个略显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接受“橙子娱乐”的采访。
　　主持人正在调试麦克风。
　　“你今天穿得很好看。”赵璟希在乔凌初耳边轻声地说。
　　乔凌初哈哈一笑，刚想说什么，只见主持人姜耳对她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她一脸尴尬地指向旁边竖着的手机屏幕，小声提醒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微博上开始直播啦，只是访谈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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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乔凌初挤出了一个笑容，十分官方地回复道：“谢谢，你今天穿得也很帅。”

作者有话说

　　日更，我要加油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