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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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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托尼眉间沉重,脸色难看。
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政府的决策一天三变,他们不再考虑司法不考虑国家社会人民也不考虑国际关系,连利益和权势也不考虑,想出一条政策更像拍拍脑袋的异想天开。
而那些玩笑般的政策也被视为玩笑,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去执行,那只不过是几条空荡荡的文字毫无意义。
法律没有意义,执法的警察是否出警完全是概率事件,法庭上的裁判不比掷硬币更有根据。
这种无意义蔓延至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对一切毫不在乎,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概率性的随机。
自杀,或者活着 ;战争,或者和平。
这些在这个世界都失去了意义。在街上正常行走的人可能突然冲上楼顶跳下来,两个国家毫无理由的开战又突兀的草率结束交战。
就只是,没人在乎一切了。所有的选择都成为了概率下的随机产品,不含任何意义。活着和死了对这里的人而言没有差别。
网络上的痕迹一直存在,在这种世界也不会有人去做任何清扫隐瞒。托尼查到这种变故是一夜之间发生的,持续到现在却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但这种形势下人类的秩序本会在短时间内崩溃,社会不会维持存在超过一个星期。
现在社会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好信号,这说明背后有人控制。既然有幕后黑手那么就有解决困境的办法,总比这个世界突然发生天灾所有人在一夜之间疯掉了要好。
托尼走出咖啡店的时候还在想幕后黑手是谁,也许他现在该做的是对一切视而不见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他没法不在乎这里发生的变故。
他直觉这跟这个世界的斯提门特有关,他没法忽视这点。
还不等托尼想出下一步的计划,街道另一头就传来了爆炸声。一道人影穿过烟尘砸在大楼上,把墙面砸了个窟窿,然后下一秒又飞回战斗中心。
坏掉的市民们对危险无动于衷,然而他们避开了那里,面无表情麻木空洞。
逆着人流托尼往动乱的中心跑去,他听到有人提到“斯提门特”,他要过去确认一些事。
………………
“你非常怨恨他?”伊缪森问,站在聚集的人群后方,声音听上去格外平静,“他救了你。”
站在作家前面的中年男人下意识回答,“那是他该做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和提问的人有任何不对,只是本能的说出心底的想法,“因为他们那些超级罪犯才会出现,他这样做只不过想安慰自己的良心!但是……”
男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在那栋楼里。他没有救出他们!他害死了他们!”他仇恨的说,“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什么超级英雄!”
“那么。”他恍惚间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极其冷漠的声音,“如你所愿。”
这一刻世界发生了变动。飞在天上的钢铁侠消失了,盔甲里斯塔克只觉得困倦,他闭上眼陷入沉睡。
马克战甲自动出现在复仇者大厦,无形的力量把斯塔克从里面剥出来,把他轻柔的送到床上盖好被子。
卧室的门关上了。沉睡中斯塔克不知道他的队友们陆续出现在各自的房间,全部沉沉睡去。
纽约两栋倒塌的大楼前众人吃惊的看着钢铁侠突然消失的天空,骚动逐渐升起。
“钢铁侠在哪里?”有人大喊,“我的父亲还困在楼里!”
远处大楼上,播放广告的电子屏幕黑掉,然后传出冷漠又平静的一道声音。
“如你们所愿。”那个声音说,“这个世界从此不会存在超级英雄。”声音带起一丝冷笑,其中危险的意味令人脊背发凉,“促成这一事实的功臣们,他们的名字该为所有人知晓。”
这个广播同一时刻出现在所有电子设施的屏幕上,全球都听到了这句话这个宣言。并且,繁华市中心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长串的名单,每一个名字,如那个声音所说的,都是反对超级英雄的人。
一开始没有人把这个宣言当真,只以为这是又一个超级反派的把戏,但很快,人们发现他们看不到那些超级英雄了。
钢铁侠,蜘蛛侠,美国队长……当罪犯抢劫银行炸塌大楼袭击晚宴的时候,曾经一定会出现的英雄不见了。
人们愤怒的指责他们失职,可是这一次不管媒体和舆论怎么谴责,都没有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再次出现。
政府把目标锁定在复仇者大厦,但是那个地方,他们惊愕的发现,好像变成了一个投影,可以看见但没有人能走进去,只会穿过一片空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确认了超级英雄的消失让罪犯们欢腾鼓舞。他们失去了顾忌,开始更加肆无忌惮,超级罪犯们进行生化实验使两个城市染上怪病成为隔离区、启用导弹武器摧毁数个城市挑起国际间的战争、威胁控制政府人员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
野心家彼此争斗,爆炸声和枪声日日夜夜的响彻不停。这个世界超凡力量逐渐活跃是既定的趋势,超级英雄的消失只让这趋势失去了控制的闸门,没有英雄可罪犯还是不断的出现。
秩序破碎,暴力和混乱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活。民众开始呼吁超级英雄的出现,他们聚集在复仇者大厦前请愿游行,有在动乱中失去一切的受害者情绪激动的想冲进楼里。
但那栋楼只是沉默着,不管人们的情绪如何激动。痛苦、哀求、哭泣;愤怒、指责、仇恨。复仇者大厦就只是一个沉默的投影,不给出任何回应。
超级英雄理所应当拯救所有人——直到这时才有人发现了这个结论的荒谬之处。他们享受英雄的保护甚至还谴责英雄做的不够多,只不过是依仗他们的善良和温柔、认为不管自己怎样伤害他们英雄们也不会抛下自己不管。
超级罪犯杀了那么多人,没有几个人敢当着他们的面骂他们丧心病狂;超级英雄不再回应,人们才发觉他们从来不是能被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的对象。
人们开始忏悔,他们道歉,改正自己的态度希望能够唤回他们的英雄。但是,弥补和后悔的机会并不总是存在。消失了的就是消失了,不管媒体如何日夜报道着“我们需要英雄”,复仇者大厦都仍旧沉默着毫无动静。
都是因为那些不知感恩的人,因为他们我们才会失去超级英雄!
当生活的痛苦无法承受人就必须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名单上出现的那些人成为了目标。他们被人肉出住址和社会关系,走在路上随时可能被人殴打,而且没有人会帮他们只会说活该。
他们的家被打砸,每天都有人在家门口谩骂。他们的父母、妻子或丈夫、儿子或女儿,也被他们牵连被人们鄙夷排斥,失去工作失去朋友被冷暴力或者干脆被殴打欺凌。
大部分人崩溃了,他们在网上谩骂超级英雄也只不过是跟着舆论的导向,只不过是想着又不会有人知道又不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借机发泄心里的嫉妒和压力,散发恶意,但并没有认真的仇视超级英雄。
现在后果出现了,但他们没办法承受。他们道歉,他们请求超级英雄的原谅,祈求至少放过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
可是,仍然,超级英雄没有回应。也许他们确实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吧。很多人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社会暴力仍在继续,在超级罪犯的活跃下整个社会的秩序都陷入混乱。对谩骂超级英雄的人施以暴力的那些人,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维护超级英雄吗?不,他们只不过在发泄自身的恐惧和慌乱。
这些人,他们没有在网上或现实中说过做过中伤超级英雄的事,但在当时的舆论导向里,他们内心未必没有责怪厌恶过超级英雄。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正义使者,谴责那些中伤超级英雄的人不知感恩,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已经成为弱势群体,被整个社会针对排斥,最适合发泄压力而已。
他们现在的行为,和之前那些人谴责超级英雄的行为,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伊缪森站在复仇者大厦顶楼,嘴角噙着讥讽的冷笑。这栋楼和里面的英雄们被他隔绝在异于现实宇宙的维度,他们只是睡了一觉,等他们醒来一切都会变好,至于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知道。
他暗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下方,透过纽约的混乱看到全世界。倏而作家的目光转向地球之外,仿佛深海海底的眼睛沉得如同黑洞,唇边的弧度蓦地加深。
现在,更大的危险降临了。
………………
混战中心碎石飞溅,钢筋被拧成钢铁长蛇危险的盘旋,猛地回头,对远处闯进来的不明人士发动了攻击。
“停。”战场最中心的男人说,如同无机质的宝石般冷漠的眼睛转了过去,“不许伤害他。”
钢铁长蛇停住了,就在那人身前一寸,带来的烟尘和劲风扑在他脸上。
托尼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开,仍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条危险的钢铁之蛇,被尘土呛得皱着眉咳嗽了两下。
突然安静下来的战场上他咳嗽的声音异常清晰。在那句话被说出口的时候所有人就停下交战,惊疑不定,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这个陌生人身上。
托尼没有理会其他人,他直直的看向最中心的那个男人,目光复杂的沉默了一会。
“伊缪森。”他低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