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计》食寂寞者

53、第53章

　　《撩心计》53

　　年底由江北市政厅和某慈善总基金会联合又发起了一次慈善晚宴。
　　邵家应邀出席，去的人是老二邵弱水。
　　邵老爷子原本想好的等老四邵羡川一成家，便让她回自家公司，但如意算盘打空。那个时候邵壹暮有了身孕，他一个老头子碍于未出世的小孙孙的面儿，不好逼迫，而现今，一切都朝着正轨走，老人家又忍不住开始惦记起那套传统观念了。
　　丽兹酒店五楼，宴会大厅里，红地毯，白餐布，银烛台，钩花餐碟，衣香鬓影，花团锦簇，所有灯都亮起，呈现一片辉煌。客人们端着酒杯谈笑风生，训练有素的侍者举着托盘穿梭其中。
　　七点整，墙角的落地钟响起，晚宴正式开始，嘉宾们都已在圆桌前入座。
　　主持人上台致欢迎辞，都是事先写好草稿，按照流程走。
　　邵壹暮没少跟着邵羡川参加过这种晚宴，无聊得很，在服务生过来上菜时，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菜品上，腌制青橄榄，红酒鹅肝，重蒜烤羊腿，苹果可丽饼……
　　随菜上桌的还有一张黑色卡片，邵壹暮拎了块儿可丽饼叼在嘴边，一手翻开，一手拿了支笔来，三两下在动物保护，希望小学后面画了勾填了数字，就要合上。
　　邵羡川拿了过来，从头到尾扫一遍，不禁好笑。
　　邵壹暮观察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腮帮子鼓鼓地嚼动着，把笔递她手里，邵羡川接过，在他所有数字后添了个零，这才在底下附上签名，合上交由服务生。
　　……
　　晚宴过一半，会场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客人们都移至隔壁的大厅，拍照，聊天，跳舞……
　　邵羡川见邵壹暮吃得差不多了，便叫服务生去拿他的大衣，邵壹暮跟着站了起来，“这就走了啊？”
　　“吃也吃饱了，还不走待这儿干嘛，瓒瓒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邵羡川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大衣，给他穿上，邵壹暮撇嘴又抿唇，“我想先去去洗手间。”
　　于是，邵羡川陪他往洗手间方向去，邵壹暮进去后，她等在外头。
　　没一会儿，一个戴红色贝雷帽的小女孩小跑了过来，到邵羡川跟前就将人抱住了，仰起头脆生生地叫道，“四姨姨～”
　　邵羡川将手机放回口袋，低头看的时候就将人抱了起来，揪揪她的小脸蛋，“小丫头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四姨姨呢？”
　　孟新满咯咯笑，“记得呀。”
　　“新满又跟着爸爸来的？”邵羡川话音刚落下，那头的孟凛就寻了过来，见她在邵羡川怀里，松了口气，语气又责备道，“新满又不听话了，不是和爸爸说好了不准到处跑吗，爸爸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到爸爸这儿来。”
　　孟新满吐吐舌头，赶紧抱紧邵羡川，“新满想尿尿才跑的，四姨姨我想尿……”
　　孟凛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邵羡川，“把孩子给我吧。”
　　“你不方便，我带她进去吧。”
　　邵壹暮洗手出来，就看到孟凛站在外边，礼貌地叫了声孟凛哥，“我四姐呢？”
　　“在里边”，孟凛看向他，平静打量了下，“你们要离开了？”
　　“瓒瓒还在家里，四姐不放心……”邵壹暮越说声儿越小，脸也隐约有些红。
　　孟凛笑了笑，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对自己的心酸。
　　这么年轻，就有幸福的婚姻，有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任谁都会羡慕吧。
　　孟凛突然想到新满说她在幼儿园里受欺负，是瓒瓒挺身而出保护她，那个小男孩儿跟眼前的人无论相貌还是性格都太像了，小的可爱伶俐，大的也聪明俏皮，难怪邵羡川把一大一小宠成个宝贝。
　　“对了，过几天新满过生日，她早就念叨着要瓒瓒来家里了。”
　　邵壹暮讷讷的，微微一笑，“那好啊。”
　　在孟凛面前，邵壹暮始终有一丝拘束。
　　孟凛优秀，漂亮，有能力，有个性，女人们对他争相追逐，在男生们眼中他就是个光芒万丈的存在，是每个青春期男生都想模仿的对象，关键是那个时候，他心中坚决地认定邵羡川喜欢的男生就是孟凛这一款的，所以，他一边不由自主地刻意观察他，承认他是与众不同的，又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和他较量，想超越他。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中二病吧。
　　虽然没人知道他这些心理活动，但现在想想，就觉得挺抽风的，更何况此刻就和人家面对面站着。
　　邵羡川领着孟新满出来，就看到邵壹暮脸上一脸的复杂扭曲情绪，再看看对面一派淡然的孟凛，看来，阅历真的很重要。
　　孟新满回到爸爸身边，小小的一个人还没有到孟凛的腰身那儿，害羞地被孟凛哄着叫了一声四姨夫，然后问道，“四姨姨，我可以去找瓒瓒玩吗？”
　　“可以，我和你四姨夫要回家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孟凛抱人抱住，哄道，“今晚太晚了，等爸爸哪天空了带你去好吗？”
　　孟新满当然不高兴，她知道爸爸有多忙的，咬了咬唇，可怜巴巴地望着身后的四姨姨，“新满就想找瓒瓒玩。”
　　邵壹暮立即蹲了下来，牵起孟新满的两只小手，笑眯眯道，“过几天新满不是生日了吗，瓒瓒正在家里给你准备礼物，他想给你惊喜，你去了惊喜就没了，新满想不想要惊喜啊？”
　　孟新满眨了眨湿润的大眼睛，点点头，很乖地回，“新满想要！”
　　“那乖乖跟爸爸回家，等瓒瓒来找你好吗？”
　　“好。”
　　孟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歉疚地说，“我工作太忙了，没什么时间陪她，最近陈……”
　　说到这儿，他烦心地皱了下眉，没再说下去。
　　邵壹暮或多或少了解，能够体谅他。
　　告了别，邵壹暮便坐着邵羡川的车回朗竹了。
　　进门时，邵羡川拉住他，“你对新满挺温柔的。”
　　“什么意思？”邵壹暮扭头看她，看到她脸上似是而非的笑时，细细品磨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对瓒瓒不温柔？”
　　“四姐可没这样说。”邵羡川笑着往楼上走。
　　邵壹暮气得直瞪眼，咚咚咚地立即跟上。
　　邵羡川无奈，将人一把捞住，“小气鬼。四姐不就打趣了一句吗，就气成这样。”
　　“我对瓒瓒明明就很好嘛，你不觉得是因为你恨不得把他宠上天，瓒瓒都四岁了，家里阿吉也在，他一个人也可以……”
　　“好了好了，暮暮说得都对。一个家就该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本来就是，我当坏人，他还不跟我亲呢，便宜都被你捡了。”
　　邵羡川点头，依着他的话，隔半晌才开口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么娇气，四姐半句不是也没说你，你倒发上脾气了，谁惯的？”
　　邵壹暮摸了摸鼻子，瓮声道，“你。”
　　“要是换个人，你干不干？”
　　“什，什么意思？”
　　邵羡川看向他濛濛的眼，里头漾出一片片朦胧水汽，脸上的表情懵懂而诚挚，又透露几分傻气，要说出口的话滞了下，“要是不是四姐，是别的女人，没有四姐这么纵容你，宠着你，你还这么一根筋儿地喜欢她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邵壹暮快速地眨了下眼，茫然道，没想到是这么个让他不知所措的问题。
　　方向一下就被带跑了，“四姐没让你选择，重点不是这个。瓒瓒是男孩儿，如果从小不给他最好的，不把他好好娇养着，长大后是不是随便怎样个女人就能把他骗走？”
　　邵壹暮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不就是被宠大的吗，用金钱，蜜罐子，所以，从小到大他能看上的女人屈指可数，几乎就没几个，而放进心里的就只有那么一个，所以四姐邵羡川说的没错……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他心里仍有点儿吃味儿，哼哼唧唧地开口，“那将来要是眼光太高，嫁不出去怎么办，首先说好，我可不养他一辈子，你也不准。”
　　邵羡川点点他额头，“幸好是我亲眼见你生出来的，要不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亲爸了。”
　　邵壹暮被她说的有些羞恼，不服气地挣脱开，“反正我没说错，我就是被养得眼光太高，以至于只能勉强看中一个人，儿子随爸爸，你不赶紧物色好儿媳妇人选，将来有的你愁。”
　　邵羡川将人拦住，要笑不笑，“说清楚，什么叫只能勉强看中一个人，对我很勉强？”
　　邵壹暮抬了抬下巴，还没见过四姐邵羡川这么较真的时候，终于觉得解了气，得意洋洋地说，“那还不是因为被养得太娇气了呀，所以一般女人还真入不了我的眼，四姐你就不一样了，你在我这儿挺特殊的。”
　　他说完，还故意冲她眨眨眼，俏皮可爱地跑开。
　　一番话像是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就是拿定了她不会拿他怎么样。
　　邵羡川摸着眉骨，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扩大，还真是越来越鬼精灵怪的，也是，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从小的耳濡目染，没学个十成也学了个七八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