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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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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有一个小世界,她睡在这个世界里。她躺着一座黑色的石头山上,山的缝隙里长满了鲜红色的花朵,叫酒姬。远方来的河水冲下山崖,长成一道巨大的白色瀑布。她闭着眼睛睡在河水之间,浅棕色的头发垂下来,和瀑布一起长成一片水帘。瀑布下面有一个椭圆形小水潭,从潭面可以看到她垂下来的棕色长发。如果我足够轻并且头发足够坚韧的话,可以在心情好点时候顺着发梢爬上去。
潭水很清很凉,靠近瀑布的一面被水流冲出两个凹槽,飞流而下的河水分成两股,一股向左,河水流过左槽里住着的绿色螃蟹时变成酒,一股往右,右槽里什么也没有。
潭很深,要被万有引力拽上好一会儿才能到底。潭底卧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全都光滑圆润,触手生温。大的像床,小的像牙齿。有风的时候潭水晃动起来,一缕一缕的光纹在石头上跳跃。手指大的鱼儿和着风的节拍,尾巴一摆一摆的游过来游过去。我睡在石头床上,透明色的虾子排着队爬过脚踝。它们爬得专心,我睡得迷糊。
潭底是水,潭面浮酒。下大雪时,潭子也不封,大大小小的石头暖石一般,叫潭底温暖如春。有时张开嘴静止不动,会有娇小的鱼儿钻进来,用唇这儿碰哪儿碰,轻轻跃动。像跳跳糖。
白日里潭子亮堂十分,到了夜晚,月亮与星星们过于柔弱,趟不过那层醇厚的酒液,只堪堪在水下一指之处透了点零星的影子。躺在安静的水底,睁着眼躺在安静的水底,追着那点月影,那点星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出声,慢慢就在潭水柔柔的摇晃里合上眼睛。
光是不会少的。哪里有黑,哪里就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