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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斤斤计较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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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这篇的原创人物——柳梦离[不是我打错字噢]
姓名:柳梦离
性别:男[敢说他像女的你这辈子就完了]
爱好:欺负猫,欺负凌沙[猫]
身份:与琼华世代交恶却偏偏住得很近的名犬大户——幻暝的大少爷。紫英的挚友[自己定义的]。
特长:欺负人、动物,调香和用香[欺负人、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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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随性的猫来,狗总是斤斤计较。它们会计较喂他们的人是谁,爱他们的人是谁,甚至连理由也要刨根问底。
所以,我还是喜欢猫。
长老批注:看在你最后那句结尾上,不计较你全篇都在写狗。
摘自慕容紫英的《猫科调查报告》
“总之,拜托你了。”
某天与昆仑山上琼华一派素来恶交的名犬大户——幻暝家的大少爷——柳梦离习以为常地转悠上了琼华山门,大摇大摆又礼貌得体地请守门的弟子叫来了紫英,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紫英以师叔的威严扯谎封口,最后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扯到太一仙境天寒地冻的那一层,方才露出紧皱眉头恨不得揍人的生动表情。
“什么意思?”听得梦离一开口就这句,紫英除了知道没什么好事,其余一概不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去头去尾,直击重点?”
“因为慕容公子一幅不愿久留的焦急样貌,梦离向慕容公子业务繁忙,一定是为了梦离这个只有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梦离感激不尽,所以,为了不打扰慕容公子,梦离才特意挑了重点,简明扼要地如此言语。”梦离淡紫的宽袖身前一拢一掬,“那么就拜托慕容公子了。慕容公子的大恩大德,梦离不胜感激。”
“你先说是什么事。”紫英受不了这个损友,再和他这般绕下去,估计崩溃的还是自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梦离凑近紫英,袖遮了口,神神秘秘地转了音调,“就是让你帮我照顾一只小狗。”
什么也不用说,也没必要说,紫英甩袖转身,顺道将梦离方才那番话甩出记忆,再把今天的铸剑日课内容塞入脑袋,就这般大踏步地走了十步,却不见梦离出声阻止,反而觉得背后视线诡异,停步回头一看就见梦离笑得意味深长,不禁心里都毛。
“你……你又偷偷做了什么好事?”
“梦离只是擅自将那只小狗先一步送到了琼华的思返谷,以免慕容公子接送麻烦。”梦离笑着摆摆手,“请不要夸奖梦离,这是梦离该做的。”
紫英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这个叫柳梦离的家伙绝交,最应该做的就是马上冲到思返谷,在什么事也没发生前把那只狗藏起来。
紫英正要将手中的书卷翻入最后一页,房门突然若被踢开地弹了进来,撞在墙上,再反弹回来,带了一层落灰。即使心中不高兴这种无礼举动,放下书卷的力道还是拿捏得当,脸上表情也绝对没变,不过声音已经调整到绝对的严厉,可还未开口,破门而入的那位就先一步叫起来。
“紫英师叔!方才璇玑被一只恶犬追赶!”
怀朔是近来新入弟子中最乖顺知理的,长得秀气,不好争斗,平日见了长辈都是微低头谨慎用言,刚才那番举动已是大异平常,紫英就知事态不对,再加那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听了内容就真知事态不但不对,还极其严重。
“堂堂琼华一派……怎可能……”
紫英底气不足的话还未说全,身为折耳猫的璇玑把那双折得弯弯的耳朵垂得更低,圆圆的眼睛满是泪水地看着紫英,可怜兮兮地就道:“师叔……有狗,有很可怕的狗。璇玑很害怕。”
“璇、璇玑,别哭……”怀朔最心疼这只被全琼华宠着的小猫,看着璇玑掉眼泪比他自己掉肉还痛。
折耳猫这种动物是猫族中最爱撒娇的,可是璇玑却灵巧地避过怀朔摸头的爱抚。折耳猫这种动物因为体型娇小很容易引起同情心,可是面对靠上来的璇玑,紫英却干脆地伸手按住她的额头,不让她再接近。
“你们说的那只狗,现在在哪?”不管璇玑拼命挣扎着想靠近,也不管怀朔受打击地消沉中,紫英以不可拒绝回答的语气提问。
“往思返谷方向跑了。”怀朔不愧是琼华新米中的资优生,一边继续消沉,一边立刻回答。
“很好。你们给我回房闭门思过。”
“为什么?”
“掌门最讨厌狗,琼华派也禁止养狗。狗为琼华大忌,你们却在这造谣生事,身为师叔,未将你们逐出山门已是不错,还问为什么?”紫英不禁感叹师叔的权威真是好用,见两人呆呆地未动,双眉一凌,“磨磨蹭蹭地想做何?”
璇玑还闹不明白,怀朔已自行接受“全都是自己的错”的“事实”,拉着璇玑乖乖出去了。两人前脚刚走,紫英后脚就奔出门,御剑直冲思返谷。
思返谷是琼华弟子受罚之地,据闻19年前此地使用次数频繁,受罚的弟子无聊,“思返”时把此地打扫得颇舒坦,当时堪称“醉花荫”第二。可隔了这19年,琼华再未出过那么皮痒的猴头弟子,此地一被闲置,便杂草丛生。
紫英拨开齐腰的杂草,一干蚱蜢飞虫扑了满脸,眉心更是紧蹙,索性吸了口气沉声吼道:“天河!出来!”
声音在思返谷内荡了荡,只听得回声,未听得回答。
沉默良久,待四周归于寂静,紫英似自语地喃喃:“今晚的晚餐可以少一份了。夜宵也不用做了。明天的早点也省了。明天的中餐干脆也不用了……”
紫英“今晚的晚餐”刚出口,一边的树丛中就已经开始骚动,再说到“夜宵”,一条毛茸茸的棕色大尾巴就晃了出来,继续谈到“早点”,躲在树丛中的狗便垂着耳朵,顶着一副“我饿”的可怜表情,慢慢挪到紫英身边。
“天河!”
喝叱一声,天河马上站得笔直,头却更低,尾巴上的毛被惊吓得瞬间竖起,又在偷偷睁眼观察紫英表情的时候难过地垂下。
“我不是再三警告你不许离开思返谷吗?这么快就忘了?”紫英吸了几口气,把那个“笨”字咽下去。
“我……我只是想跟她玩……”天河委屈地甩甩尾巴,见紫英怒容不减,又僵着全身不敢动弹,嘴上却回了句,“我没做错。”
“若是你在外头爱怎么追着小猫玩都没有错,在这里就不可以!”
琼华不许养狗!琼华的人都讨厌狗!若是琼华上出现狗,格杀勿论!
天河第一天见了紫英便是在这思返谷,当时自己听话地坐在树下等梦离,等得无聊得就要睡着,来的却是这个板着一张脸的人。虽然在天河眼里他和梦离长得一样好看,也许笑起来会更加好看,可是这个叫慕容紫英的人非但不笑,见了自己就皱紧眉头,劈头盖脸就是那三个“!”,如雷灌耳地震得他耳朵竖起都快成兔子,紫英却默了片刻,叹口气。
“你在这待着,晚上我再来看你。”
一连串的变故让天河不知所措,反应不及,看着紫英说走就要走,脱口问了句:“梦离呢?”
“记住没有?下不为例!”
又是一声警告,把天河不情不愿地从回忆中拖出来。天河这次抬了头,乌目圆瞪,鼻中不满地低鸣,紫英略微诧异,他便竖起耳朵,怒气腾腾:“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养我?”
紫英看着天河就快要亮出犬齿示威,就算平日里一被训斥就低眉垂头,还算乖巧听话,可发起脾气来,犬科动物的危险尽现。
“计较这些做何?”所以说狗很麻烦,这种麻烦的事也要弄得更麻烦。
“只是给我吃的,又不带我回家,也不和我玩……我……”
“那就回家吧。”很简单地回答。
天河愣了,半晌问道:“哪个家?”
有时候倒是挺机灵,可大多时候怎么就笨得可以?
紫英一手按到天河头上,轻轻揉着那头乌发:“就会惹事,就会要吃,这脑子就想这些事?”
“我、我还会打野猪。”
“这里可没有野猪给你打。”
一霎那,天河似乎看到紫英笑了。眨眨眼,那笑却若水月镜花般,也许是转瞬即逝,也许从未有过。虽然很想再仔细探究,可是头上没有停下的抚摸让天河舒服得眯上眼。多么想永远享受这个抚摸,享受那手掌传递来的温度,享受那欣长的指尖滑过头皮的酥麻感。
那天,当自己问了一句“梦离呢”,紫英便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的紫英,表情中带点为难,动作上带点犹豫,声音中带点踌躇。最后,紫英伸出手,按在自己头上,很生硬地抚摸起来。不是顺着头发的走向抚摸,也不会适时的骚挠,力度时轻时重,是天河至今感到最糟糕的抚摸。
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抚摸,所以才不想离开。
因为这个抚摸很认真,很细致,很努力。
就是这个简单的理由,紫英明不明白?
天河略微睁开眼,看着紫英仍是惯常地板着脸,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上,心中大概还反复念叨着自己好不容易总结出的“抚摸狗”的方法若干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