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杀》白夜青空

10、飞蛾扑火

　　夜蛾正道，37岁，现任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班主任，术式为傀儡操术，能够制作具有咒力的咒骸，此时正陷入生死危机。

　　咒术界常年人才凋零，一个人能掰成八瓣用，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牲用，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领导者是那种被告到劳动局一告一个准的无良黑心高层。

　　夜蛾正道是一名一级咒术师，曾经还被定为特级，虽然后来又撤回了一级，尽管如此他也确实有着强大的实力，他的傀儡操术是咒术界罕见的术式，本人在傀儡咒术学方面造诣极高，有着咒术界傀儡咒术学第一人的称号。

　　他本来只是去神奈川下面的一处小镇上完成任务，根据辅助监督的判定，这个任务并不算困难，大约是一只一级咒灵的程度，以夜蛾正道的能力正常情况下来说可以轻松完成。

　　夜蛾正道是个谨慎的人，出门前带上了足量的玩偶咒骸，本来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还是差点翻车。

　　……

　　这是一个地图上都没有标示的小村庄，辅助监督在山里歪七八扭的开了好一会儿的车，一路颠簸着在一处小山下停了下来。

　　夜蛾正道从车上下来，远处的路口后面隐约能够看到建筑人家，天空中有袅袅炊烟升起，还能够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

　　这里确实是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大概是过于封闭的缘故，村民对于外来者有些排斥，尽管听说夜蛾正道是来调查事故的专业人员仍旧不假辞色，面对询问表现得警惕且不配合，就好像这个贫困的小村庄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稍微花了点钱，示意辅助监督登入报销单里，夜蛾终于获取了足够的情报，他带着辅助监督一起前往了小山村背对的后山上，戴着墨镜的脸上神色平淡，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些村民背后萦绕的浓厚黑烟。

　　走得远了，辅助监督悄悄的问：“装作没看到的话行吗？”

　　夜蛾正道说：“不像是有意识的样子，可能是那个一级咒灵的分化产物，先不要贸然祓除，万一有什么影响就不好了。”

　　两人一起上了后山，没多久就发现了咒力残秽，循着残秽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个一级咒灵。

　　辅助监督的能力有限，半山腰的时候就停止往前了，夜蛾与这个一级咒灵缠斗了一番功夫，祓除了它。

　　然而周围萦绕的咒力却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夜蛾深感不妙，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做出反应，极为灵敏的躲过了从身后过来的一击。

　　又是一个一级咒灵。

　　最为奇怪的是，这个咒灵和方才祓除的那只长得非常相似，早知道咒灵界可没有双胞胎这种概念，如果没有什么特定的原因，这两个模样相似的咒灵是一定有某种奇特的关系的。

　　这个咒灵浑身青紫虬结，满头海藻一样的黑色长发，有四只手，每只手都纤细非常。

　　腹部却是异样的肿大膨胀。

　　夜蛾没那个功夫再仔细观察这个咒灵的模样，他迅速放出咒骸抵抗攻击，却在放出咒骸后咒力中断的一瞬间被背后偷袭，差点在后背上留下伤口。

　　竟然又是一只咒灵！

　　夜蛾的额头上缓缓淌下几滴冷汗。

　　有点不妙。

　　夜蛾正道是咒术界最优秀的咒骸使，最为卓越的成就就是制作出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咒骸——熊猫，也因为这项技术被高层定为特级咒术师，后来夜蛾一直坚持他并没有掌握这项技术，熊猫产生自我意识只是偶然变异的产物，因此他的特级称号又被撤了回去。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咒术师。

　　在咒术界，同等级内咒术师的实力是超过咒灵的，因此夜蛾面对两只一级咒灵也不算很慌，他放出了携带的所有咒骸，一番苦战后将两只一级咒灵通通祓除，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对应的，咒力几乎消耗殆尽，咒骸也有所损毁，身上也有所负伤。他疲惫的靠着树坐下来喘息了一会儿，站起来去捡不远处的一个耗尽咒力的咒骸。

　　没想到这个任务难度偏差这么大，明明只是判定一只一级咒灵的程度，却翻了三倍的数量，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难度，换个经验没那么充足的，或许就不只是负伤的程度了。

　　或许是经历了一场精神高度集中的战斗，夜蛾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缓慢的思维发散，他弯下腰去捡那个从中间被捅穿的咒骸，脑子里面已经在想用什么材料填补窟窿了。

　　或许可以从熊猫身上薅点毛下来？

　　手指刚刚触碰到咒骸，夜蛾整个人骤然僵住。

　　在他的前方，投射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不知何时，浓郁的咒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在空气中形成了浓郁扭曲的实体，状态不佳的夜蛾差点被这浓重的压迫感抑制住了呼吸，他冷汗直冒，艰难的抬起了头。

　　一个极为扭曲的咒灵出现在树木层叠的阴影下，它和之前的三只一级咒灵生得十分相似，浑身青紫，肌肉虬结，腹部肿大膨胀，浑身却生满了白皙细腻的手臂。

　　看起来像女人的手。

　　咒灵腹部中间的嘴大张着，稀里哗啦的流下浓稠黑水，充满腐蚀性的液体滴到地上，腐蚀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比一级咒灵浓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压迫感袭来，将夜蛾死死压住。

　　夜蛾正道在心里破口大骂辅助监督。

　　什么一只一级咒灵的程度啊，这种压迫感……这是特级咒灵！

　　夜蛾也不是没打过特级咒灵，倘若是状态正佳全副武装带够咒骸的时候，打个特级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可他现在咒力耗尽，咒骸损坏，以这种状态应对这个特级咒灵，几乎就是凶多吉少。

　　夜蛾拼尽全力躲开咒灵一击，心里暗自祈祷。

　　希望这个特级咒灵尚未获得领域。

　　不然……他暗自苦笑，恐怕连逃生的机会也没有，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这简直是最棘手的情况。

　　这个咒灵的力速似乎并不是特别强，和他以往碰到的特级相比，要略弱了一些，也正因如此，夜蛾才能够勉力躲开攻击，纠缠至今，但他心里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就那么几个——要么是它刚刚诞生能力不足，要么这个咒灵有着其他的能力。

　　那种可以抵消掉特级咒灵部分力速的能力。

　　很不幸，原因是后者。

　　在缠斗了数分钟后，特级咒灵的腹部愈发膨大，腹中凝结的咒力也越发浓厚，在突破某个临界点后它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喊叫，然后整个腹部从中间丝丝缕缕的裂开。

　　就好像撕开一块融化的芝士一样，咒灵鼓胀的腹部像个西瓜一样破裂，裂口黏连着黑红血丝，一团粘稠的东西破腹而出，掉在地上。

　　这是一团类似胞衣的东西，半透明的膜里突然伸出一只长着黑色利爪的手，紧接着一个皱巴巴的小怪物从胞衣中钻出来，抖落浑身的黏液，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它的模样和夜蛾之前杀死的那三只极为相似，但要干瘪很多，这个小型的咒灵在获得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后扑到了特级咒灵身上，胸口的大嘴狠狠的咬住了刚刚孕育了它的“母亲”，撕下了一只雪白细腻的手臂来。

　　特级咒灵堪称温柔的用细腻的手掌抚摸着它。

　　咒灵吞吃了这条撕扯下来的手臂，迅速膨胀成刚刚夜蛾见到的，其他一级咒灵的模样。

　　非常的简单明了，这个扭曲的特级咒灵在经历了“妊娠”后，“生产”出了一个“孩子”，等它“喂养”了孩子后，这个孩子就会膨胀成一级咒灵的程度。

　　这是一个会分裂，能够增加个体的特级咒灵。

　　非常的棘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鱼藏开空间门的时候自信满满，觉得这回肯定不会再出错，来之前他做了攻略，就一定要去大城市旅游，他看某个叫做横滨的港口城市就很好，交通便利旅游业肯定发达，肯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虽然之前在本丸里放了狠话，说要看看那群身为投影复制品的刀剑之灵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完事儿之后鱼藏还是有些懊恼，他这人就是冲动，容易头脑一热就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揽些不必要的麻烦。

　　时政和老家那边也是有合作联系的，他的朋友就在时政挂了个名，万一他的事儿真的被捅到老家那里，自己岂不是被瓮中捉鳖，当场抓获？

　　此地不宜久留！

　　做出决定的鱼藏不顾狮子王的挽留，决定避避风头，至于一个战斗本丸没有审神者这件事……鱼藏表示，你们自己推举一个主事的不就行了？

　　或许是自己老是背刺主公的缘故，鱼藏并不喜欢做主导的上位者，总有一种背刺主公之人人恒背刺之……的感觉。虽然他经常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个甩手掌柜，让本丸的付丧神们自主行动。

　　“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主人就不行了吗？虽说刀剑器具本身就是为了使用而诞生出来的，但好歹有点排面，别谁来都可以用啊。”

　　鱼藏当着时政执法队的面大声逼逼，一点都不避讳的。

　　“毫不夸张的说，能够使用我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生呢！再说，我可不想做什么审神者，被束缚在这个空间夹缝里，没劲死了，你们大不了自己推举一个主事者，反正现在你们也不需要审神者来提供灵力维持形体。”

　　鱼藏一挥手，兴致勃勃的说：“就当这里是一个修炼场所，什么日课，出战，远征都是修炼的一部分，这样既满足了时政设立本丸的目的，又起到了修炼的作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完他又看向执法队：“物资奖励什么的不许克扣啊，我会在这里留空间门，随时过来抽查啊，做坏事被我逮到你们就死定了！”

　　大不了被逮回家呗，又不是第一次了，关个几百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土御门修哉满头冷汗的答应了，鱼藏问他要了自己朋友的本丸坐标，准备写封信给他，让他关照一下。

　　将本丸放置处理后，鱼藏深觉危险更重一分，赶紧开了空间门，临走之前咨询了土御门修哉旅游问题，当说到想要第一站定在横滨的时候，执法队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土御门委婉的说：“您要不然再斟酌一下？”

　　鱼藏斟酌了一下，觉得好东西应该放在后面，于是决定先去之前朋友推荐的旅游胜地——冬木玩两天再作打算。

　　不知道为什么，土御门修哉的表情更纠结了。

　　鱼藏没管那么多，他一脚踏进空间门，一手朝外面一挥，嚣张又潇洒的大笑道：“我等着你们追上我的一天，如果某一天你们其中有人真的比我强，那被杀掉又有何妨呢？”

　　反正我还能在天上复活。

　　放完狠话，鱼藏往门里一跳，潇潇洒洒的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