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常规赛结束，微草名列第四。
季后赛开始前各战队有八天时间调整休息。微草方面没有太大动作，依然是每天进行训练，下训后各自去休息。
比赛前一天，王杰希宣布了队内休假事宜。这也是微草今年新改的规定：大赛前两天选手进入自行训练调整阶段，队内不再安排统一训练。
放假当天，曲悠悠就找上王杰希问他去不去看电影了。
当天晚上王杰希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安排，曲悠悠问了，自然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看的电影是这个月上映的一部热门动作片，曲悠悠抱着爆米花，戴上3D眼镜开心地坐在座位上。
王杰希本身对电影没什么兴趣，纯粹是因为曲悠悠叫他，他才陪她一起出来。
陪她一起出来。
王杰希突然意识到自己跑出来的心态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曲悠悠这时晃了晃他的胳膊，把爆米花递给他，问他：“队长，你吃不吃？”
王杰希习惯性摇头，曲悠悠却不依不饶，又把爆米花往他那边塞了塞：“没关系嘛，一起嘛！”
这下王杰希也不推辞了，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和曲悠悠一起边吃爆米花边看起了电影。
电影散场，两个人顺着人流走了出来。刚走到门口，曲悠悠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别哥！”她用力拍了一下站在前方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生肩膀。对方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曲悠悠时把墨镜稍稍往下拉了拉，一脸怨念。
“你谋杀啊？”刘小别瞪她。
曲悠悠却毫不在意，这时顺着曲悠悠的方向，刘小别及和他一起来的高英杰、袁柏清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王杰希。
顿时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
刘小别拉拉曲悠悠，小声问：“你和队长一起来的啊？”
曲悠悠点点头：“是啊。”
王杰希看见队里几个人，倒也没什么别的表情，自然而然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哇你真是壮士啊老哥！”刘小别做了个佩服的收拾，“赶紧走吧，你再在这儿呆一会儿我觉得我会窒息。”
曲悠悠走后，刘小别一行人开始感叹起来。
“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看电影？”全身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袁柏清最先发问。
刘小别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柳非之前倒是和我说曲悠悠每天和队长加训到很晚才回去，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啊……”袁柏清托着腮帮子，认真思考，“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每次坐大巴曲悠悠都是坐咱队长旁边吧？好像吃饭也经常看他俩坐一起，这要还没点猫腻我可真不信了。”
高英杰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曲悠悠和王杰希走得近是显而易见的，但是真的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吗？
“我觉得……他们也不是有猫腻吧。”高英杰缓缓开口，一瞬间就看到刘小别和袁柏清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求内幕”。
他犹豫了半天，试探性地说：“我觉得，他们两个只是有点……暧昧吧……”
“……”
“……”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电影院离俱乐部不远。散场时人多，打车不便。曲悠悠和王杰希索性徒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聊到后天的比赛，曲悠悠问王杰希：“我们会赢吗？”
王杰希没有回答，目光眺向远方的天空。今年夏天的空气格外干净，哪怕在霓虹闪烁的夜晚，也能看见星星的光芒。
他的确不知如何作答。
强、弱，纸面上肉眼可见的东西，他们这些整日浸泡在荣耀中的人如何不懂？
轮回的强势，所有人有目共睹。
他们一天一天比前一日更强，而微草却已不再是那个微草。
王杰希不想承认，更不想认。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的目标永远是冠军。可是这个冠军又谈何容易？
想着，王杰希竟忍不住叹气。
时代走得太快，甚至来不及等想抓住它尾巴的人。他明白时代里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吞没在历史的洪荒，挣扎、不甘也似螳臂当车。不认输的气势能延缓衰老与败落，却挡不住潮流、巨浪。
“不能拿个冠军再退役，还真是有点遗憾。”一不小心，王杰希竟把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
曲悠悠一听，脚步停下。王杰希也停步，转身看着她。
“不是说好明年会等我吗？”曲悠悠看着他，如水的目光随着身旁流淌的河流涌动。
王杰希笑了笑，上前一步，揉揉她的脑袋，不自觉弯下腰，把脸放到和她同一水平线，好让目光平行交错。
“等你啊。”他说，“但是，最多只有明年一年了。”
他清楚自己的状态，这么多年，他透支得太多。
最多一年。这是他对自己保持当前水准时间的估计。
“一年之后，队长就要退役了吗？”曲悠悠这时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看得王杰希一阵心疼，“一年后队长就不是我的队长了吗？”
王杰希迟疑的一瞬间，曲悠悠往前一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一年就够了。”她说，“不用再等了，就是明年。”
明年，我会和你一起举起那个冠军奖杯。
就是明年。
结束这一赛季的征程，微草正式进入夏休期。
柳非比曲悠悠先走，曲悠悠东西多，留到最后一个人在宿舍慢悠悠地收东西。
就在这时门响了。
战队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曲悠悠还在纳闷儿是谁。一开门看见王杰希站在门口，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队长，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曲悠悠看见王杰希，感到很惊讶。
王杰希一天前就收好东西回家了，曲悠悠还在大门口跟他告了别。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又看到他出现在微草，还出现在自己宿舍门口。一瞬间曲悠悠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王杰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问曲悠悠：“东西收好了吗？”
曲悠悠露出苦恼的表情，指了指宿舍七七八八的东西，抓着头发：“还没有，好多东西啊……”
“我帮你一起吧。”王杰希说着，进屋开始帮曲悠悠收东西。
有王杰希的帮忙，整个过程就进行得顺畅多了。
不一会儿曲悠悠的东西就被整整齐齐塞进了两个大箱子，王杰希拿起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开始叫出租车。
一边叫车他一边拖着箱子往门外走，曲悠悠忙跟上。到门口时出租车已经到了，王杰希打开后备箱，帮她把箱子放了进去，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送你回去吧，你箱子那么多，怕你不好提。”
王杰希所言极是。
就在两个小时前，曲悠悠还苦恼着如何把这一大堆东西弄回去。没想到王杰希自己跑过来了。曲悠悠也就毫不推辞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下车的时候，曲悠悠和王杰希说：“队长，要不你在我家吃个饭再走吧？”
王杰希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方便吧。”
“不会啊，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刚刚跟阿姨报过餐了！”曲悠悠笑着说。
既然如此，王杰希也没有多客气了。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进了家门。
曲悠悠家和王杰希想象得差不多，是栋三层楼的小别墅。装修得很是大气，虽然不是那种宫殿式的富丽堂皇，却仍不失高级感，俨然带着一丝读书人的内敛与端庄。
“杰希来了吗？真是辛苦你了，快进来坐。”
曲悠悠的妈妈先迎了上来，看见王杰希便笑着招呼他进门。
曲悠悠把鞋子一脱，跳上地板，她妈妈笑着拍了拍她脑袋，语气轻柔又带点责备地让她把拖鞋穿好再乱跑。
紧接着曲悠悠的父亲也走了过来，和王杰希打了招呼后，便接过两个人手里的行李箱：“放这儿就好了，你们快进屋坐。”
王杰希原本是要去客厅坐一会儿，接过曲悠悠一进门就把他往楼上拉。
“妈，吃饭再叫我，我先带队长去我房间了啊！”
进了曲悠悠房间，王杰希环顾四周，发现和他想象的也差不多。
曲悠悠房间是很典型的小女生的公主房，色调毫无意外的是粉红和白色为主，蕾丝被装饰得到处都是。
其实也不难猜出来。曲悠悠的性格就是如此，按王杰希的说法，小女生。
但却不是那种公主病的小女生。在很多事情上，曲悠悠一点也不钻牛角尖。她只是爱玩，不懂事，但并不是自私和不讲道理。
突然，曲悠悠大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王杰希疑惑，看见她站在楼梯上对着底下喊：“阿姨！我忘了说了！别忘了做个麻辣小龙虾啊，我们队长最喜欢吃那个了！”
然后她有腾腾腾跑回来，长舒一口气：“哎，我这记性，差点都给忘了！”
王杰希看她松了口气的样子，笑起来：“我都可以，我才没有你那么挑食。”
曲悠悠鼓起嘴，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歪着脑袋看王杰希。
王杰希被她看得耳根有些发烫，别过脸，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
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回过头，却发现曲悠悠一手撑着下巴，一脸沉思状地开口：“队长，我以前还没觉得，今天这么一看突然发现，你真的还蛮好看的诶。”
王杰希，这辈子被人评价过冷静、理智、大神风范，也被评价过大小眼、逼死处女座，唯独就是没人对着他来一句：我觉得你还蛮好看的。
这一下他真的大脑死机了。
万万没想到，我王杰希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在一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不等他回复，曲悠悠突然笑出声来。
王杰希疑惑，却看见曲悠悠突然凑到他面前，脸隔他就几厘米的距离。
“队长，你脸红了？”曲悠悠弯着眼睛笑起来。
王杰希一惊，扭头看旁边的落地全身镜，发现自己脸颊真的泛起两片不自然的绯红。
曲悠悠发现他表情有些不自在了，立刻意识到自己玩笑有点开过火了。
“啊啊，我开玩笑的，队长你别放心上。”她忙解释道，“对不起啊。”
一说完，曲悠悠又觉得不太对，立马补充：“那个说你蛮好看的不是玩笑，真的！”
一瞬间王杰希有点哭笑不得了。他知道曲悠悠讲话向来有分寸，这次是他反应大了点，还搞得人家小姑娘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顿时他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我没生气。”他摇头，伸手摸摸她脑袋，安抚她。
看他没生气，曲悠悠放心下来，又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了呢。”
“我哪儿那么容易不高兴？”王杰希笑，“你说说，我平常和你生过气吗？”
他这么一说，曲悠悠倒是真的在脑海里仔细回忆起来。
印象里，王杰希好像真没和她生过气。虽然他平常是严肃了点儿，但是曲悠悠每次去找他他都是有求必应，和他开玩笑闹他也从来不生气。
这样一想，王杰希的性格还真是好得过分。
“啊，队长你怎么这么好啊？”曲悠悠感叹，“真的好喜欢你啊！”
听到这句话时，王杰希的心情突然而然地沉了下来。
他看着曲悠悠，对方依然在笑，语气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好像对待刚刚那句话就像对待“今天食堂的菜好好吃”一样。
他没有说话。
曲悠悠自顾自说了一会儿，发现王杰希不说话了，便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王杰希叹了口气，换了个坐姿，缓缓开口：“悠悠，我是觉得，如果不是真喜欢，‘喜欢’这种词还是不要随便乱说比较好。”
曲悠悠不明白，露出不解的神色。
“因为，它会让人误会。”
“误会？”曲悠悠重复了一遍王杰希口里的这个词。
王杰希与她目光交织，曲悠悠看见那双眼睛平静而深邃。如果说她的双眼像澄澈透明的琥珀，那么王杰希的眼里，装的就是大海。
“会让真的喜欢你的人，误会。”
曲悠悠的心在那一刻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王杰希打破沉默：“我怪你的意思，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下次你在说这些的时候可以稍微注意一点。”
“哦……啊。”曲悠悠愣愣地点头，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
王杰希无奈，拍拍她脑袋：“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不是，我只是在想……”曲悠悠慢吞吞地说，“其实我听到队长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还蛮高兴的，所以这是不是说明，我也喜欢队长呢？”
面对她这个问题，王杰希也为难了。
——这得问你自己啊，问我有什么用？
在王杰希还在处理脑海中不断涌出的弹幕的时候，曲悠悠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唔！”
被她扑向他的惯性压倒，王杰希倒在地上，曲悠悠压在他身上，两个人鼻尖相对，彼此能感觉到对方涌动的呼吸。
“我想试一下。”曲悠悠说着，王杰希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以吗？”
话音刚落，王杰希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脑袋，把她往下一拉。
再也没有距离，两个人的唇瓣贴在一起，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传向全身。
曲悠悠一开始身体有些僵硬，却没有推开。王杰希也不急，等她慢慢放松下来，她伸手，抱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时候他也知道了，她心里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