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复西归》音乐水果Joyce

32、第三十一章 老江湖

　　第三十一章老江湖

　　孟城有一家卜算子，不过司徒百川和西怜先拐进了缘何斋。
　　仗着缘何斋的伙计认识师父，西怜捡着自己爱吃的糕点拿，反正都不要钱，等她迈出缘何斋的大门时，店里的伙计才松了口气，这小姑娘可是个大胃王啊，孙老板亏死了，可下一刻，手里就被塞进了两锭银子，司徒百川低声道谢后，人影一闪也出了门。
　　伙计眨眨眼，还是司徒宫主好，这“假装免费吃糕点”是在哄那个小姑娘？
　　西怜左手玫瑰酥，右手薄荷糕，把孟城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完全忘记了她是来找盛卜去看病的初衷。司徒百川很耐心，他不爱逛街，却愿意陪着西怜溜达，小丫头去买好吃的总会让他尝第一口，都被他一一拒绝，他并不喜欢烤鱿鱼的腻味，也不喜欢炸丸子的咸香，但西怜看上去很喜欢。
　　其实，他也是找个借口陪西怜逛街。前世就是对自家徒弟要求太严，反而把人吓跑。西怜还小，还对世间很好奇，他就和她一起去体验，顾朝城不就是这么做的吗？看风雪，赏月光，踏青折花，他完全可以做到。司徒百川的目光落到了西怜每每抬手时都会露出的玉镯，皓腕洁白，镯子碧玉，衬得手腕更纤细，那是他为她挑的，她再也没摘下来过。
　　“盛老板！”西怜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喊了声后，赶紧回头拉着司徒百川，匆忙地穿过人群。盛卜是个铁公鸡，她手头没有任何值钱的消息，但孙前辈是要救的，盛卜的好处也要给，还是让师父想办法吧，
　　盛卜南下不是为了巡视分店，只是来找几味药。救回来的人安心地在禾都的卜算子里养伤，伤愈的趋势不错，他还需要几味药去做药膳，既温补滋养，又能延年益寿。当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忍不住想抬脚就走，可余光扫过去，他还是站定了。
　　是西怜，还有影宫宫主。盛卜早年见过司徒百川一面，不过那是六年前还是八年前，对方是个高深莫测的前辈，一如现在，面色清冷，气质卓绝，就是这人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怎么变？对于西怜，他可以忽视；对于司徒百川，他必须正视。
　　西怜拉着司徒百川挤到了盛卜跟前，她还没开口，盛卜就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恭敬地对司徒百川行礼：“司徒宫主。”
　　“盛老板，很久不见。”司徒百川客气道，这人并不陌生，西怜给他的那几味药就是从盛卜那儿取的。
　　两人寒暄许久，推来推去都没有说到正题，就在西怜听得不耐烦时，司徒百川邀盛卜来孙府小坐，西怜才敢放下心。她乖乖地跟在司徒百川，心里却腹诽，盛卜也没多大，说话跟个小老头儿似的，倒是师父，也太习惯说这种场面话了吧？西怜轻轻地攥拳，原来，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师父这个“老江湖”能将一切拿捏得如此合适。
　　果然是司徒前辈啊，相差了十五岁，无论阅历还是武功，她都赶不上。
　　司徒百川和盛卜一路聊着，却没有忽视西怜，他发现小丫头一会儿双眼发光地默念着什么，一会儿又摇头叹气，表情丰富生动地都可以去唱戏了，她还真是……感情丰富。
　　三人进了孙府，盛卜被管家直接请到了卧房，当他看到床上的孙迦叶时，眉头登时皱成了一团。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多处外伤，内伤严重，还有判断不出的毒，缘何斋的老板被伤成了这样？盛卜摸了摸下巴，呵呵，影宫宫主的朋友也绝不简单。
　　他坐下来时已然静心，切脉许久却探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怪了，一切如常。
　　司徒百川负手而立，西怜倒是沉不住气，她听到盛卜说：“无事，只是缺血，睡一觉就好。”
　　西怜连忙反驳：“孙前辈都睡了三天了！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我不会你来啊！”盛卜把脉枕扔给管家后，压低嗓音吼西怜。
　　西怜翻了个白眼：“我要会还需要你？孙前辈到底怎么了？”
　　“不像中毒的中毒。”司徒百川沉声道，立即得到了盛卜的赞同。西怜冷哼了声，自家师父都能看出来，盛卜真是作用不大，亏他还是禾都最大药铺的老板呢。
　　盛卜懒得理西怜，他对司徒百川一抱拳：“在下去打听下几味药的来源，或许有帮助。”说完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呆，他完全不想跟那个半大的孩子吵架，初见时认为对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印象绝对是错觉。
　　西怜一指盛卜离开的方向，怯怯地问司徒百川：“是我太没礼貌？”她感觉自己把人给气走了。
　　司徒百川勾了勾唇角，如果对方是个陌生人，那确实是没礼貌，可既然西怜和盛卜认识，听两人斗嘴也挺有意思。对待外人，西怜这只小猫就露出了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挠过去，毫不留情面，也是……个性生动，人更可爱。
　　见师父没理自己，西怜瞅了他一眼，却撞进了那双墨黑的眸子里。
　　两世以来，她都很容易被司徒百川的眼睛吸引，原来眼睛会说话，她在前一世临死时读出了心疼，而现在，就是疼爱和宠溺，像是潮起云涌，无论有多大的动静，她都能触到隐藏在后面的温柔。以前一定是她眼神不好，才没有发现师父的深情。
　　司徒百川笑了，很好，又看他看傻了。
　　西怜是真的看傻了，师父笑起来，果然很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