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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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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神选者学院的校医是去年新入职的,而根据学院里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这位校医是一位“有背景的哑巴大美女”。
说起来这个小道消息,95%的信息量,大概都要来自于前面的两位无偿八卦提供者了。
此时被迫灌了满耳朵八卦的温昀正跟着受伤了的人流,沿着通往医务室的通道走去。
在他前面,班级里的那位黑长直姑娘,正和另外一个班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凑在一起聊天,显然在进学院之前就是很熟悉的样子。
两个人的谈话声并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因此周围的人不管乐不乐意,基本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阿芝阿芝,你之前是不是说你认识咱们学校的校医?还说她特别有背景?快别吊着我了,我快要好奇死了!”黑长直问道。
“不是认识啦,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大人物。”祝芝解释了一下。
“只不过是我妈妈从事新闻方面的职业,再加上我不是意外特殊的A级异能被安格斯录了嘛,她就顺便打听了点关于学校老师的信息。”祝芝补充道。
“没事没事,快说吧。我听说她牵涉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假的?”
“真的,要不怎么说人家背景大呢。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初初,你也知道上层管理局本来录的人就少,又被卷进去了那么多人,她可不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活着也就算了,直接人间蒸发数十年。今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直接进了我们学院当校医,听说还是被校长专门挖进来的呢。”祝芝的口气变的有点酸酸的。
“也别这么说嘛…..我看她真的挺可怜的,录进上层管理局的时候跟我们差不多大吧,根据网络上的图看也真的很漂亮,是个大美女!“何初圆场道。
祝芝接话道:“结果“那件事情”发生后,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她幸存的时候身上哪里都没受伤,偏偏人变成个哑巴了,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好好一个能说会道的交际花,从此再也不能说话了。的确蛮可怜的。”
说到校医是个哑巴大美女这一段时,旁边凑热闹的围观群众们显然都礼节性震惊了一下。
好多安格斯学院的学生都对过往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何况是大家都讳莫如深的所谓You Know What。
但是要说到未来要朝夕相处的导师的八卦,再怎么没兴趣的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上一下了。
这下现场的气氛就更轰动了,讨论的范围也变得更加热闹。
温昀明显的注意到,除了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变化的沈怀矜以外——他好看的眉眼依然维持着冰雪一样的漠然。
而其他人的神色都依然或多或少的升起来了些许兴趣,而核心问题大概就是围绕一个身负残疾的校医,如何和学生沟通,治疗以及突发情况。
当然,作为附加,很多人也对这位校医女士是如何从数以万计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这一点感到十分好奇。
“安格斯学院竞争校职工的空缺的人可不比申请当学生的少。如果说这位新校医能在这些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她的各方面实力想必跟大家一样出众,或者是独特强大的异能,或者是勤学苦练后的精神力。但正如祝芝所说的一样,有背景不是不可能,但最多也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温昀慢条斯理的将整句话的逻辑理完,他隐晦的表明了立场,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下在坐众位,却还在结尾处用模棱两可又圆滑的话做了结尾,恰好给了持不同意见的人一个台阶下。
但在心底,温昀默默吞下了一句话没有说出去。
他倒是有个更深层次的猜想。哪怕这个新校医真的很优秀,以校长的身份,他也不需要去亲自请人。
除非,校长有求于这位新校医,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安格斯学院的现任校长,他的名字,可是代表了几代人顶礼膜拜的励志传奇。
正在这时,医务室已经到了。本来还叽叽喳喳在讨论的学生们,在医务室门一开的时候立刻一个个安静如鸡,仿佛什么时候都没发生过。
可能是因为安格斯神选者学院的学生负伤乃常事,校医室极为宽大。被分割成了无数宽敞的区域,供不同伤情的学生等待治疗。
在医务室的各类医疗设施一应俱全的同时,连负责辅助校医的助手都有不下四五个。
这些助手有男有女,很快将人分成几组安置在了等候时,并嘱咐了片刻后还是会按照五个人一组的顺序,带他们前去见校医诊治。
来医务室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几个班的放学时间有的是一样的,而有的是错开的。因而,现在在医务室里等候的不过二三十个人。
早在往这边来的时候的路上,温昀就发现了。殷延颜和季盛眠两个人并没有来医务室,相反,在苏止宣布课堂结束的那一刻,两个人就都在五分钟之内消失在教学区里面了。
而苏止也并没有强求所有受了伤的学生去医务室,她仅仅是指点了一下想去的学生医务室的位置,就也离开了教学区。
温昀手臂上的伤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他随大流一起来医务室的主要原因一则是为了探索新地图,考察一下学院的新校医怎么样。二则是因为任何这种类型的联谊活动,都能在一定范围内增加学生之间的融洽程度。
除了这两条以外,可能在温昀的心底,倒是有一条称不上是理由的理由。
作为安格斯学院的一个特色,安格斯学院的寝室为了提供给学生最好的住宿环境,向来是一人一间宽敞的宿舍,而非二人或多人以上的房间。
那样的房间宽敞舒适有余,却未免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人体验到孤身一人的感觉。
而温昀从来都不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对他来说,那样的寂静与黑暗,总让他想到在他还小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居住的别墅。
宏大壮观,囊括了二十几个房间的大别墅的外观装修的那样的好看奢靡,可内里永远是一片安静地冷寂。在无数房间,住了人的本就没几个,而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候,除了自己房间外几乎看不到有另一盏灯亮起。
即使是熬到深夜,也从来等不到父母的归来。纵使再怎么乖巧听话,都得不到多一点的关爱和疼宠。久而久之,尽管温昀都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在与人相处时又微妙的想起那个念头。
即使是在外表,多对别人付出多一点,是不是就会被别人爱了呢?虽然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但想必,与真实的自己相比,任何人都会喜欢自己看上去的这种人吧——
面具戴久了的话,永远分辨不出脸上戴的究竟是不是一副面具了。
温昀从回忆里面抽离,他听见助手从门外走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诊治了。
新来的校医倚在扶手椅上面,本来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但当她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新进来的一组人的时候,整个人却几乎是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温昀几乎无法形容。她的目光灼热的像快要燃尽的火焰一样炽烈又疯狂,囊括着浓烈的痛悔,爱恨与感伤,也带着无法说出口的绝望。
校医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怀矜,仿佛要从他的容貌里看出另外一个人。她无助的张了张口,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校医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多做解释,她无力的做回了椅子。将手腕微微抬了起来,抚过每个人的伤处。
只见白光闪过,温昀感觉到伤口泛起了一股麻酥酥的温暖,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而身边的其他人也都在一脸惊诧的盯着自己消失的伤口。
校医纤细的手腕在桌子上的一块触摸板上滑动“疗好伤的人,你们可以走了”她这样写道。
但沈怀矜还没有疗伤,他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长睫微微遮住眸子,垂落一片光影。
温昀浅浅的笑了一下,道了声谢。但他在走的时候却不明显的停了一下,右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沈怀矜冰凉的手并附赠了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他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的心情不太好。
沈怀矜微微怔了一下,却感觉到了有一丝暖流涌到了心间。
他突发奇想的也朝着对方试探性的笑了一下,心情很是愉快的看到温昀因为不敢相信差点一转头撞到了门框上。
但在所有人都离去了的时候,校医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她闭起眼睛,恍惚着提起了笔又在纸上写了三个短短的单词,然后在确定沈怀矜看完。之后立刻将其涂掉了。
“十一年前,德斯蒂尼,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