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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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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第五章
魔教所在的山头叫万骨山,虽是叫万骨山但风景是十分好的,背靠峭壁,左边是飞流直下的大瀑布,宋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大瀑布,一时被震撼了,瀑布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气势磅礴,站在这里,都好像感受到了那水流的强劲。
宋远这是第一次见到瀑布,不由站着看了一会,这魔教,选的地方倒是真好。
“当初我父亲建教的时候选的地方,眼光很不错吧。”白之迟迟不见宋远回去便自己找了出来,就见到他一身水墨衣立在花圃前,身形修长清瘦,墨发如丝随风飘散。
白之指了指那个瀑布,“这么看没那么震撼,改日带你去下面看看。”
宋远是听到白之说话的声音才发现他的,惊讶了一下,道:“白教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走吧,吃晚膳了。”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几丝微弱的光,投进白之的眼睛里,像水像珍宝,直直的看着宋远,没来由的让人心口慌乱。
两人一起回到卧房,用了膳,白之斜斜的靠在榻上,神色有些懒软,“坐着消会食吧,我见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吃,是饭菜不合胃口?”
宋远正在想怎么跟白之开口说住处的问题,闻言看向他,笑了笑,“没有,饭菜很合,只是我吃不多而已。”
顿了下,宋远还是没忍住道:“况且晚间不易食太多,容易积食,白教主还是也注意些为好。”
白之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宋公子是学医的吧?口吻同小右如出一辙。”
“家父是大夫。”宋公子抿了口茶,觉得不错,顺手给白之也倒了一杯。
“昨日我听你说你们一家……”白之看着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这话题宋远愿不愿意跟他说,索性就说一半留给宋远自己。
宋远心笑,白之这样谨慎的试探真是不符合他魔教教主的身份,放下茶杯淡声道:“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我家中的事有些复杂…家父估计惹到了什么人物,被买通山贼报复了。”
宋远说的简单且轻描淡写,像在陈述别人家的事,白之喝了口茶,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定位。
宋远对他父亲没有感情,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就是他父亲不喜他,所以宋远对父亲没有感情。
“那你母亲呢?”
“我自幼丧母。”宋远道。
白之慢悠悠又喝了一口,其实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就有答案了,无非早逝,不受宠,而且不受宠可以排除,因为宋远过于平静,如果他母亲还未死,而今又落入山贼手中,宋远不会这么平静。
白之笑了声,神色轻松,“这么巧?我也是自幼丧母。”
宋远愣了一下,垂目看着手中的青白色茶杯,没话找话一般,“白教主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消食消的也差不多了,我去沐浴,一会出来了上药。”白之喝尽茶水站了起来,他一身红衣,在这夜里十分的耀眼,他微偏过头看宋远,好看的眉眼舒展开,语气像是调笑,“宋公子要不要一起啊?”
宋远抬眼看他,胸口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不由抿了抿唇,“其实我有件事想请教白教主,为何一定要我来给你上药?教里这么多人,白教主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
“恩人在,自然是要由恩人来上药了。”白之勾起唇角,神情不是很正经,眼中却实实在在的带着笑意。
宋远眸子微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之的这番话了,好在他说完就怡怡然的去浴室了,留下宋远一人在卧房里。
宋远垂下眼靠在榻上,温顺的头发如墨一般散开在背后。他自小丧母,父亲因不喜母亲所以也连带着不喜他,更别说又娶了新人,之后有了小少爷,对他更是不闻不问,他养成如今的性子也是环境使然,冷淡,平静,温和...长了十七年,从未有一人像今日白之这样对他,他知他住在这教里白之定要清楚他的来历和身份,是以已经做好了问什么答什么的准备,可白之出乎意料的,只问了两个问题,连他父亲的名字都没问。
宋远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说被尊重了,谈不上,说不以为意,更不是,他感觉的到,白之并没有不以为意他什么,相反一直在小心谨慎的对他以礼相待,他没有以己度人的习惯,就像白之问他的事,他没有打算任何隐瞒,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白之带他来,他就得让白之放心,而同样的,他自己也保留对白之的警惕,因为他跟他不熟。
白之确实这么做了,但...宋远睁开眼看向浴室的方向,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影子,还有少许水声,白之他,很细腻温柔。
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完全是宋远下意识的,等反应过来后弯了弯唇,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温柔这个词形容一个男性。
宋远回想白之最后的一句话,一时也想不出到底什么意思了,他早上答应时并未想太多,就只是疑惑了一下,而刚才心思百转千回,他突然想起白之就算再和善,也是个教主,一派教主,随随意意就让他为他近身上药,不怕他是细作吗?那么信任他?
而他刚才问他,其实也是提醒,只是没想到他会回自己那么一句话。
白之这个人,他看不懂。
不过他确实被他打动了,他的温柔细腻,以礼相待,对别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足够让他放下警惕和防备了。
如果让他用“这么巧?我也是自幼丧母”的话来安慰别人,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就算跟母亲没有感情也不行。
宋远没等一会白之就出来了,只穿了件中衣,头发湿哒哒的披散着,看见宋远,勾唇笑了笑,“可以了,你去洗吧。”
许是水汽的缘故,宋远觉着白之的桃花眼此时过于好看了,眼底的水流盈盈流转,轻轻一勾,便是个多情轻佻到极致的眼神,避开了这双比女子还好看的眼睛,宋远道:“在下没有换洗的衣服,白教主可否借一件?”
白之原本就是要借一件中衣给宋远先穿着,谁知宋远自己先说了,可真是一点也没想歪啊...
“倒是不避讳。”白之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但又足够宋远听到,然而宋远听是听到了,但没听明白,避讳?避讳什么?
直到洗完了宋远才想出一点眉目,不会是说他看他沐浴不避讳吧?此想法一出宋远就禁不住笑了,都是男子,他真没注意这个,不过白之既然这么说了,下回他还是避讳吧。
宋远也洗了头发,他的头发没白之长,刚过肩胛骨,因为在里面就用干布擦了,所以已经不滴水了。白之比他高了半头,他穿着他的中衣显得大了点,胸口露了一大片,修长的脖颈和精致漂亮的锁骨都露了出来,皮肤上还有晶莹的水汽,白里透红的,白之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眯了眯,遮掩住里面的惊艳和兴味。
“宋公子穿我的中衣很合适啊,不过头发怎么还是湿的?过来,我给你擦擦。”
宋远对湿头发黏在背上也很不自在,闻言就走了过去,“我自己来就可以...”
刚说完,白之已经站了起来并把手中的干布盖到他头上,“这样看真有些红盖头的样子。”
宋远一愣,过去只有元宝亲近他,可也不是这种相处模式的,他一时觉得新奇,把干布扯了下来,“红盖头是红的,这是白的,怎么会一样?”说着自己开始慢慢擦头发,他以前从未自己擦过头发,动作不免显得笨拙。
白之闷笑,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还穿着他的衣服,微微低下头擦头发的时候领口都松开了,他看的一清二楚。
白之居高临下的欣赏了片刻,清咳一声,把干布拿过了自己手中,“坐着,我给你擦,你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我还等着你给我上药呢。”
宋远这才想起还要给白之上药,顿了一下,好想哪里不对?
白之站在软塌后给宋远擦发,宋远的头发很柔滑,像绸缎一样,白之握着头发专心的一缕缕慢慢擦着,心中竟有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口扩散开来,占据他的全身,白之动了动唇角,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笑着的。
从白之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宋远的小半侧脸和纤长的睫毛,以及淡色的唇,白之失神了一下,又立即回神,视线回到头发上,“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以为你们这些文人墨士很注重这个的。”
“我父亲不在意这些,况且长头发实在难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不在意,他也没什么可注重的,“这个头发有些长了,我想再剪些。”
白之撩起一缕头发放在自己唇边,眼里有笑意,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大概是仗着宋远背对他看不见他的动作所以大胆的轻佻他的头发?
“为何?你长发一定很好看。”
“可长发很麻烦。”宋远皱了皱眉,他不是没留过长发,是真的觉得太麻烦,所以才剪掉的。
白之又换了块干布继续给宋远擦,闻言再也忍不住骨子里的浪荡,低声调笑,“这有什么?我让你留的长发,自然会对你的头发负责。”
宋远只感觉自己耳朵一热,白之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然后再一回神,那气息又远离了,宋远仰起头看白之,眉眼在烛火下更温润清秀,“你...”
白之朝他勾了勾唇,像是在问他什么事,宋远抿了抿唇,又低下头,他刚才想说什么?哎忘了,白之笑起来太好看了,有点蛊惑人的感觉。
宋远想到自己看的话本里,魔教的弟子都会柔媚术,一瞥一笑就能勾人神魂颠倒,可也不对啊...白之是男的,会柔媚术的都是长相妖艳的女子。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白之终于把宋远的头发擦干了,随便从帘子上抽了根绳子,将宋远的头发绑了一绑,接着往后退一步,利索的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肩膀上的绷带。
宋远一回头就看见白之赤着上身站在自己身后,漂亮结实的腹部措不及防又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眼底,宋远愣住了,一时什么也没反应过来。
“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把你头发给擦干了,轮到我了,到床上去,给我上药。”白之闷笑不已,宋远这呆愣愣的模样太可爱了,不枉他擦了这么长时间头发。
白之的身材很好,虽然横竖了很多伤疤,但依然阻挡不了它很好看的事实,腰线流畅紧致,皮肤白皙,肌肉微微凸起,却毫不夸张,十分美感,可又让人清楚感觉到隐藏在下面的强大爆发力,并不会觉得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