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凶猛》墨月深

135、16、

　　到下午六点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时，这边看上去还毫无进展。小曾估摸着今天得在公司加班了，只得掏出手机，给在同公司上班的男朋友发短信，让他不用等自己。
　　正发着短信，她听到有人朝她说话：“下班了吗？你先回家吧。”
　　回家？小曾抬起头，就看到那不靠谱二人组中的黑发帅哥正朝她示意。她回忆了一下，韦总好像说过这个人姓林，便道：“林先生，作为助理我需要一直陪着你们。”
　　林河回头看了眼进度，明确告诉她：“我们今天得通宵。”
　　“没关系的。”小曾微笑着颔首：“这是我的职责，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告诉我。”
　　见她坚持，林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回去继续以神一样的速度刷监控录像。
　　小曾发现下午点的外卖已经被吃了个精光，之前倒的咖啡也喝完了，便起身把包装拿出去丢垃圾桶，又跑去茶水间重新倒了两杯咖啡。正准备回去，楼道里蹿出一个人影，把她给拽了进去。小曾小小地惊叫一声，定睛发现来人是自己男朋友。
　　“干嘛呀你，吓我一跳。”小曾嗔怪着拿小高跟鞋踩踩男朋友的脚。
　　“宝贝，今天真的不能回去啊？”小曾男朋友有些不满。
　　“不能。”小曾举起双手拿着的两杯咖啡给他看：“来了两个据说很厉害的人，韦总嘱咐我伺候他们。”
　　“好吧。”小曾男朋友凑过来道：“那亲一口我就回去了。”
　　小曾只好让他啃了一口，两人缠绵片刻，分开来依依不舍地别过。
　　待她回到监控室把咖啡放到原位，正准备继续去旁边椅子上发愣，却见那外国小伙正诡异地朝自己笑笑，眼神中透露着促狭的气息。
　　怎么？我脸上沾了东西？小曾赶紧拿手摸脸。
　　小鸟实在憋不住话，开口提醒她道：“下次和男朋友在楼梯间……你可以稍微往台阶方向走两步，那边有个监控死角。”
　　小曾陡然涨红了脸。
　　原来刚才被他们看到了！啊啊啊！亏她还以为楼梯间监控拍不到！
　　我不要活了我的形象啊！小曾欲哭无泪地坐回椅子上，在心里狠狠抽打男朋友。都怪这个色胚！都是他的错！

　　熬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小曾困得在椅子上一个劲点头。
　　这两个人的确够厉害的，虽然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马马虎虎，但光是这七八个小时一直坐着盯电脑监控录像，小曾自认为是做不到。
　　而且刚才吃了顿晚饭，现在血液都往胃里去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困……
　　小曾打了个哈欠，实在熬不住，慢慢吞吞倒在旁边沙发上。
　　——“小曾，这个资料去给我打印四千份。”
　　——“什……什么，四千份？韦总您确定吗？”
　　——“当然确定！打印完务必要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清楚没？”
　　——“可、可、可这是公司机密资料啊，发到每个人手里？！”
　　小曾在半梦半醒之间和韦总纠缠不休，眉头紧皱，恨不得把无理取闹的总裁一巴掌拍到地板上。正心塞，隐约传来的争吵声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这有足够的死角翻过去。”林河指指电脑屏幕。
　　“我去，小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这公司里的人哪个能做到从这么高的地方翻过去？”小鸟简直无力吐槽。
　　“你不是说监控录像没有被替换的痕迹么，那只可能从这儿进啊。”
　　“我……我……唉反正我不信，我再查查看，说不定是走眼了。”
　　小曾坐起身，听明白了两人争吵的点，问道：“要不去现场看一下？”
　　有道理，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监控录像上看不到的线索。三人遂即起身，坐上电梯下行，朝六楼而去。
　　让他们起争执的地点，是一处约两米多高的气窗，气窗大小约可容一人通过，外侧是走廊，内侧是办公室。但这边的监控死角非常狭小，只有一人肩宽左右，除非直挺挺攀上，不然多半会被监控拍到。
　　而以气窗近三米的高度来看，不助跑直接攀上去的难度可不小。
　　小曾站在气窗底下，抬头看看那离自己头顶起码还有一米多的气窗，有点手足无措。
　　“你们是说，有人能从这个地方爬进去？”她指指头顶，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小鸟连忙摆手否认。
　　林河对着气窗沉思，突然道：“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
　　小鸟还在脑补两个人该怎么上去，林河已经走过来拽他：“来试试。”
　　“我我我，我试？”小鸟惊恐万分。
　　“对，你最合适。”林河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小曾让她帮忙拿着，稍微蹲下身，一使劲就把瘦弱的小鸟给举到半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小鸟蓦然悬空，手舞足蹈惨叫连连，前后摇摆数次发现没有摔下去，这才止住鬼哭狼嚎。
　　林河在下面开口指挥：“试试能不能攀到。”
　　小鸟呜咽着委委屈屈地去够那窗台，发现果然可以够着，不过要想攀上去还得使点儿劲。奈何这家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资深电脑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趴了半个上身进窗口，倒是把下面的垫脚石林河踹得满身鞋印。
　　林河看他已经趴好，松了手想站远点看看状况，手刚离开一厘米，小鸟马上开始疯喊：“别别别抛下我快放我下来！！！”
　　林河无奈，只好又回去扶住他。
　　小曾见两人脱不开身，自告奋勇拿着小鸟的电脑看监控。按照两人现在的站位，监控上倒的确是位于死角看不到。
　　由此推断，应该是稍有运动细胞的两人合伙作案。得到结论之后，小鸟总算被放了下来，双脚踏实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感动到想跪拜上帝。
　　那么得知嫌疑人进入的房间是六楼开发部之后，范围就缩小了相当一部分。三人回到监控室，开始新一轮筛选。
　　筛选方法大致就是，小鸟先查出，六楼开发部中，哪一台电脑有异常登录情况。再根据登录时间，搜索附近公用摄像头中该时间段是否有出现可疑人员。最后列举出可疑人员进行排查。
　　“呵，这人还会删记录，开玩笑了，在我面前就没有删除这两个字。”小鸟看着屏幕上时不时弹出的红色警告框，咧嘴邪笑。
　　他是体格不怎么好，运动细胞更为零，但要是在虚拟世界中，他就是神！
　　果然在小鸟的强力爱抚下，新搜索程序顺顺当当地运作起来。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查到，不过开发部电脑数据比想象中的要多，迟迟没出结果。三个人等得不耐烦，皆选择找角落稍事休息。
　　约摸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笔记本电脑总算发出了期待已久的提示音，小鸟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大本营自己的旋转椅上，一个翻身，呱唧摔落在地。
　　“哎哟我的屁股！”他呲牙咧嘴地揉着惨遭疾速迫降的臀部，一瘸一拐起身朝电脑屏幕挪。
　　林河也走过来，眯着眼睛问：“什么时间？”
　　“艾玛，够久的，十二月底诶，难怪搜那么慢。”小鸟双手操作不停，直接入侵进航芯科技写字楼附近的摄像头系统中，翻找出相应时间的监控录像，朝林河道：“来，后面的交给你。”
　　后面同被吵醒的小曾看到似乎有进展，揉着眼睛问：“需要帮助吗？”
　　林河略一思考，朝她回话：“要。”
　　“好嘞，那就拜托你俩了。”小鸟高高兴兴让出位置，当起甩手掌柜。
　　小曾坐到林河旁边，原本还在迷糊，当她看到林河以高速播放录像，路过的人几乎如鬼魅般飘过时，顿时吓得清醒过来。
　　这看得清个鬼啊！
　　不，看得清的人才是鬼吧！
　　没出几分钟，林河暂停录像倒回去，指着其中一人道：“辨认得出来这是谁吗？”
　　小曾整个人都是懵的，循着手指望去，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是谁。
　　林河直接报出一串数据：“身高175到176公分，体重74到75公斤，眉心偏左有一颗痣，鹰钩鼻，年龄35到40岁左右。”
　　你果然是鬼！！！
　　小曾看着那模糊的人影，内心相当崩溃。
　　符合这些条件又看着眼熟的员工，资深助理小曾快速筛选出两个人选，拿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取个人信息给林河看。
　　“这个。”林河指指左边的人。
　　邹皓，研究生学历，开发部任职五年，普通员工。小曾把邹皓记下，继续期待地看着鬼表演魔术。
　　不过，原先推断的两人合伙作案，这第二人的确认却遇到了障碍。
　　林河第九次把录像倒回起点，微皱着眉再次看起来。这次他没有再快进，而是按照原速播放。
　　录像中，在邹皓深夜进入公司的时间段前后不久，只有三人从录像中路过。其中一人在大约五分钟后原路返回；另一人进入公司不到十分钟，手中多了个纸袋，出门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最后一人是公司门口保安室值勤的保安，离开二十八分钟，小曾确认属于正常巡逻时长。
　　按照时长推论，前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长和邹皓合伙作案，第三个人时长足够，却又符合正常工作需求。
　　看完第九次录像，林河陷入沉思。理论上来说，嫌疑最大的应该是保安，但却没有证据。小曾稍作思考，把保安资料调出来查看，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