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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失控(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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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昭寺方丈衍善陨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司马燃云淑等人返回瀚海学府,学府内不管是学生还是讲师,都在议论纷纷。
衍善因何陨落还是谜团。但一代高僧终归死得不明不白,究竟死于何人之手,江湖上又会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杀得了这一代高人。
传言久久不散,甚至愈演愈烈,短短时间已经传闻说,衍善之死与宁不殊的神墓有关!
司马燃那夜被那桃花妖迷昏,身上并没有什么损伤,但足足昏睡许久,也错过许多。一边喋喋不休寒江照不顾兄弟情谊就这么留下他一个人离开,一边又心想此次没有出什么风头,反而还让云淑出力许多。这所谓英雄救美是佳话,但这美救英雄就成了笑话。
此时,天已黄昏,凉风习习。
他用袖子擦了把脸,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就站在他身边,昏昏的天色落在云淑面上却仿佛一层细的看不见的金沙,她面庞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司马燃心中思虑万千,许多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只有一句:“寒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现在大昭寺出了这么大乱子,如相禅师失踪,怎么他也没了踪迹?”
云淑忆起那日寒江照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似有所感,但又抓不住头绪。任她再冰雪聪明也绝想不到那一夜寒江照和如相是怎么不顾礼法,乱了伦常。她看一眼司马燃,只缓缓道:“你莫要心急。寒公子自有他的原因。”
司马燃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自嘲一笑:“论智谋,论能力,寒大哥都远胜于我。”
云淑本是站在司马燃身前半步距离,此时闻言不禁回过头来,她一身红衣鲜艳,挽起的发髻上簪着一支明艳珊瑚,容色艳如朝霞,但气质却是如水般娴静。
她道:“人和人本就不同,你何必妄自菲薄。”云淑一顿,又轻轻道,“你的赤子之心,他人亦是难及。”
司马燃闻言一愣,但很快,他笑颜逐开,眼中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而云淑微垂下头,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也飞上一抹红霞。
情思暗长,温情脉脉。
而另一边厢,茂密的林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穿行而过。
杀气四溢。
身着黑衣的是个老翁,身量矮小,状似孩童,手中紧握一把龙头拐杖。老翁面有伤痕,满是焦急,是逃亡之相!而他身后的白衣男子,戴着斗笠,斗笠四周围有一圈白纱,将他的面容遮掩,仅露出一小截弧度完美的下巴。男子身形挺拔高挑,负手而行,看似不紧不慢,但却始终跟在那老翁身后,恰好是一剑的距离。
只要男子拔剑一刺,老翁必定躲无可躲,血溅当场。
可男子并没有那么做,好似野猫戏耍老鼠一样,当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太过轻易的死亡是解脱。
此时只能听到那老翁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嘶哑破败。
迎面而来,一条树枝突兀地伸长。
那树枝恰好挑起白衣男子头上的斗笠,将它掀下。白纱下,男子一双眼睛眼角上扬,形状完美,眸中精光暗藏,是一双难得的凤眼。
此人自然就是寒江照。
老翁回过头来,见到寒江照的面容,脸上满是不解。他把心一横,竟是停下了脚步,半浮在空中,将龙头拐杖挡在胸前,呈防御姿态。
“道友手下留情!老朽归隐山林多年,与道友更是素不相识,为何突然发难,要追杀于我!”
“老朽技不如人,死在道友手中也算死得其所,但老朽只求做个明白鬼,还烦请道友解惑!”
寒江照笑容轻蔑,“没想到当年的骷山一鬼翁贤也有好好讲道理的时候。”
抬手一个响指,空气中涌起一道无形的气浪,直接袭向老翁面部,老翁大惊失措,举起拐杖便挡,只听一声金属相撞声响,那拐杖竟被拦腰折断,老翁浑身一颤,当即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连浮在半空中的气力都没有了,从空中直直跌落。
寒江照面色不改,又是一挥袖子,一条绳索凭空而出,将那老翁捆起,绳索的一端牢牢掌握在寒江照手中。寒江照拽紧绳索,飞身向下。两人都落在下方密林当中。
老翁被绳捆住,落地不稳,一个踉跄竟是栽倒在地。寒江照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机会,迈步向前,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之上。老翁连呼吸声都不由得放缓,这一脚好似泰山压顶,他的眼窍鼻孔都沁出血丝。
他知道,只要寒江照一个用力,自己这条命当真危矣。
“仙长饶命,仙长饶命啊!”
“只要仙长愿意饶过小人一命,小人愿意当牛做马以供仙长驱使。小人的储物袋和全部家产也都献给仙长,只求仙长高抬贵手!”
他说到储物袋,寒江照的视线便不由地向他腰间看去,老翁腰上系着的储物袋鼓鼓囊囊,在储物袋的系口处,缠着一条白色珠链,珠子浑圆细腻,精致非常。仅这储物袋本身就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加上这骷山一鬼一辈子的家产,听起来确实是一笔让人心动的财富。
寒江照仍是冷笑道:“骷山一鬼修习鬼术,你这一身功力是害了多少人命才能修成,你自己心里有数。”他说着,掩月剑的剑尖一挑,将翁贤腰上的储物袋挑起。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每一颗珠子都是由幼童的大拇指打磨而成,这一串珠链足足有几十颗。”他语气一顿,“翁贤,你作恶多端丧心病狂,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不开眼了。”
翁贤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过我没兴趣做那惩奸除恶的大侠,我找你不过是为了一件事情,我要知道那日在定州松鹤楼,闵柔身死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在这丰州遇到翁贤,这对寒江照而言是个偌大的惊喜。那夜过后,他心潮翻涌,在丰州城外游荡,不想看见任何一人。
游荡许久,终于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准备离开此地。
可是没想到竟是让他在城外密林当中感到一丝斑驳的灵力,赶到之后便看到了打坐入定的翁贤。
寒江照在烈日阁中用法器资源换来的,在松鹤楼停留的三十六个修士的名单。这翁贤便是最后一个。
修真界何其广阔,这三十六人犹如大海捞针,寒江照竟是一个都没遇上。
此时此刻,能遇上翁贤,这对寒江照来说,是运气。
对于翁贤,便是极大的不幸。
听到松鹤楼三个字,翁贤神色一凛,“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