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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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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匹林第四十三章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意味脸上粘了什么东西。
摸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我问他。
他收回眼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我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好看不?”
他只说了一个字:“丑。”
“我丑???”我不明所以,他竟然说我丑。
“那你还喜欢我。”我气冲冲的说道。
“丑也喜欢。”他又说了一句。
我大惊,这厮还说得一本正经。
气死我了。
“搞得你自己有多好看似的。”我嘀咕道。
“你刚才还说我好看。”他记得清楚。
“好你个李鄂。”我把枕头扔给他。
他接住,然后把枕头拿过来,垫在我身后,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
“再打我就亲你。”
“滚!”我冲他吼道。
他作势要走,说:“我真的走了。”
我立马求饶,说道:“行了行了,别滚别滚,行了吧。”
在大西北的每一个角落,每个颗沙子都变成神秘的信使,从遥远的河流,逆流而上,辗转过三千里,把人间的所有情感都经历一遍,再回去,回到遥远的天际,那边是沙的海洋,是海市蜃楼,是绿洲。
我很快就出院了,很多事情还没有理好思绪,也么有想好周全的方法应对,李鄂正好来医院帮我收拾东西,弄好以后,他叫我先在病房里等一会儿,他去结医药费用。
我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然后走到床边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推开窗,外面的阳光不是很大,气温还不算太低,空气也还算清新,但这些都不能成我我关注的东西。
因为,楼下,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匆匆走过。
那个瘦弱的背影像一个人。
我来不及仔细想,就匆匆地从病房里走出去,想追那个背影。
这时候李鄂正好从楼下上来,他手里拿着单子,看见我从房间里急切地出来,问道:
“你怎么了?”
“我看见一个人,很像苏荷。”
他:“苏荷?”
“背影很像她,不能确定。”
“在哪?”他问我。
我拉着他走向窗边,随手一指,却已经再没有人影了。
她不见了。
我的心里好像激起了一阵涟漪,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里面发酵,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不透,摸不着。
我对李鄂说:“我曾经见过在医院见过苏荷,那时候没有在意,只以为她得了感冒之类的小病,但今天再次看见她,总觉得很奇怪。”
李鄂:“只看一个背影,不一定是她。”
我知道李鄂在安抚我,但我心里总有种不安感,如同泉水一样汩汩流出。
我垂下眼,对他说:“走吧。”
回到客栈之后,我们安顿下来,但那五个人的下落,已经无从得知。
柯令到底去了哪里,神秘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所有线索好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碰壁了。
我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却无从查起。
我犹豫了很久,才对李鄂说:“我在想,能不能自己进墓穴。”
他过来抱住我,按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我听见他的慢慢叹了口气,遥远的声音从他的胸膛里传来。
“如果你执意要进去,我会陪你。”
他的声音温柔而绵长,像一个兄长,循循善诱。
我靠在他的怀里,摸不清自己现在的思绪,在死胡同里转圈儿,糊涂又清醒,不知道下一步有多危险去,又不想让身边的人身处险境。
就想小时候,无论有多不愿意做的作业,有多不愿意上的课,为了学分,为了成绩,最终还是不得不继续,现在也是一样。
我抬起头,握住他的手,觉得此时的自己渐渐变得有力量。
我问他:“你真的,愿意吗?”
“或许我们进了墓穴,什么都得不到,还会陷入无尽的危险里,等待我们的是更加严酷的考验,或许,我们...”下一秒就会在墓里葬送性命,你还愿意吗?
下半句话我没说完,但是我知道,他明白我在说什么,也明白我想知道什么答案。
他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在说出下一句话。
他说:“我不怕考验。”
第二天,我们启程去雅丹魔鬼城。
太阳大好,炽热的阳光当空照下来,剧烈的紫外线直至皮肤,风也很大,我习惯带着围巾蒙住脸,来遮挡这里猛烈的照射。
雅丹口。
今天进关的人鲜少,汽车的租赁生意也不太好,口子的几家店铺都早早地关起门,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都带着捂着脸的围巾,严严实实,一个个都像阿拉伯人。
每年的七八月份是敦煌的旅游旺季,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大批游客涌入这个沙城,即使太阳很晒,紫外线很强,也抵不住这个神秘的城市对于他们的吸引。
这里的阳光实在太令人难以承受了,不下小半天,如果不做防晒,皮肤就会被晒得绽开,爬上火红的血丝,就像久住高原的人民。
我们照例给了一些钱,看管的人员就让我们进关,他们的皮肤黝黑,被太阳晒得眯起眼睛,有些郑重地提醒我们:“要早点出来,下山之前一定要走了,夜晚的沙漠会迅速降温,更何况天气变幻莫测...千万不要留在沙漠过夜,很危险...”
语气隐晦,仿佛藏着一些还没说出的意思。
人员的语调平坦又仔细,他们一定常说这样的话,进去探险的人不在少数,肯定也会有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留在沙漠..
我出了出神,工作人员的手在我面前晃一晃,大着嗓子说话:“诶!听到了没有!”
我连忙点点头,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与工作人员告别,进入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高底盘的吉普车在沙漠里行进还算轻松,夜里的沙漠就像一个呼啸的黑色荒原,西北风呼啸着,车在沙子上行驶的更加畅快淋漓,风吹在车窗上,就像野兽发出低沉的怒吼。只是会时常遇到一些高高低低地小丘包,让人有些头疼,我们备足了水和粮食,也准备了下墓用的工具,只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进墓的经验,这方面有些棘手。
我靠在窗口,外面的风从车窗灌进来,狠狠地吹进我的衣服,衣服像膨胀的蝴蝶,变得夸大无比。
日中的沙漠就像一片汪洋的海洋,颜色是明亮的黄色,空气浑浊,每一口气里有半口是漂浮的灰尘,又热又乱,清醒的脑子开始糊涂。
漂浮的空气好像被热力所扭曲,远处的天际线变得不太明显。
我开口:“我当时应到柯令说过一段话。”
“古人根据风水来安葬墓穴的主人,最好的方位是座西朝南,所谓地不绝人,水绝人,水不绝人,向绝人。”
“这个墓穴面向西北,座东南,从风水像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方位。”
“传说千年前,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喉咙,进入血管密布之中,千年之后,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这种华丽的血玉。”
李鄂半晌没有开口。
我想起曾经经历的场景。
魔鬼般的沙漠里涌起一团黑色的云涌。
人所谓尸云。
70万年前,风沙渐渐在这里聚集,形成大面积凸起的土丘,一但沙漠里的热
风和烈日开始侵蚀,再坚固的石柱都会被沙化。
随着大风的不断剥蚀,平台小山状的沙丘逐渐演变成石柱和石墩,石柱上硬下软,
时间流逝,每一个石柱都变成各色各样,沙漠雄狮状,群鱼出海,蘑菇状...
在温度急剧下降的后半夜,人在这里几乎不能生存。
我想起那时候遇见尸云的情景。
雅丹是维吾尔语,原意是指具有陡壁的小山。这里经过长期风蚀,勾勒出一系列的垄脊和沟槽,只要大风刮过,这里就会发出凄厉的鬼叫,因此得名“魔鬼城”。
车行二十分钟后,路面渐渐变成焦黑色,到处都是黑色的砺石沙海,黄色的黏土雕像,在蔚蓝的天空下各种造型,惟妙惟肖,再进去,只有寥寥几个游客下了大巴拿起相机拍照,很少在见人烟,新修的公路蜿蜒曲折,像蛇般盘绕在冒着烟的大地上,车前的空气变得扭曲,像是在高温下被翻转,煎熬,道路的尽头消失在青黑色的天际,远方像是有一群绵延的山脉,又像是隐忍的野兽,伴随着凄厉的风沙,炎炎烈日下竟然让人生出一丝寒意。
“姐,你看那远处,好多山,还有一圈儿白雾,你看,好美啊!”张柯蓝本来耷拉在窗边的脑袋突然抬起来,惊喜地叫道。
我抬起眼,看着这远处的山总有一丝不对劲,刚才还远远的在天际边黑绿的一条线,现在已经能看到山上的白雾,像是被推进了。
就像大雨倾盆来之前的那条雨线。
车子一抖一抖的,已经偏离了柏油马路,偏离公路的话很难走,走这种地方还是走主干道比较保险。
我皱起眉头,“陈旭,车子开偏了。”
我的话好像吓到了陈旭,他回过神来,车子一个紧刹车,他朝我看了一眼,眼里全是恐惧,嘴里哆哆嗦嗦,“姐,你看这云...”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幼时在小人书上看到的画面。
张柯蓝的一声尖叫瞬间把我惊醒,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一片漆黑,黑云压境,尸云如万马脱缰般滚滚而来,速度极快,云里隐约翻涌着红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陈旭,快!回头开!”碰到这么诡异的云,我心里着实没什么把握,只得让陈旭赶紧调转车头,躲掉这云。
“不行!这车子发动不了了!”陈旭嘴里暗骂了一句,使劲拍打着方向盘,却收效甚微,眼看黑k云越来越近,车子却像废铁一般,丝毫无法动摇。
“我下车去看看。”打开车门,一股猛烈的风几乎把我吹的歪倒,风里夹杂着簌簌的黄沙,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挡在面前,贴在车周,一点点挪到车头,打开引擎盖,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还冒着白色的烟,看来是电池爆了,我按下引擎盖向车里招手,“快出来,这车子不能跑了!”
陈旭迅速从车上下来,整个人害怕地瑟瑟发抖,“快跑,”我催促着他,后面的尸云越来越近了,没时间了,“小蓝呢,小蓝怎么还没下来?”
回忆渐渐拉回,这时候的情景,好想和之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