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梭亦如歌》羽沐长风

75、第七十五章

　　从曹卓格房中离开，施垣没有回屋休息。宋席之来时就身上穿的一套，她这几天忙着拍摄电影的事，让他出去买衣服，买来的却是换洗的内衣。

　　蒙特利尔的冬日寒冷，一件大衣还室内还可以，但若出行肯定会冻坏身子。而且，看他穿的衣服，还是上次她给他买的，想必他的衣橱里也没几件衣服。

　　施垣给宋席之买了件黑色羽绒服后，他便要求回去，说买多了浪费。

　　“衣服本来就要穿，你总不能一件大衣过冬吧？”

　　“我有两件大衣，上次你给买的，你忘记了？”宋席之回答道。

　　“我记性不好，”施垣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黑色的衣服耐脏，不过整个冬天都穿黑色又显得死气沉沉，“我看款式你选颜色。”

　　“都差不多，”宋席之瞥了眼，拿起的衣服颜色丑款式简单，“这件怎么样？”

　　“算了，还是我来吧，”施垣拿了几件衣服让他试穿。她还记得他衣橱里的格子衬衫，也不知道那时的他冬天是怎么过的。

　　“你们女人都喜欢购物吗？”

　　“都？”施垣咀嚼他话中之音，难不成还有女人给他买过衣服。

　　“是呀，”宋席之配合着她，试穿着一件件衣服，待等施垣点头后，脱下试穿的衣服，将手伸入大衣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道：“每个月十号发工资，密码是你生日。”

　　“给我？”

　　“是的，给你购物，”宋席之认真回答道。

　　施垣接过银行卡，放在手中把玩道：“那你怎么办？”

　　“我需要用钱时和你说。”

　　施垣想了想，宋席之会抽烟，虽然看到的次数少，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多，也不知他抽烟是多是少，而且，北京的房租也不便宜，他能存多少钱。

　　“万一我们吵架了怎么办？就像之前，好几个月没有说话那样。”

　　“那样我不是更有理由找你？”宋席之看中件格子上衣，说是和新买的羽绒服搭配穿不错。

　　“已经付款了，我们去别家看看，”施垣拦着没让，“我花钱很厉害的。”

　　“我会很努力的赚钱的，”宋席之道，又微信转了两千块钱过来，“我就留了两百充话费。”

　　都说一旦女人掌控经济大权，男人出轨的概率会小很多。像宋席之这种，平日就爱看书，现在工资又全部上缴，出轨的概率为零。

　　虽说今天是来帮宋席之买衣服的，但距离新年也没多少天，上次陆泽结婚她也没回去，所以，这次施垣给冯馨乐买了个包，算是赔罪。

　　二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回到酒店，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曹卓格打来电话，说吃饭的地方订好了，让他们现在过来。

　　赶到酒店，陈文斌没有出现，Ivan与他的团队皆在。

　　曹卓格说时间尚早，关于杂志拍摄的主题他们商讨一番得到结论，这次拍摄的主题叫做初春，以蒙特利尔的雪为背景。

　　一番人坐在一起商讨着，拍摄所需的服装已上了飞机，明日可到达。

　　Ivan对拍摄的要求很高，而且需在外取景，施垣明日可得受一番苦。

　　宋席之晚上去买了瓶酒，将矿泉水瓶倒空然后把酒倒入瓶中，说酒能驱寒。

　　到了第二日，拍摄时间约定在上午九点，施垣大早起来化妆，宋席之陪同。

　　虽说下车前的喝了两口酒，又穿着及脚踝的羽绒服，但一下车，她还是冷的打着哆嗦。

　　众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而她穿着长裙露出手臂，脱下羽绒服的瞬间，整个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将羽绒服给了宋席之，紧紧握着拳，过了片刻后开口，牙齿上下打颤，“太冷了。”

　　为了拍摄，她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暖措施，在摄影师要求之下开始工作。

　　因为寒冷，鼻头很容易发红，而且皮肤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很容易冻伤。

　　施垣起初并未注意，宋席之披着她的羽绒服，可每次穿上，衣服都有温度，而在旁的他则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

　　“你快把衣服拿过来，”施垣裹着羽绒服，对着手心哈气道。

　　“我不冷，”冬季的蒙特利尔五点左右天就黑了，加之室外温度低，拍摄的时间越短对演员身体伤害越小。所以，短暂休息间，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是在选景，拍摄也是由工作人员暂替，待找好角度后才让施垣上阵。

　　“我也不冷，”宋席之将施垣搂在怀中，他将她的手放入腰间，冰冷的手贴在腰部，“是不是很暖？”

　　“你很冷，”施垣抽出手，还好羽绒服够大，可以将他的身子裹住一部分。

　　这个时候，二人早已不避讳，别人看的与猜测的，施垣想让喜爱她的人知道，她想将男友介绍给众人。

　　拍摄进行着，陈文斌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宋昊。

　　一早未出现的他，原来是去机场接人。

　　“爸，”宋席之迎上去，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你们，”宋昊看着施垣，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万一冻着怎么办？”

　　“嗯，”施垣换了两套衣服，现在穿的比之前那套裙装厚了些，不过，曹卓格提议，剩下的部分还是等回国拍摄。就算拍照的人没事，他也怕宋席之着凉，“快结束了，你先去车里坐着吧，车里暖。”

　　“我不冷，”宋昊双手环胸看着，陈文斌在旁笑着，父子俩的对话，他想插话，却没找到机会，“等回去弄点热茶喝喝，女孩子不能受凉。”

　　“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行。没多久要过新年，爸过来接你们回去。”

　　“我们？”宋席之想早些回去陪着曹渊，但施垣拍摄的事让回国耽搁了几日，也就是他会和她一起回国。而现在宋昊找来，难道是怕他不回国？

　　“是呀，你们都交往这些年了，总也得带着让你妈看看。”

　　其实，减去分开的时间，宋席之和施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能算长。

　　“她的意思？”

　　“是我们的意思，”宋昊瞥了眼陈文斌道：“林绍雄的事你祖父应该是知道了，几天前和我说有机会请他吃顿饭。这是好事，但就怕这笔账算的太清，他和你祖母不一样，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你找到那个人，恐怕也没用。”

　　“我知道，”宋席之道：“对于最坏的结果，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对于宋昊的到来，施垣显得很惊讶。面对镜头大方从容的她在宋昊面前拘谨且又不安。

　　宋昊请众人喝咖啡，施垣结束拍摄坐在车上等着。

　　待咖啡买来，宋昊亲自将咖啡递送她手上，关心道：“冷吗？”

　　“不冷了，”施垣将咖啡捂在手心，紧张地差点咬到舌头。

　　“回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工作上的事情尽力而为，身体重要。”

　　“嗯，谢谢叔叔关心。”

　　“你和席之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就这两天吧。”

　　“回国后，年前还有工作吗？”

　　“嗯，”今天杂志拍摄时，Ivan告诉她，VKF在年前有个时尚晚宴，邀请她前去参加。

　　施垣在屏幕上消失将近有一年的时间，这次VKF的时尚晚宴又是与某一线奢侈品合作，据Ivan话中意思，晚宴会有不少明星参加，不少人是奔着奢侈品亚洲代言人的身份而去。

　　“席之的母亲想见你，不知道你能否抽出半天的时间。”

　　施垣看向宋席之，她对唐文菲当年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原谅那个女人是不可能，而当年的一切，她更害怕是唐依柔授意。

　　在这时，这些日子里，宋席之为她所做的一切，与他分手她试过一次，但最终却爱的更为彻底。如果猜测成真，唐文菲可躲，唐依柔却不可避。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宋昊道。

　　“没，”这个时候，唯一承认他们的人只有宋昊，虽然她心里明白，他是为了宋席之才会做出这些努力，所以她需要保住这份不易，“约在年后可以吗？”

　　“可以，时间由你安排。”

　　施垣答应了，她却闷闷不乐。回到酒店，宋席之放好洗澡水，看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整张脸上写满了心事。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不是。该来的早晚都需要面对。”

　　“那为什么一脸的不开心？”

　　“我怕自己会让你失望，这是一副空荡荡的皮囊，时间越久你会发现她的匮乏，总有一天，你会醒悟，会后悔。”

　　“这是让你愁眉不展的原因？还是让你分手的原因？”

　　“两者皆有。”

　　宋席之用拇指抚着施垣的眉头，为过去耿耿于怀的他，想要经历挽救的他，想要去弥补，却忘了如何去安抚她。

　　“我爱你。”

　　施垣感冒了，坚持一天完成了电影的最后拍摄，虽然身边有两个医生在，但似乎并未起到任何帮助。

　　曹卓格和Ivan等人提前一天回国，陈文斌去了洛杉矶。施垣则在鼻塞与咳嗽中坐上回北京的航班。

　　虽说回了北京，却因为重感冒而在医院挂水。

　　医院年前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宋昊直接转机去了上海。宋席之则去南京看望曹渊，施儒因为学校已放寒假，剩下足够多的时机陪着施垣。

　　宋席之也将接下一段时间需要服用阻断的药也带了过去，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在咖啡厅，赵允熙也在。

　　她和曹渊面对面坐着，二人低头玩着手机，桌上摆放着一杯白开水。

　　宋席之在曹渊身边坐下，将装药的包递过去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快半个小时了吧，”曹渊让服务员将咖啡端来，“施一呢？”

　　“感冒了，在医院挂水。”

　　“是和好了？”

　　“嗯。”

　　“就我说嘛，你们就瞎闹腾，”曹渊带了保温杯过来，自从艾滋的事情发生后，在等待的日子里，他戒烟戒酒，生活也开始有规律，以至体重每日增长，人也白了许多，“谢谢你了，我也就不挽留你了，你早些回去陪他吧。”

　　“明天回去，”宋席之看了眼找允熙，问道：“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随便，”赵允熙换了个姿势，说话不冷不淡。

　　“那我来定地方，”曹渊给一家酒店的老板打了电话，说要先回酒店，药得先送回去。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做个指甲，”赵允熙戴上帽子和眼镜，播出的几个电视给她带来人气，虽说寥寥数几，但偶尔还能在街上碰到认识她的人。

　　曹渊开车过来，在车上，只剩下二人，说话不必顾忌，“施一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你告诉她没事，这不是光彩的事，你们处对象呢，我又老麻烦你。”

　　“没关系。”

　　“有半个多月了吧？”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