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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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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房林立的西城街口,两栋三层高的建筑相互对立,左边的招牌上写了楚馆二字,门口两个毕恭毕敬的丫头,进进出出的大多是些小年轻,看那架势,大多是些文人墨客。
期初我还挺惊讶,江涛却很是会意的说:“文人墨客也是男人,且这楚馆的老板靠山硬,还喜诗词歌赋、奇思妙想,只要他觉得不错,便会推荐出去,有才之人在此大多不会被埋没,久而久之楚馆已经成了一个另类的招贤处,不过这儿实打实是个勾栏院。”
这时,右边楼前的一个女子拉住了江涛。
“江公子,这可真是稀客,您都有大半个年头没来我这立春院了。”
“呵呵,阿早姐姐安。”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我是你阿早姐姐,大半年都不来看看我。”
“别生气,这不是来了嘛。”
他们正说着,楚馆门前便来了一辆马车,阵仗不大,架势却挺大,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被清出了一方天地,一个少年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楚馆里一群人迎了出来,领头的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那男子与那少年说了什么,然后少年回身望向了立春院,这不是曾经挂在某个山沟沟里树枝上的睿么?
我与他四目相对,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视线转回江涛这边,他正在跟阿早姐姐介绍我,顺带还把我的要求告诉了她。
“放心,包在我身上。”然后阿早姐姐很是热情的带了我们进门。
虽说相请不如偶遇,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偶遇,我确实很是应该去与睿打个招呼,但是这是在西城两大勾栏院门口,更何况我还换了扮相,准备进去学习一项伟大的技能。
阿早姐姐带着我们进了三楼一个房间,然后出去命人给我们送吃食酒水,据说这房间是为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的,这个房间隔音差,且两边各藏有一个暗窗。
“这个时间点,人都还在下面看表演。”江涛一屁股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并示意我坐下,吞吞吐吐的对我说道:“小贤,你懂得,大多数的公子哥聚会,都会选在这一类的地方,我当初都是被逼无奈才进来的。”
“被逼无奈和阿早姐姐那么熟?”
“也不是……”
“你们当初怎么认识的?”
“这不是当年年轻气盛,来着聚会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然后就……认识了。”江涛打了个马虎眼,然后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小贤,你别看阿早姐姐年轻,其实她才是这里的大老板,底下那个婆子,只是个代替品。”
“厉害。”
“那是,阿早姐姐可是个奇女子,她的这一生就是个传奇故事。”
吃食水酒被送进来时,阿早也过来了一趟,打声招呼,顺便喝了杯酒便忙她的去了,之后就再没有人进来过,这也是江涛之前和她说好的,不需要人陪。
“小贤,你看,我为了百合,都半年多没来了,这次的事……”
“放心吧,你觉得我会告诉百合,我来勾栏院学技能?”
“不会。”
“那不就是了。”
“来,尝尝。”得到确切答案的江涛很开心,给我倒了杯酒,“这是立春院的特色自治酒水,和百合她们的完全不同。”
下一秒我就知道是怎么个不同法了,从嗓子眼直辣到胃里,和果酒完全不同,比师父给我喝的第一种酒更烈,更带一份豪爽。
边吃边喝,顺便聊聊天南地北,喝到起劲还督促江涛一起喝,江涛笑着说:“小贤,你这呛酒之法,纯正不做作,而且完全是无师自通。”
“隔壁的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抱着酒瓶子,因为眩晕坐不稳,靠着江涛。
“再等会,就快了。”江涛,搂着我,另一手支在桌面上,撑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说:“贤姐,你喝成这样,等会咋看表演啊?”
“大不了下次继续咯~说的好像你状态很好似得,也不撒泡尿照照。”
“哈哈哈,行,下次继续,来,喝。”
边喝边等隔壁进人,只不过,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现在灵力尽失,只是肉体凡胎的自己扛不住多少酒劲,更何况还是烈酒,于是华丽丽的断片了。
是以等唐睿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当初救了自己,这次听说是打算来欣赏另类节目的那人,正靠在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子怀里,呼呼大睡,还边睡边喃喃自语。
“福全。”
“奴才在。”
“带走。”
“嗻。”
第一次喝断片和之前睡房顶时完全不一样,毕竟那次只是喝的多了点,全身犯懒,完全就是懒得回房,而这次却是直接喝到失忆。
我除了眼发黑晕、脑仁疼,还有四肢无力、头晕想吐等症状导致我完全不想起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吐一下可能会舒服点。
于是我就近选了个吐不到自己的地方,清了下存货,倒回去之后,捂着脸盘算着明天该怎么清理?
真别说这立春院的靠枕还挺特别的,暖暖的、软软的,就是有点硌人,闭着眼睛伸出手推挤一番找到最舒适的角度,晕乎乎的又睡着了。
唐睿阴沉着脸,看向自己被脏污沾染到的靴子,很是愤怒。
“福全!”
“奴才在。”
“顾好她。”
“是。”
“等我回来,这里必须干净。”
“嗻。”
随后唐睿大步流星的走了,此时此刻他必须去洗个澡先。
我是被刺眼的光线叫醒的,宿醉致使我虽然醒了却不是完全清醒,察觉到自己枕着一只手臂,身侧还有一人,以为是小荷,便隔着被褥将手搭到了‘她’的腰肢上,感觉虽然有些不同,但是我的大脑暂时还在木讷状态,于是便很干脆的忽略了这种不同,直到……
一双手将我整个人揽入‘她’的怀里,小荷长高了?不可能,长得再快也不可能一夜间拔这么高。
难道我揽住的是‘她’的腿?她躺靠的位置比较高?这个解释比较合理,大约我今日懒床的厉害了,‘她’醒的早些,这么想着,我的手便有往上了些,这这这……
今日这感觉真有些不同,我扬起脑袋准备看向那边,奈何眼皮仍旧很是沉重,费了些力气也只是睁开了条缝,就这一睁,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少许的泪水从我眼中溢出,看什么都是一片朦胧。
朦胧中,察觉到对方在靠近我,温热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这气息绝对不是小荷,即使大脑仍旧混乱,我还是瞬间清醒了些,泪水仍在,便抬起了手揉揉,顺便隔开了对方,阻止对方进一步动作。
眼睛终于清明的时候,我总算是看清了我面前的人。
“睿?”
“嗯。”他将被我压住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杵着脑袋看着我,随即嘴角一弯,说:“醒了就起吧,我让人给你煮了稀饭。”
睿麻溜的自己穿衣起身,一边说道:“速度不快点,等会只有舔碗的份。”
说完他便出去了,我一只手撑着坐起身来,另一只手捂住了脑袋,针刺般的疼痛涌来,才将将坐稳了,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只得迅速趴在了床边开始卸货。
恰逢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看我这个样子,立马上前,一个帮我擦拭并朝着门外招呼人端热水进来,另一个则开始收拾我弄脏的地方。
簌了口,喝了些热水,我又倒回了床上,才看清这是两个扎着两总角,打扮十分大方得体的姑娘,便气弱的对着二人道谢:“多谢二位小姐。”
其中一人听后,毕恭毕敬的答道:“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婢子们的本分。”
另一个则笑嘻嘻的抢话道:“奴婢秋月,这位是夏荷,婢子们都是被少爷派来伺候姑娘的。”
“额。”看来睿果然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公子,我本以为这两穿着光鲜的姑娘是小姐级别的,结果却只是婢子,看穿着也和城里那些大家千金差不多了。
我还在晕乎乎的思索着,夏荷却开了口:“姑娘还是先起身,随婢子去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一杯热水顶不了多久的。”
“好的。”暂失一身修为,又宿醉的我晕乎乎的被两人伺候着,穿了一身的锦衣华服,由夏荷搀扶着去吃东西。
第一次穿上绫罗绸缎,我很是不习惯,不过这些倒是确实比粗布麻衣舒适多了,等回了江家再带着小荷逛街的时候,定要带她去买上几身。
被搀扶着进了饭厅,又被搀扶着坐下,甚至想吃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身侧的夏荷便会为我处理妥当,照顾之细腻,就差拿着汤匙喂进我嘴里了。
睿看我这个样子,很是戏谑的说:“你倒是还蛮适应这种生活的。”
“宿醉,无力而已。”摆弄这眼前的粥,然后一点一点吃进去,胃里也总算是舒适了些。
“这里是你家?”
“不是,这是顾巡抚家。”睿慢慢的吃着碗中的食物,他身侧的一命男子卑躬屈膝的替他布菜,不用睿开口,他想吃的便到了自己碗里,默契十足,想来这样已有多年,才能形成这样的默契。
“我怎么在这里?”慢慢的喝着粥,感觉味道过于单一,刚放了勺子,夏荷便递过了筷子,待我接过,又在我碗中添了些菜,都是些口味清淡的,我只能再次赞叹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婢女都不一样,相当会察言观色。
“昨晚有人发酒疯,拦了我的马车,还抱着我的大腿就不撒手。”福全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自家皇帝陛下面不改色的撒谎,内心简直风起云涌、波澜壮阔、大浪滔天,暗自开始揣测陛下这是准备干嘛?
“噗!”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被我吐了出来,还好转了头,不然这一桌子菜就废了,而我本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