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越女传》雷雷轩

4、第 4 章

　　泰山，又称岱宗，雄踞齐地，高峻巍峨，尊为五岳之首。春秋时期鲁国大儒孔丘曾有“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语，由此可见泰山之雄奇壮阔。三人在泰山隐居之后，远离战火，日子过得如神仙中人甚是逍遥，阿青除外，三个月没有吃肉的她，见到一只鸟眼里都会放出绿光，吓得‘山中鸟飞绝’。

　　不过鲁勾践所言非虚，在泰山俯仰天地，察日月之行，看云卷云舒，确实对悟道修身大有好处，阿青的剑诀终于突破心动，进入心静，此时的阿青已经能够开始与天地沟通，感受天地灵气，以武道来说，就是后天进入先天，终于进入修道的第一步。白猿果然眼力过人，看出了阿青万里挑一的剑道天资。16岁入先天，仅以天才来形容实在有些单薄。刚刚突破的阿青也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巩固现在修为，进入心静期的她以往的锋芒尽消，周身气质犹如初初打磨的璞玉。

　　而荆轲数月下来，虽略有所悟，但仍有几处一直无法参透。这一日丽姬又到峰顶给荆轲送饭，见荆轲踞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前方呆呆出神。丽姬娇嗔道：“师兄，你又在发什么傻？”荆轲神情沉重，长叹道：“丽姬，我怕我会辜负鲁先生，也许我根本不是一块学剑的材料。鲁先生已倾囊相授，而我在剑术上却未有寸进”丽姬轻轻放下食篮，柔声道：“爷爷和鲁先生两大剑术名家都说你是习剑的绝佳人选，为何你自己还这样没信心呢？绝世的剑术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可学到？你呀，总是心太急。这一点你要学学阿青那几分豁达，也许会更有进步。你这丧气话让阿青听到，指不定要得意个几天啊！”

　　她蹲下身从篮中取出饭菜，嘻嘻一笑说道：“还是先吃饭吧，不吃饭哪有力气练剑！再说，我看你的武艺在一天天精进呀！”荆轲听到师妹的鼓励，沮丧的心情有所宽慰，他沉声道：“师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丽姬急拉轻咬樱唇，拿出勇气抬起苍白而秀丽的脸庞，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饱含深情地看着荆轲，轻声道：“师兄，一定要报仇吗？我不是不想报仇，我只怕因为报仇，终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荆轲闻言，心里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在涌动，他欲言又止，可在这个时刻，他又能说些什么？

　　丽姬见荆轲没有答话，就知道已无法动摇荆轲刺秦的决心。她只期望眼下这般与荆轲相伴度日的生活能够多一天是一天。报仇以后，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阿青躲在山顶远处的岩石后，默默看着这一切。

　　等丽姬离去后，阿青从岩石后走出来，“其实丽姬说的也没有错，学剑心诚，你至今剑术上唯有寸进，未尝不是你报仇太过心切？”荆轲何尝不知，苦笑道：“慢慢来？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嬴政寿终正寝吗？”“听丽姬说过，公孙老将军曾经嘱咐过她，隐姓埋名，遁迹江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卫国，万一他有什么不测，也千万不要妄想报仇！你可知道？”阿青知道这番话也许会动摇荆轲的这一年来的支撑动力，但为了丽姬也只能狠狠心了，“师傅竟有这般嘱咐过？”“丽姬想要的一直很简单，只是为了你如愿以偿，才随你东奔西走，寻觅良师。”“她的情谊我懂，只是师仇岂能不报？暴政虐人，又岂能不除？”阿青听到这一回答，不禁感叹又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丽姬又将是另一个西施吗？只是不会再有痴心错付的阿青。“现在就给她一个结果，不管是为了你师傅，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荆轲沉默地看向阿青离去的背影。

　　没几天泰山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打乱了泰山以往的安谧平静。阿青、荆轲、丽姬隐匿气息，在岩石背后，看着有些熟悉的场面。地点不是在山神庙，而是泰山山顶。一对神仙眷侣被千余士兵团团包围，刚从赵国回来的荆轲等人立刻认出那盔甲样式是赵国的，被包围的二人却镇定自若，两人眼中只有对方，男的俊秀高雅，情深不寿，女的一头白发，倾国倾城，“北岭有燕，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一折羽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两人同歌一曲，似是唱出两人缱绻缠绵的情思，感染了阿青、荆轲、丽姬。虽然不知二人是何缘故被官兵追捕，但丽姬秀丽坚毅的神情已经告知了三人的决定。

　　荆轲、丽姬、阿青三人组成剑阵，围剿背后不敌的赵兵，自是大杀四方。荆轲这几日若有所悟，见到这对眷侣之后眼神越发坚定，出剑越发流畅圆融，一改以往艰涩。而丽姬本为将门之后，虽学艺不精，但招式精妙，也可比江湖上二流高手。至于阿青突破至二层以后，江湖上应该是罕有敌手，未修炼剑诀前仅凭便能以一挑三千，区区千余士兵，更是不在话下。见到如同神兵天降的三人，这对眷侣一同振作，也加入杀敌。一炷香后，泰山顶血流成河，所有士兵无一人留活口。

　　白发女子似是用尽气力，晕倒在男子怀中，而那持剑男子也仅是勉强支撑。对于走进的荆轲三人，虽有些防备，但想到三人的相助，也只有赌上一赌。“多谢三位相助，在下高渐离，这是我的妻子阿雪，可否提供一个疗伤的地方？”荆轲三人的行动证明了高渐离所托非人，阿青和丽姬前去搀扶昏厥的雪女，而荆轲则捞起高渐离一臂搀扶，前往三人在半山腰的隐蔽小屋。

　　等到高渐离二人醒来时，早已月上梢头。丽姬仔细的给雪女喂了一些白粥，荆轲则给高渐离端了一碗热汤。死里逃生的高渐离和雪女对于出手相助的荆轲、丽姬和阿青，也不没什么好隐瞒的。听着高渐离和雪女缓缓道来二人的相知相识，相爱相守，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丽姬满怀羡慕和感动。阿青和荆轲也颇为动容，二人仍是很虚弱，荆轲三人也没有多说，体贴地让二人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