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心》苹果醋好酸

48、踏入地狱与魔窟的神

　　“有什么计划？”
　　凌仙微笑的看着神华。
　　“路西法不辞辛苦的到了人界，又这么快的进行大规模进攻，很显然他很着急。”
　　“所以呢？”
　　“所以魔界肯定出了问题，我们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暗域瞎找，不如直接去魔界。我想，答案就在那里！”
　　“神华，这些年，你往来各界，可知道魔族的起源？”
　　凌仙神情有些凝重，“我没去过魔界，甚至连魔族都没真的见过，可是，大怨必定起自大恶。像魔族这种族群，必定不是顺应天地而生，所以……”
　　“我曾经远远见过魔窟，恶气确实极重，但是魔族具体是怎么出现的，如何出现的，我也是不得而知。”
　　“神华，你可记得阿修罗与帝释天那场大战？”
　　“修罗场？”
　　“对，你还记得我在观战后写过一本书么？”
　　凌仙眼神黯淡，眉眼间有浓重的哀愁。
　　“凌仙，不会的。你写的只是理论，况且我相信路西法作为神族，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神华拉起凌仙的双手，眼中都是关切。
　　“可是……”
　　“别想了，不会的，那本书我们早就毁掉了不是么？”
　　神华将凌仙拥入怀中，静静的抱着。
　　“可是，师父对那本书的内容知道得很清楚，甚至在万年前就有想要验证的念头了。”
　　凌仙在心中想着，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些就算不说，神华也是清楚的。
　　凌仙回抱神华，半晌后低声道，“不管怎么样，神的禁忌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是说……”
　　神华犹豫，低头看着凌仙的眼睛，道，“人心之血？”
　　“人心之血可伤神族，以毒攻毒，我想或许这个方法可以杀掉魔族。”
　　“还是等我们去过魔界再说吧。”
　　神华皱眉，人类的心中血乃是神族的大忌，这也是当年伏羲大神为保护人族，在人族心中下的对付神族的太古诅咒。若是神族粘上人心之血，轻则会受伤，重则不能运用神力。必须经过数据库进行神体清洗才能恢复，可是清洗不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极其难熬的痛苦。太古诅咒是神族保护人族的原因之一，当然这个秘密在人族中早已失传，甚至知道这个秘密的神族也已经寥寥无几。
　　“也好。”
　　自从得知魔族之后，凌仙心中便隐隐不安。《修罗场的猜想》便是关于极恶之境出极恶之物的理论猜想，这也是凌仙早年所著的一本书。虽然早就毁了，却还有三个神知道其中的内容，除了凌仙自己，其他两人便是神华和她的师父路西法。万年前，神族输了与仙族那场长达千年的大战，路西法便堕落至暗域，谁也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这正是凌仙不安的所在，若魔族真的来自修罗场，那么自己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暗域，对于三界所有生灵来说都是秘境般的存在，即便是神族和仙族，也不知道暗域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其中都隐藏了些什么。暗域与其他两界很想太极中的阴阳，似乎所有生灵都活在阳面，而阴面则是未知。即使地狱也是在原本就存在的暗域空间点上建造出来容纳灵魂转生之所，那个空间点，便是地狱核。但地狱核具体是什么，长什么样子，那就只有掌管地狱的冥司——苍山雪清楚了。虽说神族大概知道期运转方式，一些书籍中也有模糊的记载，但是谁也没亲眼见过。因为“神不入地狱”，这是盘古大神在地狱形成时便定下的规矩，至于定下这规矩的原因，也没有留下明确的说明。人族除了死后魂魄去地狱之外，是没有活着的人类进过暗域的。
　　那么为什么神华要妖神去地狱呢？其实也是想证实心中的某些猜想。首先，妖神是大战之后的神，生于天地灵气之中，其本身和神族或父神都没有太多关系的；其次，妖神自出世之后，并没有进过神族数据库，也就是没有入过神籍；最后，虽然他是神族的黑户，但他确确实实拥有不死之身和巨大的神力，那么冒一下险应该是出不了多大的问题。所以妖神就被神华当成试验品，送去了地狱。事实上还有一点怀疑，神华一直觉得冥司说不定其实也是神族之一，只是其本身产生了些变异之类的现象，这就有意思了。
　　“在下妖神东方空，拜见冥司大人。”
　　东方空立起身体，像人类一样双手作揖，站在鬼门关前。
　　而黑气弥漫的门内，不时显出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鬼差，好奇的打量着这只浑身银白的猴子。
　　东方空实在是被围观烦了，又高声道，“劳烦，你们谁给通报一声，俺有要事，实在耽误不得。”
　　“得罪得罪。”东方空刚说完，便见一瘦弱的身影从黑雾中走了出来，马面人身，青衣包裹着清瘦的身形。一边大步走来，一边告罪。
　　“实在不知上神这么快便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是你？”
　　东方空眼睛微眯，隐隐有红光闪过，来的正是用计将其困在赤焰湖底的半年之久的地狱看门——无间火。
　　“上神大量，小差也是为了公职才做出不尊上神之举，还望上神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东方空依旧那副表情，半晌才道，“桃子！”
　　“什么？”
　　无间火有点懵。
　　“在地狱期间，俺每天都要吃到新鲜的桃子。”
　　显然这是东方空的条件。
　　“好的好的，小差一定每日为上神奉上新桃。”
　　“恩，那还不错，原谅你了，带俺去见冥司大人吧。”
　　“多谢上神，”无间火连忙鞠躬感谢，随即道，“上神请！”
　　于是，妖神便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跨入鬼门关的神。

　　鸟语花香，没错就是鸟语花香的魔界。
　　凌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传说中的恶魔的世界，居然是一片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这里真的是魔界？”
　　“这里真是魔界。”
　　神华微笑道，“我第一次来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魔界就算不是遍地荒芜，起码也得像暗域其他地方一样灰茫茫，可，事实却是魔界生态环境非常好，当然除了魔族居住的魔窟。”
　　凌仙深深吸了口气，在胸腔憋了一会儿再长长的呼出。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起起伏伏，青草为毯，繁花点缀，天色清朗，大地柔和。如此美景，就是在其他几界都是很少见的。清风过处，飒飒草声，缠绵花香，瞬间让人想融入风中，轻轻飞扬。
　　“这里是风临原，我取的名字。”
　　神华看着闭着眼睛，迎风而立的火红身影，轻声低语，“当年将你的神识在圣界安置好后，我便穿梭各界寻找恢复你的办法。发现这片草原时，就想着等你恢复了，就带你到这里来看看，你虽然脾气有点急，却又喜欢这种宁静的地方。”
　　“我很矛盾吧？”
　　凌仙嘴角上扬，右上轻放在胸口，心跳的颤动在手心感觉异常清晰。
　　“恩，懂得很多，见的却少；脾气暴躁，心里却温柔；明明心思深沉，却又不爱猜测人心。”
　　“本来就暴力，看起来又云淡风轻？”
　　“对……”
　　“本来是个书呆子，却总自以为是发明家。”
　　“额……”
　　“还有什么缺点？”
　　凌仙转头微笑的望着神华。
　　“没，不是缺点，是优点，都是优点！我喜欢！”
　　神华马上表明立场，做出正确解答。
　　“哈哈哈……”
　　凌仙开心大笑起来，神华还是那个神华，原来时间或沉睡都没有改变这个神。
　　“神华，本神后原谅你了。”
　　凌仙扑到神华怀里，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还是这么可爱！”
　　“本……本神，是帅气！”
　　凌仙却还是笑，神华拥着凌仙，她的愉悦透过身体的轻颤，感受无比清晰，也终于有了爱人回来了的真实感。
　　“仙儿，等这些事结束，就把神羽之城交给鸟儿们，我们回圣界吧。”
　　“好，那我要建个所有界面最大的藏书城，古今各界、天地万物都网罗进去。”
　　“好！”
　　半晌后，凌仙轻声问道，“真的打算让神族不再出世了么？”
　　“恩，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神州大陆，并不是保护哪个种族，时间的长流，我早该清楚这一点的。当年父神离去时，是没有遗憾的，神族也不该再强求什么。”
　　“所以神族越来越少是有原因的，对吧？”
　　“恩，大时代伴生大能者，我们这些旧神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随时间去吧。”
　　“时间……神也不过是神啊。”
　　凌仙最后感慨一句，两人便不再言语。活了千万年，当年争夺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淡泊。

　　“时间差不多了。”
　　神华抱着凌仙，揉着她的头发。
　　“什么时间？”
　　“魔窟出现的时间，抱紧我。”
　　“哦”
　　凌仙也没多问，任由神华将她抱着，两人快速上升。
　　“魔窟就在这山的另一边，这座山十二个小时出现一次。”
　　神华一边解释一边向上飞，“仙儿，一会儿你跟紧我，这里可能还留下了一些魔族。”
　　“好，先看看情况再说，真有问题就把这座山毁了。”
　　“啊？……哦，好。”
　　果然没变啊，神华心中感叹但是不得提醒一句，“这座山……与其说是座山，不如说是一座城，很大的……”
　　“果然很大啊！”
　　还真不是一座山这么简单，其实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一面墙，这边看着是一座高山，但是另一面却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城池。其他三面也都是建筑，很简陋，一座又一座的土石房屋，一排又一排，排列得十分严整，毫无特色毫无美感。四周高山，中间低洼，整座城的地形就像一个巨大的盆。
　　“那里就是魔窟。”
　　神华指着盆的底部，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不断的冒着黑气，偶尔夹杂着一道亮光。
　　“地底工厂？在自己的地盘还弄得这么隐秘？”
　　凌仙看着那巨大的黑洞，皱起眉，“有古怪啊，走下去看看。”
　　神华还来不及说话，凌仙就先快速降落下去了。
　　“你慢点，说不定还有魔族呢。”
　　“怕什么，碰见也好问问路。”
　　“你啊……”
　　神华只能表示无奈。

　　“一个都没有。”
　　凌仙站在黑洞边，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一个魔族都没有，太奇怪了。魔界环境看起来并不差，他们为什么要全去人界呢？就算师父有目的，但也不应该一个魔族都不留。他们到底为什么要……”
　　“想知道为什么干嘛不进来看看呢？师父！”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洞内传出来，透着一丝挑衅。
　　“你居然在这儿，意外啊。”
　　凌仙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神华，沿着洞壁长短不一的宽大台阶走了下去。
　　“真是不巧啊。”
　　神华心中无奈了。
　　秋灵灵一身雪白的衣衫，站在第一层阶梯转角处，离地面不过七八米的距离。一脸冷漠的看着走下来的凌仙，雪白的毛皮围脖让原本妩媚的脸多了一点清爽。
　　“师父，你们来魔界旅游？”
　　“恩，是啊。”
　　凌仙目光在秋灵灵脸上扫过，并没有丝毫停留。
　　“这是……异族的气息？”
　　“师父鼻子很犀利啊。”
　　秋灵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我们异族的气息么？”
　　“因为我对你的记忆很清晰。”
　　凌仙也是一脸不感冒，“还有，不情愿就别叫我师父了，毕竟咱俩的关系并不是可以见面愉快聊天的那种，更谈不上亲切了。”
　　秋灵灵抬头看了眼跟随凌仙而来的神华，冷笑道，“随便吧。”
　　“Z”字形的台阶一直向下延伸，每个转角都有一扇紧锁着的铁门，随着台阶的向下，黑洞的直径也越来越小。走路差不多一个小时，便有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地下升起来，偶尔也从地下闪过白光。
　　“这是异族……”
　　“我知道！”
　　凌仙还没说完，秋灵灵就大声打断，声音有掩饰不了的慌乱，“我知道，我知道……”
　　“师父，你以前没有来过吧？这里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吧？”
　　凌仙沉默的看着秋灵灵，半晌道，“没来过，没关系。”
　　神华也开口道，“异灵，你知道的神族从来不管异族的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神羽之城除了路西法之外和魔界没有丝毫关系，至于你说的事情，也没有关系。”
　　“那就好。”
　　秋灵灵也就是万年之前异族的大祭司——异灵——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神，道：“既然和你们没有关系，那也请你们以后也不要插手。”
　　“你是想让我们现在离开？你已经知道这下面发生了什么？”
　　“不，你们要留下来，看清楚这下面的罪行，你们必须公正。异族虽然不是们神族创造的生命，但却是你们打开了暗域的大门。”
　　“到底怎么回事？”
　　凌仙皱眉看着一片黑气的洞穴深处，巨大的生命波动让三人都感受的十分清晰。
　　“是……神迹？”
　　神华也很疑惑，寻找神迹，迎接新神是神主的主要职责之一，所以这三界所有的大神中也只有身为神主的神华知道并见过神迹。
　　“下来看看吧，三位！”
　　路西法的声音突然从洞内传来，带着笑意，“下来看看不就都清楚了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