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贼十六》狐说裁缝

7、乞巧之夜

　　第七章
　　贼十六怎么也没料到这蒜头鼻竟让她去扫茅厕。
　　“我说——凭什么！让我扫茅厕！”贼十六昂着脖子，不甘心道。
　　蒜头鼻大娘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贼十六又伸出食指，指道：“凭什么！让那死胖子只是去做饭！我也会做饭！我才不要扫臭烘烘的茅厕！”贼十六涨红了脸，十分生气。
　　她自从生下来起就没干过这么脏的活！
　　“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要你去你就去，不然向少主交上一万五千两白银，再当你的大爷去。”蒜头鼻扔下扫帚，扭着水桶腰就走了。
　　贼十六左手提着扫把，右手捏着鼻子向茅厕门口慢吞吞地移了两步，她脑海里浮现各种恶心的画面，例如扫着扫着掉进了粪坑，例如……
　　“哇……”贼十六干呕了一下，飞快地转身逃之夭夭。

　　“小屁孩，你给我出来！”贼十六提着扫帚在柳旻笙门前大喊。
　　细小的身影开了门，他笑道：“去游河？”
　　“游什么河啊游！我还没扫茅厕呢！”贼十六顺嘴说道。
　　“噢，那你快去扫，扫完我们去游河。”说完，柳旻笙把门关上了。
　　“不对！我不要扫茅厕！太臭了！”贼十六气呼呼地将扫帚飞掷到门上，却落了一鼻子灰。
　　屋内传来柳少年的闷笑：“我不嫌弃你。”
　　贼十六愤怒地跺了跺脚：“我们去游河，今晚乞巧大家都上街了，我可以去偷一万五千两赔你！”
　　柳旻笙打开了门，慑人的双目直勾勾地盯了贼十六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听说今晚天祥阁要交易无双珠，你去把它偷过来，这债一笔勾销。”
　　无双珠？
　　“是那个无论你拿什么东西，这珠子都能给你变出一模一样的无双珠吗？”贼十六想起师傅当年的话。
　　柳旻笙的小嘴弯了弯，抱胸道：“没那么玄乎，但那颗珠子里藏着一个秘密，只要它不流入当今丞相的手里，永远价值连城。”
　　“这么说是当今丞相的秘密？”贼十六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拍手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偷来，这债一笔勾销！”

　　～

　　银河之下，处处灯火辉煌。乞巧节是天下有情人的节日，更是全天下小商小贩们最好的赚钱时机。京州最繁华的街道已然挤满了各种游人，他们不时买些吃食，不时买些器物，而眼下最时兴的一种方式就是有情人们腕系红线，图一个长长久久，世世情缘。
　　贼十六坐在船上，心情可没那么好。天祥阁今晚既然要交易无双珠，一定是重兵把守，而且那玩意对当今丞相那么重要，丞相说不定也要派人偷呢！她胡思乱想着，又觉得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向柳旻笙道：“小屁孩，你身上有迷香吗？我怕我准备的不够。”
　　柳旻笙看出了她的不安，道：“放心，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贼十六一下子心里就有了底，但还是嘴硬道：“那你可别碍我的事啊，手脚麻利点，要听我的指挥！”
　　“没问题。”柳旻笙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尝尝这水晶虾仁，杜御厨做的，确实好吃。”贼十六点了点头，高兴地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戌时刚过，两个蒙面黑衣人就跃进了天祥阁的后院。
　　贼十六打晕了两个巡逻的侍卫后，对柳旻笙道：“这边只有巡逻的，人手太少，东西一定不在这。”
　　“在密室，跟我走。”柳旻笙脚步一飘，转眼就消失不见。
　　“好小子，等等我啊！”贼十六低喝道，紧追了上去。

　　柳旻笙将看守书房的几人点住后，抬手示意贼十六进门。
　　“小屁孩，你还会点穴啊，真厉害！”贼十六欣喜地摸了摸柳旻笙的头，又顺手掐了掐他的脸颊。少年就是少年，皮肤可真水嫩啊！
　　他的耳根红了红，不自在道：“时间不多，先办正事。”
　　柳旻笙和贼十六东摸西敲了好一会，终于在黄花梨木桌下找到了机关。
　　靠墙的书架摇晃了几下，灰尘四起。一番动静后，墙内出现了一扇密门。
　　“糟了，这门上有锁。”柳旻笙簇起了眉头。
　　“这有何难？”贼十六上前一步，左右观察了一下铜锁的结构，弯眉道：“这叫‘明铜暗锁’，表面上是一把铜锁，实际门里铸了至少三道暗锁，要打开这个锁对普通小賊来说是挺费神的——不过对我天下第二贼十六来说，小菜一碟！”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钥匙模具，捋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贼十六便打开了密门。
　　“快走。”柳旻笙抢先踏入密室。
　　他们俩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一路举着蜡烛小跑进了深处。
　　七拐八拐，转了好久之后，两人的路已经走到尽头，眼前的墙壁上挂着三盏白色灯笼，上面分别写着：第、一、楼。
　　“果然！”柳旻笙道。
　　贼十六挠了挠头，道：“这密室通向的是第一楼？”
　　柳旻笙点了点头，径直向前摘下第一盏灯笼，他们的左侧立刻出现了一个狗洞。
　　“这天祥阁的老板还真是第一楼的一条好狗！”柳旻笙啐了一口，硬着头皮爬了进去，这第一楼敢让他爬狗洞，这奇耻大辱改日一定要报！
　　贼十六跟着爬了过去。狗洞对于贼十六来说太熟悉了，她轻功初期的时候还跃不了墙，只能爬狗洞进别人家偷东西，所以这算不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也不知这是第一楼的几层，但眼前的奇珍异宝之繁多，让贼十六好好开了眼界。
　　“南海的夜明珠！昆仑山的龙鳞甲！哇哇，还有镀金佛头！天啊！”贼十六流下了口水。
　　柳旻笙倒是非常淡漠，他找寻了一番，终于在一本秘籍下找到了被压着的无双珠。
　　“哇这是什么？《天下无双十／八／摸插图版》？”贼十六拿起那本被柳旻笙甩开的秘籍，乐呵呵地读出了名字。
　　柳旻笙将无双珠揣好，转身夺走了贼十六刚翻了一页的书，恶狠狠道：“脏！不许看！”一把将插图版扔了老远。
　　贼十六猥琐地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啊小屁孩，你倒是挺懂的。”
　　“吾可是个男人，怎么着，你要试试吗？”柳旻笙身上发散出了寒气。
　　贼十六可是见识过他杀人的模样，抖了抖汗毛，连忙拒绝。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肯定马上有人要来取无双珠了。”柳旻笙拉起贼十六的手，准备回走。
　　还没走进密室，只见一个黑影飘到了他们的眼前。
　　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他们两人。
　　“珠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