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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所谋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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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阿武何人?在这名门满立的长安城,她不过是一丧父之女而已,可是她走到了如何的高度,阿初,你是公主,在后宫无主,全部都是庶出的子女下,你得到的宠爱最多,你起点不知道比周帝高出多少,为什么不能和她……比肩呢?”说到最后,武惠妃的眼神发亮,几现疯狂之态。
这些事情李初早有盘算。
她当年死在了那冷冷清清的宫里,再次睁眼醒来时几乎以为是在梦中。
可是那不是梦,她真的活了下来,成为了武清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那个时候,她身体很差,即使有再多的恨意也宣泄不出来,有的时候,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再大了些,用药养着,身体好些了时那种冲昏了头脑的恨意也就慢慢淡了。
她恢复了理智,她虽然恨极了这二人,却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却是李隆基和武清莹的女儿,一个他们绝对不会防备的身份。
她不想直接让这两人死掉,那多么无趣,而且若是李隆基死了,子嗣还未长成,臣强主弱的场景会引起动乱,这到底也是她曾经拼了命去守护的国家,她不想毁了它。
她想,必须先要洗脱在自己身上的怨屈,她倒是无所谓,可是绝对不能让兄长含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这何其之难,武清莹的手段不算什么,她再历害也不过是后宅妇人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难以对付的是李隆基。
她的罪是李隆基定的,她兄长是李隆基处死的,李隆基清楚明白她无辜,却还是将她推下了万丈深渊。
所以即使她有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又怎么样呢?李隆基绝对不会为她再重审。
她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计划,好在曾经父亲交好的,兄长留下的都还有些人,太原王氏的名头也不是说说而已,她在暗处,借着各势力的势终于令这个真龙天子低头。
那道圣旨下的那一天,她大病了一场。
一切都很好,她的兄长终于不用含怨了,父亲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很开心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名字,还要和那个人渣写在一起,日后人们提起她王嫏的时候,也不过是李隆基元后这样的一个称呼。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是李唐的天下,她王嫏再素有贤名也只是一个皇后。
李隆基这个人,曾经少年时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他最爱的,就是这个皇位了。
武清莹这个人,最看重的则是她武家,她想让武家恢复到周皇还在的时候的盛景,可是现在的武家呢?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所以她肯定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坐上那个皇位。
那时,她终于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以公主这个身份,成为大唐历史上第二个女皇帝。
她想看看李隆基临死前看她坐上龙椅时得知她身份的模样,她想看看武清莹这一生费尽心思教养的女儿居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的模样。
“可是朝堂的人不会这样认为的,圣人有皇子,且健康存活下来的就不少,他们如何会违背的祖宗的规矩来支持我呢?”
“我儿不用担忧这些,种种困难我都会帮你一一清除干净,你只需要干干净净的登上那个位置就好了。”武惠妃眸中带笑,一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角,笑的万种风情。
李初想起了那一年,她被赐婚还未出嫁的时候,被女帝召进宫,见到了很多人。
日后迫害她的夫君,那个名动天下的公主,威仪毕露的女帝,还有眼前这个犹如毒蛇的女人。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现在的模样,模样清丽,如雨后新荷。
这时,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武惠妃收敛了神情:“进。”
门被推开,武惠妃的心腹侍女急匆匆地一行礼:“圣人去了娘娘寝宫,正寻娘娘呢。”
武惠妃终于露出几分急躁的神色,转回头看着李初道:“初儿你好好想想,我便先离去了。”
等武惠妃走了李初才慢悠悠的脱下外衫,退下宫人自个儿泡在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中。
她清楚武清莹之所以放弃她唯一的儿子反想要扶持她的原因。
李瑁的身体很差,比她的还要差,用尽了奇珍异宝养着也不是一个久寿的命,与子嗣上更加是困难重重,而且李瑁比起这些争权夺利的东西,他更喜欢的是吟诗作赋,他那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就是夜间平淡无奇的一场雨他都硬是要弄出几分伤感之态出来。
夜里难得好梦一场。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平添了几分寒意,李初便不想出门了,缩在榻上翻看着各地方的地里风情。
不过宫里有李秀丽在,她这里也不会安静了。
不过才翻了半页的书就听见外边有着匆匆的脚步声。
后面还跟李明玉小声的提醒:“三姐你慢些,昨天夜里刚下了雨的,地上滑。”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袭了进来,李初放下手里的书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轻裘端起一旁放着的热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二姐,二姐,我打听过了,原来他叫武穆楚,别说是娶妻了,连定亲也不曾有,反正我也还没有驸马,等大姐出将之后我便去求一道圣旨让他做我的驸马,还有昨天不是有人逼的灵台跳楼吗?我都打听到了,他就是成日里惹事生非的是武锦曦,说起来他和灵台还是同族兄妹呢,二姐,下次再有什么时候遇到他了,定让他好看。”
李初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一杯茶刚好喝完李秀丽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别的不说,关于这个李初却敢肯定李隆基绝对不会答应的。
安乐公主的儿子,他李隆基根本就不敢去逼。
李初让人再煮了一壶茶同李明玉慢慢品着,一边听着李秀丽说着她那毫不羞涩的心思。
“今儿倒是赶巧了,诸位姐姐们都在呢。”
门又是一开一合,李初心里慢慢叹了口气,再来几次的话,说不定又要喝药了。
李安一向身体差,可是这种李初都感觉到不适应的天气她确还是一身嫩粉色的襦裙,李安旁边还跟着王溪。
对于不管是同母还是不同母的姐妹们,李秀丽的态度都还是不错的,前提是她们都别惹了李初。
“五妹,王小娘子。”李初淡淡打了一声招呼,却也不问她们为何而来。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我们也不该来打扰二姐的,可是阿溪不仅仅是我们表姐妹,也是嫡母王皇后的侄女,前几日阿溪在睡中有王皇后入梦来,阿溪醒后揣揣不安,如今的王家王皇后那一支也只剩下阿溪一人了,昔日王皇后所用之物都封在了宫里,阿溪便想着求个恩典,取些王皇后所用之物,也好睹物思人,阿耶也答应了,可不妙的是,阿溪想取的是半块刻着王皇后生辰和名字的玉,那块玉曾经一分为二,一块随着阿溪的父亲入葬了,另外一块本该是在王皇后的宫中,可是遍寻不获,查过记录了才知,那半块玉早在数年之前就被二姐取走了,那玉也没什么稀罕的,若是二姐喜欢,我便再取些更好的送给二姐,可是王皇后的玉,不知道二姐是否……”
这事情李秀丽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了,一时之间安安静静的。
李初磨擦着自己的袖子,并不说话。
她想起了那一年,族中叔父远游归来,给她们这些小辈带了许多礼物,她一眼就看中了那柄小巧的匕首,匕首做工精细,雕刻的花纹,镶嵌的珠宝无不华美,那也是叔父出去之前她托叔父带回来的。
可是喜欢这个东西的不只是有她一个,她一个族姐也喜欢。
那之后是怎么解决的?
好像是族姐愿以金易之,她二话不说翻起兵器架上的铁锤将匕首砸了。
在族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笑道:“叔父离去前我便画好了图纸让叔父托人给我打造的,我的东西,一贯不喜欢与人分享,现在好了,不知道阿姐是要出多少金呢?”
未出阁时,她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儿的亏,便是受委屈了,当时就还回去。
“我若说不呢?”李初轻笑一声,讥讽之意立现。
“二姐,这毕竟是王皇后的……”
“可是我喜欢,我若喜欢的东西,谁敢从我手里拿走?我一向不在长安城,不在宫中,是不是就有人不拿我当回事了?王皇后的嫁妆,除了圣人外,有资格拿走的只有王皇后的父兄和宗族,小五,你的东西我还看不上,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了,请回吧。”李初姿态悠闲地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坐在边上的李明玉。
从李初说第一句话开始,王溪便越听越恼,到了最后李初说完了,王溪红着眼睛,一只手指着李初,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敬你是公主,便让三分,可是你却太狂妄了,若论身份,我确实是没有你公主的身份尊贵,可是我太原王氏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到如今,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又出过多少任皇后,我父枉死,我姑姑含怨而去,单就这些,我想拿回我姑姑之物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