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青春赋佳年》拾荒草莽

31、风含情水含笑

　　夜色中，杜青青扶着谢嘉年。
　　“叫你少喝，你偏不听！”杜青青埋怨道。
　　“杜青青，我终于发现你这么缺心眼是有原因的！”
　　“。。。”杜青青看着谢嘉年。他的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像是盛满了酒的酒杯，马上就要溢出来。
　　“原来你从小就这样儿啊！” 杜青青狠狠的掐了一把谢嘉年的胳膊。
　　“你呢，你小时候什么样？有没有上房，有没有下河？”
　　“没有，不过我倒是爬过树。”
　　“我不信。”杜青青笑着摇头。
　　“我证明给你看。”
　　杜青青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爬树的谢嘉年，要拉他下来。夏日的夜晚，大街上人头攒动。
　　“你快下来。”杜青青一边拉着谢嘉年的裤腿一边劝。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个正在爬树的人就是谢嘉年。
　　“你别拉我，不然我就掉下去了。”谢嘉年回头劝杜青青。杜青青松了手。谢嘉年很快就爬到那颗大树上。坐在梧桐树上的谢嘉年。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树叶遮住了天空。他低头看看站在树下不安的盯着自己的杜青青，突然想做一件事情。
　　“杜青青”
　　杜青青抬起头。周围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几个人驻足围观。
　　“谢嘉年，你快点下来。” 杜青青有点哭笑不得。
　　“我爱你”谢嘉年突然喊。眼睛亮晶晶的杜青青正焦急的望着他。路边有人哄笑有人指指点点也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然而她的眼中只有正在树上双腿晃来晃去的自己。他一个不稳从树上摔了下去。幸好在落地之前手搭在了树枝上。他欣长的身体在空中晃了几下之后脚才着地。见他平安无事，杜青青才将一双张开的手臂放下。
　　“唉！”满脸通红的杜青青一边叹气一边拽住谢嘉年的胳膊准备把他带离”作案”现场。
　　“怎么了？”谢嘉年问。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啥你成了我的男朋友了！”
　　“为啥？”
　　“因为你和我一样，缺心眼。”杜青青恨恨的总结。
　　“慢点走，我脚有点疼。”谢嘉年在后面似乎很虚弱。
　　“脚怎么了？”杜青青转回头看他。
　　“疼，刚从树上下来的时候震了一下。”谢嘉年表情挺痛苦。
　　“该！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了！”杜青青气鼓鼓的。
　　“那我的话你有没有听到？”谢嘉年突然问。
　　“没有！”
　　“是吗？我再说一遍！”
　　“呜。。。”被杜青青捂住嘴的谢嘉年得逞的笑了。杜青青感觉她的手心里都是谢嘉年嘴唇的柔软和温度。不禁缩回了手。
　　“为什么你总是在捉弄我呢。”杜青青有点委屈的低头。
　　“傻瓜”谢嘉年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羽翼一样轻颤起来不禁把她抱住。杜青青感到他的怀抱是清新隽永的阳光味道。
　　。。。
　　只有恋爱中的人知道什么是风含情，水含笑，花妖娆，柳梢都像在嬉闹。因为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心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影子。它们的样子，取决于我们的眼光。杜青青眼中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她甚至觉得，那些教室和图书馆里面平常的桌椅都变得可爱起来。她起床的时候想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笑。走在路上的时候想笑。上课的时候想笑，上自习的时候想笑，吃饭的时候也想笑，睡觉的时候，甚至睡梦中都想笑。她的嘴角永远保持着上扬的姿态，仿佛一朵含苞待放到极致的花，即使没有再多一丝的雨露阳光都能轻易的在下一刻绽放。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仿佛春风拂过碧水。而水面中倒映的景致无论晴岚雨雪，都在这春风中化作满池的温柔缱绻。在这无边的温柔缱绻中的杜青青拾起从谢嘉年爱不释手的杂志里飘落的一张来自于英国的巴特莱特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内心的震撼和疑惑是可想而知的。她把读了几遍的通知书重新放进那本刚刚被自己不小心碰到地上的杂志里面。正是谢嘉年一直爱不释手的《Architecture Record》。杂志的封面上方正的现代建筑和植物墙在蓝天下岿然耸立，默默的诉说着属于另一个领域的故事。杜青青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现在看来那注定要和自己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出去接电话的谢嘉年回到自习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杜青青沉静的侧脸。
　　“歇一会儿，出去转转？”谢嘉年站在她身边低声的建议，同时把桌上的杂志装好拉上背包拉链。杜青青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学楼。
　　月朗星稀，夏日的夜晚难得的有一丝风。再浪漫不过的花好月圆。太美满的东西总让人在拥有的时候心里有一丝的担心，怕会在下一刻失去。两人携手在校园里漫步。
　　“明天晚上和我去见几个人吧？”谢嘉年忽然提起。
　　“谁啊？”杜青青问。
　　“我的一些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好啊。你是不是有事儿要和我说？”杜青青转过脸，月光下的谢嘉年透着一丝神秘。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杜青青总觉得他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总也看不够。
　　“恩！今晚的月亮挺圆。”谢嘉年抬头看了眼天空。
　　“哦。”
　　“你那是什么表情？”谢嘉年捏了捏杜青青的小脸。
　　杜青青的一双眼睛像是染上了月色，变得迷离起来。有点儿欲说还羞的味道。谢嘉年看着看着忍不住说。
　　“那么瘦，也不知道多吃点儿。”
　　“你是在嫌弃我吗？”杜青青低下头。
　　“恩”谢嘉年答。
　　“还嫌弃什么，一起说出来吧。”杜青青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让我想想。。。早上起的太早，晚上又睡的太晚。学习的时候总是忘了休息。走路的时候还时常会撞人。自己的东西也总是丢三落四。。。”谢嘉年如数家珍。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优点。除了学习。其他一窍不通，而且也不是美女。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有一滴泪，潸然而落。杜青青忽然想到张爱玲说的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去，然后从尘埃里开出花朵。她此刻终于理解了这种心情。谢嘉年没想到就是开个玩笑杜青青竟然会流眼泪？他的心也像是被揉的皱巴巴的。跟着她难过起来。
　　“我不许你哭。”他捧起她的脸，想找到一种可以安慰她的方式。她的眼睛湿漉漉的，鼻子微微的翕动着。嘴唇微张。他猛的俯身吻了她的眼睛以及眼泪，还有嘴唇。杜青青闭上眼睛。感到那柔软的带点濡湿的温暖落在自己的眼睛上，脸颊上，还有嘴上？不行的！她一下子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谢嘉年问。
　　“不行，今天不行！”杜青青挺坚决的捂住嘴。
　　“为什么？”
　　“我，我今天晚上吃的韭菜馅饺子。”
　　“杜青青，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谢嘉年哭笑不得。
　　“其实，我也想。。。”
　　“想什么？”谢嘉年问。
　　“想看看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杜青青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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