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48章 中国·某二线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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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的手提箱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注射器，每一支都填满了红色的不明液体。零取出第一支，特蕾莎配合着默默挽起袖管。
单单这几十秒的动作就足够她们双方对于现状做出初步的评估。特蕾莎之所以不担心零是否会对她不利是因为她脑海里早有关于零这个人的大部分资料，这些情报并不是她自己获取的，而更像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潜意识里的认知，平时不会随随便便就想起来，只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用到。
刚刚简单的几句对话足以让特蕾莎意识到零可能也不只是像表面上那样是个普通的卡塞尔学院混血种学生，毕竟脑海里的情报告诉她零的年龄几乎比俄罗斯还大。她出生于苏联时期，生长在地广人稀的西伯利亚，但在十六岁时就停止了生长，所以才看起来不像大学生，冷冰冰的样子也只会给她的外貌气质带来反差萌的感觉。
零是否也服务于瓦格纳？还是说，她服务于黑暗中的另一个阵营？
零不吱声，她也不问，垂眼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打入血管，不痛，反倒酥酥麻麻的。过了一会儿，特蕾莎感觉到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她的新陈代谢开始加快，全身都开始发热。她试着触碰别的物体，没有出现冰冻的迹象。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吗？”这时，零轻声道。
特蕾莎摇摇头：“我不是不怕，我只是确定你不会，”她笑了笑，回到驾驶座上，“没猜错的话，你在帮我父亲干活吧？”
零转过头看前方，看起来兴致不高：“不是。”她惜字如金，“我们暂且是雇佣关系。”
特蕾莎点点头：“那就没错了。”
零撇开话题：“这个箱子送给你，每24小时注射一支，用完了我会来找你。”她伸手拉开窗户，“好好摸索你的言灵，再会。”
特蕾莎挥了挥手，看着零探出窗户，三两下就跳上了车顶，没等她歇会儿又从车顶一跃而起，跳到路边的电线杆上。狂风拂起她的长裙，远远看去她的冰山脸上似乎露出了微笑。特蕾莎愣了愣，良久对她笑着大喊了声“谢谢！”
忽略周围人对这辆公交车的怪异眼光，特蕾莎顺着导航一路开到寰亚公司原址，在这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门口停下，走到写着“寰亚集团破产清算小组办公室”字样的房间，特蕾莎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撑着头打瞌睡的中年男人被她吓了一跳，特蕾莎的打扮从来都贯彻着极简主义，要么一身黑，要么一身白，现在她就穿着她一身黑的T恤长裤，戴顶黑色渔夫帽和黑色口罩，如果忽略身材的话，乍一看像是什么变态跟踪狂。
中年人一开始有些迷糊，半晌才问道：“谁呀？我在等搬运公司呢。”
特蕾莎从包里翻出一张学生证和一把钥匙，她给自己伪造的学生证明是卡塞尔学院：“你认识楚天骄吗？”
中年人一愣：“你是说老楚？那个司机是吧？”
特蕾莎点点头。
中年人：“哎呀，是有这么个人，后来台风来了，他开的车出了事故，就突然失踪啦。这么多年也没找见人，”他仔细瞅特蕾莎，想找出点线索来，“你是他……？”
特蕾莎：“他儿子的朋友，他拜托我来取点东西，”她指指钥匙，“这是他给我的，要打个电话证明吗？”
中年人一看那钥匙就认出是这里工厂的钥匙，那么多年没人去过那里，造假配把钥匙也没什么意义。他一寻思就同意了，特蕾莎趁机问他：“你跟我说说楚天骄吧，”她努力找出一个靠谱的理由，“……他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跟他分开了，一直很想念他。”
这个理由又蹩脚又模糊，好像楚子航是什么不孝子。但是特蕾莎不在乎中年人怎么想，只要撬开他的嘴，把楚子航说成十恶不赦也没什么关系。
中年人点点头没多想，领着她往厂子里走：“哦，老楚呀，我们以前关系还不错，一起吃夜宵撸串的交情嘞。他不是娶了个舞蹈演员么，可漂亮啦，以前天天放嘴上夸，真是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后来离了婚就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怜啊。”
特蕾莎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讲这些，他的经历我都知道，我只是想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中年人一愣，再想按照特蕾莎的要求说时却突然卡壳了，好像时隔多年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一直有这么个人生活在身边，却虚幻得像个影子。“老楚这个人……没什么意思的呀，”他摇摇头，“就这么个人，普普通通的，满大街都是咯。挺实在的，”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形容词，兀自点点头，“嗯，实在人。”
特蕾莎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其实中年人的话没什么不合理的，那么多年以前认识的人，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真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实在刁难了。是她病急乱投医，也只能指望楚天骄住的地方有没有一点线索。
“对了，”她忽然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寰亚集团老板雇佣的？”
中年人愣了一会儿，盯着她看，好像在想她为什么要问。但他很快放弃了，大概是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大概就……二十年前？他以前给税务局领导开了好几年车，觉得工资不够，就来寰亚了，又给那个卷款潜逃的老板开了快十年的车，后面就失踪了。”
特蕾莎若有所思：“这个老板潜逃是多久的事了？”
中年人：“就是台风那会儿，老楚前脚失踪，后脚寰亚就被查出偷工减料导致台风时损失惨重，当时就逃了。”
“破产后一直清算到现在？”
“对，拖了好几年了。”
中年人带她走到地下二层，楼梯和走廊都阴暗细长，空气中充斥着空调压缩机的嗡嗡声，角落里堆着废旧的机械零件。*
“这地方原来是空调机房和临时仓库，老楚来上班那天就说没房子住，老板就说在地下室里给他临时安排一间住着，还是我带他出去买的被褥。本以为住个十天半月就搬走，谁想到他一住就是几年。”中年人还在絮絮叨叨。*
中年人拿着那把特蕾莎给他的钥匙，眯着眼睛在锁孔里试了很久，终于啪嗒一声打开了。他捂着鼻子缓缓打开门，出乎意料，扑面而来的空气反倒比通道里的空气清新一些，只是有股子尘土的味道。出现在特蕾莎面前的是间干干净净的小屋，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写字桌加一把椅子，还有一台小冰箱，这就是楚天骄的全部家具。*
“您先出去吧，我自己收拾点东西。”特蕾莎没急着审视。
门被关上了，特蕾莎站在原地，一寸一寸地“记录”这间屋子，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搬进思维宫殿里，不出意外，她的大脑将是楚天骄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楚天骄是生活在影子里的人，这间房子也本该被烧成灰烬。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不仅是一个执行部高级专员，更可能是被秘党藏得严严实实、非世界毁灭不得动用的“冰下怪兽”，而除此之外，他肯定也像零一样服务于另一个组织，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方的双面间谍。
这听起来十分事不关己，因为那个所谓“组织”有大概率就是她的家族，或者说她的父亲。
“好吧，”她叹了口气，“让我们来看看你的遗物里藏着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
她环顾这个房间，这大概是这座二三线城市里最乏味无趣的房间了，“阿里巴巴洗脚城”的小广告算得上整个房间里最五光十色的东西。住在这里的人本该是个爱撸串、啤酒肚、发际线堪忧的抠脚大叔，但墙上的照片竭尽全力地否认了这一点。
特蕾莎仔细地打量那张照片，年幼的楚子航、和现在没什么分别的苏小妍，还有楚天骄。
十年前的楚天骄。
他看起来很快乐，虽然一看就没有好好打理、衣服也只是淘宝网购的二十块包邮，但他快乐得没心没肺。
那个时候他已经来到这个城市十年了，他遇见了他毕生倾心的女人、有了一个他为之拼上性命的孩子，可他最初来到这个城市并不是为了这些家庭的温暖，他本想孤身一人履行一个神秘的任务，默默地从这个城市带走什么，而从不想留下什么。
他本来的计划就是做一个司机，他先给税务局领导开车，这个工作并不能让他接触到这个城市的核心，他是为了打下司机的名声吗？通常给政府大人物开车的人都有比较好的口碑。
之后他一眼就选中了寰亚，到底是因为这个集团本身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因为寰亚老总是他要监视的对象？如果这一切都算在他本来的计划里，那么这个房间，这个蹩脚的地下室，几乎算得上他唯一的秘密据点，哪个屠龙的男人不会给自己准备个秘密基地？全好莱坞的电影都这么演。
特蕾莎倏地站起来，顺着墙壁敲敲打打，想找出一个秘密房间。那些明面上的装修都是楚天骄摆给世人看的伪装，仔细观察反而会影响思维。她使劲搬动柜子和装饰画，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活板门。
暗门下面是一根钢管，她沿着钢管滑了下去，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脚触到地面之后，她打开了手电筒。*
特蕾莎睁大眼睛站在原地，心说楚天骄真是对不起他龙傲天小说男主角的名字，这分明就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第148章 中国·某二线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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