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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震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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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您,您……怎么在这?”金桂结结巴巴失声叫道:“您来多久了?”
屋内的对话戛然而止,下一秒,传出一声爆喝:“还不滚进来!”
幽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太阳穴也跟着突突乱蹦。她死死攥着食盒,以往都觉得自己是个胆大的。十岁时孤身北上,跋涉万里;十三岁面对金兵,坐怀不乱;十六岁奉旨成婚,守身至今……她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打气,佛说一切畏惧,皆源自内心的阴暗。心无畏,则无畏万物。可是膝盖就是不听使唤地打弯,很没骨气地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耳畔,李信将金桂来回不知骂了多少遍。她一直以为李信为人淡漠深沉,不想这般冷清的人发起火来,更比一般人暴戾百倍。
“你这个一等侍卫的命是不是不想要了?!有人的手已经伸进了林枫院,你竟恍然不知!”
“奴才万死。”金桂伏在地上,拼命磕头认罪,纵使被骂得狗血喷头,依然没有一句辩解。
幽远被李信指桑骂槐的言辞讽刺的面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是故意偷听,林枫院上下无人看守,才导致她一路走到他的书房外。她并非多事之人,可他二人言语间字句涉及林家与季家,她怎能不在门外停留。她自打进了王府,从没出过幽兰院,何谈将手伸到他的地方?
“士可杀不可辱。爷不必说难听话敲打妾,妾只是来送粥,无意在您的院子兴风作浪。”幽远心里愤愤地想着,真话就顺嘴溜了出来。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原本怒气沉沉的室内更冷冽几分,空气都好似凝固不动一般。金桂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幽远。就连侧面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也一并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
幽远咬咬牙,反正今日已经得罪了李信,不如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刚刚在门外她也算听明白了,索性语不惊人死不休。“妾虽不才,但愿从中周旋,助殿下图谋大业。”
室内又陷入冗长的寂静,压的人透不过气。这回,连金桂和中年男子都暗自低头,不敢擅动。幽远感到额前顶着两道吃人的目光,毫无温度,没有一丝怒气,却令她在七月天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廷杖二十。下去。”待幽远额上滚下又一颗冷汗,李信总算发话了。金桂如获大赦,手舞足蹈地奔出去挨打。看那神情竟比得了赏还高兴。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待房门重新合上,李信沉声问道。口吻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知道。”幽远咬咬唇,努力控制因恐惧而颤抖的嘴唇。
“解释。”李信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恢复一贯淡漠却动听的声音。
“妾……妾……”幽远头皮发麻,心中暗骂自己没用。组织了半天语言,本想大气磅礴地展示一番,起码输人不输势。可这会连一句完整话也吐不出来。“妾可以说服表哥辅佐殿下。妾只有一个请求,事成以后,请殿下迎姐姐为妃,还妾自由。”
“啪”!滚烫的茶水在幽远面前炸开,茶盏粉碎、热水四溅。“侧妃入府,享受的特权也太多了。明日起,晨昏定省一律不免。所有宴请,不论大小,必须出席。”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不答应?为什么幽远隐隐感到李信还是不高兴,甚至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明明是他自己说过:“我与你长姐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