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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045章 ...

  •   ·45
      方念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可实际上他已经习惯沐青寻时不时的突发奇想和变幻无常了,所以表面上配合的非常好。而且沐青寻说他的茶亦是仅为一人,本来也没有说错嘛。

      茶先生的视线在方念和沐青寻身上转了两圈,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交浅言深行事唐突了,想说的话想问的话都卡在嘴边,憋的他本显淡泊悠远的五官,都莫名苦闷了起来。

      他问不出口,方念略微一想,倒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侧目与沐青寻对视一眼之后,坦然道:“先生原想落花抚流水,天涯相与行。如今落花别处去,流水欲寻江。可江亦在别处,流水忘归途。先生若想在我这里寻到归途,可是要失望了。我非落花亦非流水……若要说的话……”

      沐青寻微笑着,透过身前袅袅,望着方念适时轻声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方念微不可查的一愣,又瞬间压下心头的喜悦与酸涩,配合着继续道:“月暂晦,星难明。留明待月复,才与共盈盈。”

      “……两位?”茶先生有些迷糊了。
      他并不是没看出方念的茶道也是为一人而成。

      但方念唤沐青寻主人唤的自然无比,沐青寻那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显然是习惯了被人伺候。所以他最初只以为这是深厚的主仆之情,并未多想。

      直到看方念用那种手段泡茶,又亲自品过方念的茶,他才确认方念的心思很可能与他相似。如此深情纯粹又坦然,自然引他困惑不解。
      但他又不能直接问方念为什么明明求而不得,也能如此坦然相对,所以就想借着探讨茶道技巧的方法,以茶道无声交流,想要从细节中推测出内中缘由。

      可谁知……?——我以为你也是一条暗恋的单身狗,结果你们已经两情相悦共盈盈了??

      方念沉默不语,任由对方打量,他知道茶先生可能是误会了。但这个误会是沐青寻故意为之的,所以沐青寻不想解开,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而且,主人果然是懂他的。方念心里几乎喜不自禁。他知晓沐青寻惯察人心,但每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意被承认被理解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由衷的欢喜。

      例如换生诀完全成功的时候,或者刚刚那句话他想说,却从沐青寻口中说出的时候。

      沐青寻知晓他的执念和心意,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不会要求更多,有了这些他就可以继续压制心底的妄念,继续安安分分欢欢喜喜的跟在沐青寻身侧,陪他玩所有他想要玩的游戏。

      方念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爱,但对他来说,这份甘之如饴的心情,就是他愿意给沐青寻的爱。而他心底黑暗中的妄念,那些疯狂的偏执的独占的丑陋的情绪,继续在心底挣扎就好,他不会给它们见光的机会。

      他是断不了妄念,但他也不会让妄念破坏他和沐青寻之间的平衡。

      接受来自方念的好意,理解,明了,但不予回应。这就是他和沐青寻之间心照不宣的平衡。

      与方念来说,沐青寻若回应了他,他心底的疯狂必将挣脱牢笼,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他自己也不清楚。
      与沐青寻来说,他若回应了方念,就代表游戏结束。而一个游戏结束之后,是与同一个人再玩下一局,还是换一个人再开新局,他自己同样无法确定。
      毕竟他反复无常又容易喜新厌旧,喜欢的东西真正到手之后就不喜欢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如此截然不同,又彼此心知肚明的不确定,让他们一直默契的保持了这种平衡。

      可如今……
      方念看向沐青寻,沐青寻静静的回望着他,香炉中水意袅袅,衬得他目光莹润,似有千言万语。他微微仰着头,上挑的眼尾漂亮的无以名状,仿佛那双总是疏离深邃的眸光,终于染上了人间的烟火。
      方念愣愣的与他对视着,几乎以为他要再说些什么了。他眼中却浮现几分狡黠的笑意,衬着他那副情深几许的表情,莫名的惑人,也说不出的可爱。

      方念眨了眨眼睛,悬起的心终于落地,又一次化为坚不可摧的磐石镇压心底深处的不可言说。巨石哽在心头当然不会有多好受,但若让不可控的野兽跑出去,结果只会更加难料。

      现在方念知晓这是沐青寻临时起意的又一个游戏了。目标在他,不再旁人,旁人不过点缀,不过顺势。根源是在他们初见时,他几乎打破平衡的那句话,是方秀心口无遮拦的那句梦中情人,是他眼中不经意间透出一角的贪婪。

      沐青寻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就像在收集有趣的素材,现在他觉得足够了,立刻就拿出来邀请他一同观赏。
      他用这种方式无声的询问他,半真半假的游戏,你还能不能胜任?心照不宣的默契,你还能不能坚持?

      是询问,亦是考验。沐青寻把选择第一步选择的权利让给了他,但只要迈出一步,后续会有怎样的发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甚至沐青寻也不能。
      因为如果他能,他们这一局就不会耽搁如此多年。

      其实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对沐青寻已经足够与众不同。并不是说沐青寻真正全知全能什么都能算无遗策面面俱到,而是沐青寻喜爱未知,喜爱挑战,喜欢不可思议的转折,喜欢探寻所有不合常理背后的因果。

      若方念于他只是寻常游戏,他必然会满怀欣喜的想尽办法释放其心底的野兽,看看极情之道的人若是入魔,会有何种变化,或是只是为了看一眼方念苦心遮掩的背面,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微妙的平衡。这对方念来说,不是回应,却胜是回应。

      这其中的默契和因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在此种情况下生出的脉脉温情,也远不是旁人能理解的模样。

      如今围观在旁边的茶先生,就越看越是不懂了。沐青寻本身神秘等级就满点,可现在两人不过对视彼此,莫名萦绕的气氛,却让原本一目了然的方念也深沉难测了起来。

      仿佛一瞬,又好像已经过了许久。
      方念沉默不语,沐青寻心中了然,知道方念还是怂了。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玩吧。这样的小十七也挺有趣的。

      沐青寻轻叹一声,转向茶先生,轻声道:“无论先生欲寻初心还是归途,都只能从自身寻觅。小十七的茶,是他的茶,是我的茶,却不是先生的茶。”

      见对方似有所悟,方念也顺势继续道:“入世寻心,是为印证己心,先生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本末倒置?”茶先生低声自语,沉思数息之后仿佛想通了什么,神色间明显轻快了许多。他长舒了一口气,拂袖正身对沐青寻和方念微微倾身行了半礼,认真道:“多谢两位指点,在下雾秋生,愿与二位结君子之交。”

      “梦青寻。”沐青寻笑着应道。

      方念虽然没懂这究竟是什么套路,但沐青寻都开口了,他也跟着回道:“念十七。”

      在三人正式互换了名姓的瞬间,方念注意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好友图标突然闪烁了起来,同时出现的还有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因玩家正式结交的九州豪侠超过三位,好友系统分支模块自动开启。】

      “嗯?”方念疑惑的点开了好友列表中突然出现的“九州”分类。

      除了多出一个分类,这个和一般聊天软件的主界面没什么区别的好友界面,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新生的分类里,目前已有四位NPC“好友”,界面模式也与玩家之间的完全不同。显示玩家“当前状态”和“个性签名”的地方,变成了NPC的“当前位置”和“当前好感度”。

      原本点开玩家的头像可以查看玩家好友愿意分享展示出来的信息,但NPC好友的头像点开之后,只能看到“当前好感度”可以了解的信息。
      ·
      姓名:雾秋生
      性别:男
      种族:人类
      称号:??
      职业:茶先生、??、??
      等级:??
      出身:??
      经历:??
      当前:正在“留名居”暂代茶先生一职。
      备注:与留名居幕后之人关系匪浅。
      好感度:45(君子之交)
      ·
      叮·玩家首次激活好感度设定,给予提示说明:
      1、玩家与NPC之间的起始关系一般为“萍水相逢”,特殊情况可触发“君子之交”、“利益同盟”、“狭路相逢”等初始状态。
      2、萍水相逢:一段时间没有交集,好感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
      3、君子之交:好感度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好感度达到60点之后,NPC会在一定范围内主动留意与玩家相关的信息。
      4、任何阶段的好感度提升到临界值100点之后,都会触发与此相关的特殊好友任务。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激活好感度的下一阶段。
      5、玩家与玩家之间可以通过特殊好友任务、好感度相关道具、特殊技能等方式开启好感度模式。
      6、好感度系统自由度极高,请玩家抛去固有印象努力探索。
      ·
      方念看了一遍系统说明,又看了一遍NPC好友列表,略微回想,大概明白这些好友是怎么来的了。

      罗山村村长、张猎户、少司病、和如今的雾秋生,都是既知道他的名字,又给他发过任务的NPC。

      同样知晓他的名字,却没给他发过任务的小毒庄之主白鹭不在好友列表里。给他发过任务,但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者说没有听到他自我介绍的那个丢了包裹的书生,不在好友列表里。既不知道他的名字,又没触发任务的那位给他基础灵术秘籍的瑞木袭,同样不在好友列表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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