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北冥有鱼干

8、八．因为，那样很好玩啊

　　茱蒂沿着人行道往帝丹高中走着，早高峰时期的东京道路上挤成一团，不住的汽车鸣笛声吵得她有些心烦，只是怎么感觉在她身边这汽车的笛声给外的吵闹呢。
　　“茱蒂老师，茱蒂老师”，夹杂在乱七八糟的鸣笛声里，茱蒂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扭头看看周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
　　“茱蒂老师！”声音更大了，而且是在几声鸣笛后接着响起来的，茱蒂往路边的车辆看去，果然看见vermouth落下了车窗，胳膊搭在窗框上，探出半个脑袋喊着她的名字。看到茱蒂往这边看过来后，更是伸出手去打着招呼，引来周边行人司机的一阵侧目。
　　茱蒂看着车里探出脑袋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说不搭理吧，这看都互相看到了，扭头就走也确实太过失礼；若说去接个话吧，周围这么一众人还在往这边瞟着，怎么想都感觉有点丢脸，更何况她还是那个人......
　　茱蒂还在路边纠结着，却眼瞅着车里的那人一副“你再不搭理我我就下车把你揪上来”的架势，只能默默地叹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是她一贯的笑容，“早啊，新出医生，我先去学校——”
　　“来来来，上车，我捎你过去。”本想着打个招呼把场面应付过去就赶紧溜走的茱蒂，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vermouth热情地打断了。
　　“我，你看这堵的，可能还没我走得快吧。”茱蒂礼貌地笑着拒绝。
　　“昨天中暑这么厉害，今天还在太阳底下走，再中暑了怎么办？什么？没事？不不不，我可是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的，茱蒂老师你说你要再病倒让小兰她们在心里过不去多不好，还有你看后面的车都不愿意了......”vermouth如同在一瞬间开启了话唠模式，各种有的没的靠谱不靠谱的借口统统地往外甩，甚至连小兰和围观群众都被她搬了出来。
　　“后面的车从那里狂按喇叭还不是因为你绿灯亮了也不走在那里堵塞交通。”茱蒂在心里吐槽着，到底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总不能一直放任她在这里堵塞交通吧”，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一点是，在她看到vermouth打招呼的时候，经过一夜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又不可控制地乱成了一团。
　　Vermouth的话唠在茱蒂坐上车之后便一下子收敛起来，车子往前开着，车内却陷入了一阵沉默，“要不要试试她的底？没准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茱蒂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边也同时打着主意，随即她又打消了自己的念想，和这个女人拼起来演技的话，最后输掉的一定是她自己无疑。
　　“安全带”，在茱蒂内心仍旧不停挣扎的时候，vermouth先开了口，“被交警查到罚款我这可交不起”，她半开着玩笑。
　　“我印象里医生收入可比老师要高。”茱蒂接了她的话头，也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另一边也是伸手扯过安全带扣上。
　　“毕竟穷到了车子事故成那个惨样都只能重新维修的份上啊。”
　　听到“车子事故”的敏感字眼茱蒂微微皱下眉，想着要怎么能从这个话题里套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她知道了”，余光看到茱蒂稍变的神色后，vermouth马上意识到了现状，“倒是茱蒂老师你今天看鼻音都是好多了的样子，感冒药吃了挺管用的吧”，她立刻又起了个话题把之前的话题引开。
　　“啊，对，是啊，挺管用的，昨天吃过今天一早就感觉是完全康复了.....”考虑着对策的茱蒂一瞬间被问到，显得有些忙乱，更何况感冒药什么的早就被她丢进了垃圾桶，“真是谢谢新出医生关心了”。一边暗暗怨念着对方岔开的话题，另一边却还要微笑着对她的关心表示出感谢，这种感觉，对茱蒂而言真的是糟糕透了，偏偏这个时候她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是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定是冷风开得太大了”，茱蒂吸吸鼻子，这样想着。
　　再悄悄偷眼去看坐在驾驶位上的vermouth，言语上倒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但眉眼间的笑意总让人感觉到她下一秒便会“噗”地笑出声来。
　　尴尬，大写的尴尬。
　　在这种氛围里，就是再想好如何去套话，茱蒂这时也是开不了口了。还好在在转过这个拐角之后就到了学校了。
　　“茱蒂老师，新出医生。”刚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出去几步就碰上了走进校门的小兰和园子。
　　“茱蒂老师，昨天的事，是我的错，实在不好意思，还请原谅。”小兰见到茱蒂，第一反应便是过来道歉。昨天的事情让她着实愧疚，原本回到社团给社长请好假要回到医务室再给朱蒂道歉时，却是茱蒂已经醒来离开了，于是这份愧疚也让小兰一直存了整整一夜。
　　“啊，昨天醒过来就已经没事了，只是中暑和感冒而已嘛，而且新出医生不是说我是自己走进球场去的嘛，对不对新出医生。”茱蒂一边安慰着愧疚的小兰和园子，一边顺手把vermouth给脱下了水。
　　“对对对，她吃过药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被强行拉入话题的vermouth毫不走心地应和着。
　　“昨天的事情也是麻烦新出医生了。”小兰和园子又是一并向vermouth道着谢，“学校对面新开的甜品店，放学我们请客赔罪吧。”园子接着提议，茱蒂和vermouth也是干脆地应了下来。
　　“甜品店啊。”小兰和园子走远后，vermouth看看身边的茱蒂，重重地咬了咬这几个字，笑得很是玩昧。
　　“哈？”
　　“再弄一脸奶油果酱什么的，还是在自己学生面前——”vermouth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但是一直以来都在强行控制的笑意确实完全收敛不住。
　　“你——”茱蒂看着面前这个家伙就是莫名地来气，“所以你为什么要答应？”
　　“拜托，可是有人请客诶。”vermouth转过头来和茱蒂面对这面，强忍住要去揉揉她脑袋的欲望，“而且因为这样会很有意思啊”。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拐进了她的医务室里。
　　“你——”茱蒂看着她远离的身影，一时被堵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