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应该不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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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完这一切的，脑海中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在说些什么，分不清那声音是真实存在还是虚幻的心音。鲜血的气息笼罩，意识渐渐恍惚，再清醒眼前就只是一片用烈火书写的死寂的红。
他刚刚……做了什么？
凌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坐在车辙上的凌天，嘴巴开开合合说着他记不清却好像的确是自己审讯出来的东西。
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让凌天‘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也让他的舌尖味蕾品尝到了更浓厚的血腥味。
汇报完一切后身体的控制回归，凌剑再也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巴往旁边跑，弯着身子扶着树大吐特吐。身体颤抖着吐干净了胃内的一切但溅到脸上早已干涸的血却还是让他说不出的恶心，双腿发软只好蹲下身子吐出一口一口的清液……
耳边依然是细细碎碎不知是谁的‘心音’，凌剑在自己呕吐的间歇抹了把脸，在心底有些虚弱的问：‘你……到底是谁？’
‘心音’没有给他答复，但却在他问话后突兀地停了下来，耳边再度回归清净。凌剑早已没了力气，耳边清净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松了之后他连蹲也蹲不住了，脚腕一崴软倒在地上冷冷地透过稀疏的树叶看蓝的耀眼的天空……
随后有人走过来将自己抱了起来，凌剑微微侧头，对方是个很壮实的中年男人，看衣服是铁血卫的人。
对方注意到了凌剑的视线，咧着嘴对他笑了笑：“刚才不还是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这模样。”说着把凌剑抱上了马车，罢了蒲扇大手捏了捏他的脸，手上的老茧抹去了他脸上最后的血污，“第一次见血都这样，精神点就坐起来，躺着更难受。”
凌剑轻轻应了一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倚着车窗往外看。凌天在外面处理那些还活着的白衣人他也不想听处理结果是什么，只是木呆呆的看着外面，直到最后那些还活着的人渐渐消失在丛林中……
嗯？那些人就这么被放走了？！
凌剑渐渐清醒过来，看向凌天的眼神有些惊喜有些愤恨，然后才刚消失不久的‘心音’又响了起来：‘……这个狂风帮在赵狂风手里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江湖帮派罢了，但若是在我凌家手里那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成为京城第一帮派。到时候不仅凌府又凭空多了一项财政收入，而且多了无数的耳目。那狂风帮正在经营的青楼赌坊岂不是全是财富。而且青楼赌坊又是消息来源最快、最为驳杂的地方。届时他完全可以凭着这股势力，掌控京城之内所有的小道消息。这已经不能用财富价值来形容了……’
凌剑眨眨眼，又清醒了些许。原来那些白衣人是狂风帮的？凌天的意思是他要就此掌控狂风帮？就因为此刻的不杀之恩？这凌家少爷也太天真写了吧？……不过也是，凌家少爷想要的凌家都会给他……
倒是他刚清净一会儿怎么又听见心音了……
不过‘心音’也的确诡异就是了，前些日子他怎么呼唤都不出现今日却一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中途竟然还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他今天被人控制过吗？凌剑的眼神突然愣怔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记忆没有断层，好像今天的一切的确是他该做的……但是还是好奇怪……
马车继续前行，‘心音’再度沉寂，过河时冰面隐约映照出马车上的血迹，但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马车吱吱呀呀，福王别院很快就到了。
福王别院早已废置，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片被无家可归之人攻占的废墟，残垣断壁杂草丛生，隐约能看出曾经规制的残破墙壁与房梁后时不时冒出一个满是油污的脑袋，满是惊惧地看着他们这批不速之客。
到了福王别院凌天没有让凌剑跟着下车凌剑也就一个人留在车发呆。
‘我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有些冷淡地声音响起，凌剑也没在意，只当是他又听见了福王别院里哪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的心音。
‘我不知道我是谁。’哪个声音继续道，‘你可以听见我？’
凌剑皱眉，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马车外倒留有两个人守着，但那两个人在聊天，显然不会拥有这种心音，福王别院里倒也有几个人在冲这边张望，但看神色也不想会有这种心音的人。
‘你在……和我说话？’凌剑有些迟疑地在心低问道，他以前对‘心音’说话‘心音’从不理他，向来是自顾自地将周围人的心音心相告诉他——不过也有些改变，最开始他听到的是自己的“心音”，到最后却都是别人的了。
‘你真的可以听见我？！’依旧是干净到有些冷漠的声线，但平板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激动。
‘我……’其实凌剑也不是很敢肯定他真的听到了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有些迟疑：‘我应该是可以听见你？’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你！”‘你是真的？！’
凌剑突然开口引得外面守着马车的两人回头，当刚才凌剑说出一字后就反应过来他们也就没在意，确定周围没有流民偷盗车上物品也就松了口气。
凌天在车里坐的笔直但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再一个不留神开口说出什么，一心两用，一边留意外面一边等待着‘心音’的回话。
‘心音’等了很久也没出声，就在凌剑以为刚才那不过是幻觉失落地松了一口气时从听见那个干净冷漠地平板声音有些疑惑地道：‘我是真的。’
‘那你是谁？’凌剑立马追问。
‘不知道’干净冷漠的平板声音听起来很无辜，还有点委屈。
‘那你刚才为什么控制我？！’凌剑继续问，双唇颤抖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再度开口吼出声来，‘你为什么要控制我杀人？！’
‘我没有控制你，’那声音听起来更委屈更无辜了，‘你本来就应该那样的。’
‘本来就应该？！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难道本来就应该死吗？！’
‘是啊。’干净冷漠的声音似乎不明白凌剑为什么生气，‘他们的确应该死了。’
‘你！！！’
‘我？’
一股无力感伴随着怒火涌上心头，但凌剑却不知道该对‘心音’如何，只能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你……到底是谁、什么？’
‘不知道’那声音依旧如此回答，然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平板声音中多了一丝喜悦；‘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凌剑！我知道你的一切。’
‘嗯’凌剑垂眸，对此毫不意外，那声音都知道别人的心中所想了知道他的一切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
凌剑抬头，似乎相对什么人说话但眼前空无一人，愣了片刻又低下头：‘你能知道别人心中所想？我之前听到的都是真的吗？’
‘我知道别人应该想什么。’那声音答，‘我也应该能知道你应该想什么的，但你想的好像和你应该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凌剑疑惑，‘我应该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应该想什么了。’那声音如果是个人的话一定是个小孩子，木着一张脸咬着手指在凌剑发愁。‘你也不应该……’
‘什么是应该？’凌剑反问。
‘我不知道’，那声音如果是个孩子此刻一定是被大人打开了放在口中的手指，想要哭却不知道为什么哭。
凌剑和那声音都沉默了，坐在车里听外面风吹拂过树叶惊落落雪的声音，默默等待着那一群人从福王别院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应该不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