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24、辞别公主

　　相聚总会有离别。
　　最后一个时刻，耶千去看了自己的死对头，那只越来越肥的藏獒大黑。
　　“汪！汪！”大黑依旧是冲着耶千狂吠，腿伤好的差不多的它活动性增强，拉着铁链子乱窜，对着耶千手舞足蹈。
　　典索瞪了大黑一眼，大黑立即乖顺地坐在地上，摇头摆尾。
　　耶千蹲下来看了看它，忽然间发问：“它是母狗吗？”
　　“嗯。”典索肯定。
　　“如果它生了小藏獒，你就送一只给本公主怎么样？”他从不给自己送礼物，那她就自己要诺。
　　典索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毫不迟疑地应允：“好。”
　　“一言为定？”她伸出小拇指，典索随后勾了上去，两人用最原始而幼稚的方式给了对方一个承诺。
　　许是快要分别，几人都不说话，耶千脸上的微笑永远都是灿烂的，她活蹦乱跳地走出去，不忘高声呼喊：“耶！以后就有藏獒了！就不怕大黑了！”
　　小首丘撅着嘴，冲着赤留说：“我也要！”
　　赤留只当她是玩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着照顾一只小藏獒呢，见她神情严肃地等他回应，赤留敷衍道：“只要你想要，都是你的。”
　　“那就好……”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小首丘哒哒哒地追赶上去，忽然思及什么，她顿下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腰带，糟了！她忘记把送别礼给带过来了！
　　于是小首丘调转方向，火急火燎地向着房间跑过去。
　　“咦，小首丘呢？”耶千坐在马车上四顾，没看到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
　　赤留朝宫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小首丘没说自己的意图，可他也通过她的表情和动作才出了大概，“似乎是忘了拿东西了。”
　　耶千眨眨眼，装作没猜到的样子，留在原地等那个小人儿的到来。
　　“公主！等等我！”远方传来一声呼唤，小首丘飞奔而来，依旧是臃肿的小企鹅一摇一摆，十分笨拙。
　　雪地湿滑，大手大脚的她还是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连手里的那个神秘礼物都摔了出来，原本有些伤感的场面又被她给搅了，几人都开始大笑起来。
　　小首丘讪笑几声，将礼物小心翼翼地捡起，还一副生怕被人看了去的模样，她继续蹦跶上前，赤留走上前将她抱了过来，小企鹅总算是走完了这一程。
　　“公主！呼呼……”她拿出手上的耳环，双手奉上，“公主！这个送给你！”
　　虽然刚才就见着了，可隔近了瞧还是让人赞叹不已，纯金打造，耳坠蝴蝶状，其中镶嵌着宝石，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精致，中原的手艺果真出神入化。
　　“谢谢你！小首丘！”耶千已经能流利的用中原话说出这简单的谢谢二字了。
　　小首丘也不甘示弱地用匈奴话回道：“不用谢，公主。”
　　这两个人的相互对话又逗乐了几人，小首丘不明白他们为何发笑，但也讷讷地跟着笑。
　　“诺，给你。”耶千忽然跑回马车，拿出一个镶嵌着蓝宝石的盒子，递给小首丘。
　　小首丘打开一看，立即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过去，“这个是……？”
　　里面摆放着的是色彩纷繁各式各样的羽毛，大多小首丘都见不出名字，不过她看出里面有一片羽毛扇一般地是孔雀毛，尾羽上的眼斑反射着光彩，好像无数面小镜子。
　　“这个是本公主这么多年来收集到的羽毛哟，都是很漂亮很稀有的，这都是大自然的恩赐。”这些羽毛是由她众多的哥哥和单于阿爹集到了送她的，就是她的骄傲她的私藏。
　　“这个好珍贵呀……”耶千送的礼物是她的珍藏，可算是一份无价的心意呢。
　　耶千咬了咬唇，故作轻松状：“反正送你了，记得多收集收集寮妆羽毛，放在里面。”
　　小首丘懵懵地点头，以至于某一天耶千在盒子里看到了大黑的一撮狗毛。
　　该交换的礼物都交换好了，车夫启程，马车渐渐驶动，小首丘失落地呼了一声，就快泪目，忽然感到身子悬空，再一回神，已经坐在了马前。
　　赤留坐在她的身后，稳稳地操纵马匹在雪地上行走。
　　“这是在干嘛？”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赤留轻笑一声，“傻丫头，你不是舍不得她吗，现在带你来送她呀。”
　　小首丘还在思索中，前面的马车里传来一个声音：“小首丘！我们来唱歌吧。”
　　“哦哦，好呀！”两个小姑娘珍惜着这最后同行的时光，雪地里歌声回荡。
　　寮妆，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住着三个耶千挂念着的人。
　　她合着眼帘，虔诚的向天神情愿，天神呀！天神呀！愿你庇佑寮妆！庇佑我爱的人！
　　这份真挚纯白如雪的感情，但愿永远。
　　再长的送行，也总要离别。
　　耶千看着不远处高耸威严的城门，眉毛一挑，对她们挥了挥手，“好了，到了城门了，你们也不要送了吧。”
　　“你就要走了吗……？”小首丘的眼泪扑簌地流了下来。
　　耶千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跳下了马车，小首丘跳下了马，两个小姑娘相奔而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再见，小首丘。”耶千说着蹩脚的中原话。
　　“再见，公主。”小首丘说着蹩脚的匈奴话。
　　耶千伸出小拇，和她约定，“下一次我们重逢，你说匈奴话，本公主说中原话好不好？”
　　小首丘点头，和她拉勾，这也算是她们的约定。
　　交代完小首丘，耶千将视线转向那个波澜无惊的典索，眼里带了一些怨念，“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典索面无表情，没说话。
　　耶千瞪了他一眼，男人就是闷骚，明明刚刚在房里他还亲了自己一口，现在又装得不认识自己了，耶千头一扬，颇具威胁地说：“典索，记得想本公主，本公主会托日月带来我的思念的。”
　　典索看着她，目光晦涩不明，忽然靠近她的右耳，用耶千听不懂的中原话轻声说：“我的公主，你一直在我心里。”
　　“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耶千听不懂，只能反复追问，可是典索已经不愿意再重复了。
　　耶千见他又成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悦地谩骂两句，转向小首丘说道：“小首丘，记得帮本公主看好典索哟。”
　　小首丘撅着嘴，伤感难免，使劲地扣了扣头。
　　“哥哥，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赤留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会有期，耶千。”
　　“后会有期，天神庇佑你们。”白雪纷飞，耶千踏上了回统万城的路。
　　雪花飘飞，马车在白雪里留下长长的印迹，接向远方。
　　三人站在原地，朝远方招手，一个简单的动作，既能迎接远客，又能送离别人，也许离别和重逢本就是随行。
　　小首丘看到耶千里去的情形，莫名就想到了那日被抄家，自己孤独地离开京都的情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当日孤寂中，只有一个平日呵护她至极的仆人送她离开，思及此，小首丘的伤感更甚，她忽然开口说道：“如果这里……有柳枝就好了。”
　　赤留听着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纳闷地开口：“什么意思？”寮妆怎么可能种的活柳树呢？
　　“我爹告诉我，友人离别时需要折柳送别的。”小首丘低垂着脑袋，沉浸在忧伤之中，“可惜这里不是中原，好多东西都没有。”她开始思家了。
　　“好了好了，就算是中原，冬季的柳枝也是光秃秃的。”赤留抱着这个小人儿轻声安慰，却思绪万千，有没有可能将中原元素引入中原呢？
　　还没来得及思考，怀里的小首丘就开始失落地呜咽起来，再一看，那顶红色的轿子消失在茫茫白雪里。
　　“呜呜呜……”小首丘的眼泪总算是绷不住了，她趴在赤留的怀里默默流泪，赤留感受到怀里湿热一片，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真不知道把耶千叫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敏感的小家伙又要许久才能缓过来了。
　　“呜呜……耶千走了，我又要一个人了……”
　　赤留拍了拍她的后背，凉风将她的小脸吹的通红，泪流不止的眸子也泛红，整个人看了真叫人心疼，赤留捧起她的小脸，啄了一口。
　　“乖，以后孤会拿出更多的时间陪你的。”反正耶千这一走，典索又只能靠疯□□劳国事来寄托思念，赤留的闲时也更多了。
　　小首丘哽咽，没说话，却把赤留抱的更紧了。
　　“驾！”他踏上回程，地上泥泞不断，赤留熟稔地操纵着马匹，即使在雪地里马匹也行驶地极稳健。
　　忽然路过一个浮满了冰块的湖泊，赤留拉紧缰绳，马匹驻足，赤留看着茫茫湖面开口：“这里是沃真湖，等以后湖面全部结冰了，孤就带你来玩。”
　　小首丘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湖泊，眼里多了一分恐惧，她摇了摇头，“不要来这里玩，不能玩水的。”
　　赤留爽朗地笑两声，谁要来玩水呀？
　　他挥动马鞭，马匹继续漫步，赤留看到那白雪覆盖下的苍山，心里也多了一分感慨。
　　或许冬季才是匈奴人的天地，赤留也爱雪。
　　“小首丘，你喜欢雪吗？”
　　“喜欢。”小首丘眨巴眨巴眼，雪在她心里还是完全新奇的东西，她自然是喜欢的。
　　“在孤的心里，你就像雪一样。”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匈奴话让小首丘摸不着头脑，她摇了摇头，继续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