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平安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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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祭上接连两天出现重大意外，自第二天下午开始，会场的保卫变得更加严密，所有风纪委员和警备员都被调动，甚至连原本没有任务的教师都被安排了工作。
然这世上的事往往是这样，你一旦集中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去防范，意外反而不再出现了。
接下来的五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百花祭顺利闭幕的第二天，宗像花音和浅仓明接到黄泉川爱穗的联络，说是找到了嫌疑人。
他们在被害人的人际圈中逐一排查，最后将目标锁定为那日同样于后台工作的被害人好友。
嫌疑人有明确的犯罪动机，同时有证词表示，在被害者遇刺时间内，他确实离开过一段时间，回来时精神恍惚，被问起也不说去做了什么。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他的办公桌内发现了那间“密室”的房门钥匙。
这样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还有两点疑问：一是钥匙圈上丢失的物品始终没有找到，二是嫌疑人一直声称没有那段时间内的记忆并且否认自己杀了人。
所以就现阶段而言，案件虽然有了进展，但还无法结案，嫌疑人也只是被暂时收押。
“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线索请务必告诉我。”
这是黄泉川爱穗最后的留言。
但该说的她们都在那天说完了，之后花音也没再从日暮戈薇处打听到更多情报，至于当时出现在后台的妖怪是否和杀人事件真的有联系谁也说不准。
唯一令花音在意的点是嫌疑人自称没有犯罪期间的记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又是什么力量令他失忆了呢？
另一方面，杰索家族的人也来信做最后确认，他们表示已经按照花音的指示准备就绪，只剩等待时机展开对白兰的营救工作。
“卡农小姐届时是否会亲自来现场指挥呢？”
花音当然是不会去的。她必须留在学园都市给自己一个不在场证明，让彭格列的人即使有想法也拿不出证据。
不过只要她不出现，西西里那帮人绝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毕竟当年科斯塔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死亡名单上画了红叉的人物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愉快地打下最后一个标点，在这最后一封邮件上按下发送键——
“就在平安夜行动吧。”
她很清楚，此次行动绝不会失败。之后，不管是白兰还是黑手党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学园都市就这样迎来了这一年的圣诞节。
今年冬天还没下雪，但气温已经很低了，寒风过处，可见屋顶上斑斑白霜，连口中呼出的白气也好像会在瞬间凝结。
宗像花音所在的事件组在空闲时也会接到巡逻任务，平安夜这天正好轮到她和黄濑凉太一起执勤。
下午正是城市中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上到处是红色的圣诞标语，无论哪家店门口都能看到牵着手的情侣。
花音算着时间，这时候的西西里还是清晨，距离杰索的行动还有将近二十个小时。
她裹紧大衣，将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双手插着口袋慢吞吞跟在黄濑身后。黄濑呵着气感慨：“这种日子因为单身而被安排来巡逻总觉得很可怜呢。”
“请不要用那张脸说这种话好吗。”花音盯着男生回头率百分之百的俊脸，完全感受不到安慰，“老大明明很受欢迎。”
黄濑摸摸脑袋，弯着眼角笑得格外无辜：“好歹我也是个模特嘛。”
虽然是实话但总觉得更憋屈了。
“早点找个女朋友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吧。”
“要留下小宗像一个人巡逻我也不忍心啊。”
“……那还真是谢谢关心。”
黄濑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看着前方停下脚步：“熟人发现~”说着，他便抬起手臂，远远地喊起来，“沢田老师，出来买东西吗？”
花音心中一惊，下意识也看过去，正好与那从超市出来的青年目光相接。
男生们好像都不怕冷，那人也和黄濑一样穿得不多，只在毛衣外穿了件长外套，格子围巾里隐约露出没有整理好的衬衫领口。
对方愣了愣，先是和黄濑打招呼：“真巧，黄濑君。”随即才朝花音点点头，“宗像さん也在啊。”
“对了，小宗像也是来良的学生呢。”
“是选修课的老师。”花音眨眨眼，转向黄濑，“我才更应该吃惊吧，老大为什么会和我们学校的老师认识啊？”
黄濑无辜地抓了抓头发：“我们是邻居嘛。”
看样子学园都市还是太小了……
花音摇摇头，而黄濑已经和沢田聊起来，两人说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道：“小宗像要不要一起来？晚上到我家吃火锅~”
……有点远不是很方便吧。
花音正犹豫着，手机冷不防震了一下，小早川的短信随之跃入眼帘：“晚上来我家聚餐，工作结束后记得多买点肉回来。ps：知道你不喜欢蔬菜，这部分我会准备的。”
突然觉得自己真受欢迎。
花音回复个“了解”，边收手机边随口答道：“晚上和同个公寓的朋友约了一起吃饭，你们如果不介意不如一起？不过……”
沢田老师好像买了东西打算自己做吧——这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黄濑便爽快地点头道：“好啊。”
“……”
沢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最后也接道：“那就打扰了。”
于是当巡逻任务结束，宗像花音带着沢田纲吉和黄濑凉太敲开小早川千夏家的大门时，里面的人一脸惊愕地张了半天嘴，憋出一句：“啊哈……欢迎光临。”
将两个男生迎进门后，小早川用手肘捅了捅花音，啧啧道：“你可真厉害啊，一下子带了两个回家。”
花音躲开她的攻击，往房中一望就看到了另两个熟人：“你也不错啊。”
仁王的声音适时响起：“噗哩，这下子更热闹了。”
“诶诶是老师啊？好年轻！”那声音竟然不是柳生比吕士。
“高尾？”
花音看小早川一眼，她连连摆手：“真的只是在街上碰到就叫来了，谁能想到这两人会一块行动啊。”
她们先后进了客厅，正巧听到高尾和成在说他下午送绿间真太郎去车站后遇到了同样送完柳生准备回宿舍的仁王。
“原本我们还打算一同搭伙吃个饭就当过平安夜了呢，没想到在超市门口碰见小早川了。”
“哈哈我们也是，我之前正好和小宗像在一起巡逻。”
紧接着，男生们的话题就一下子跳到了Judgement的工作。沙发上的叶潮风和白井寻子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抬手冲进来的花音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
小早川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叶潮风：“阿明什么时候过来你问了吗？”
“她说已经在路上啦。”
“哦哦，那我这就开始准备。”说着，对花音一撇脑袋，“过来帮个忙？”
花音忍不住笑起来，一边卷袖子一边跟着走进厨房：“我就知道是来做苦力的。”
“哎呀，没办法嘛，我只能依靠你啦~”
小早川千夏明显心情不错，口中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同时动作麻利地将食材在料理台上一一摆开。花音拿起几个土豆开始切片，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要是没在路上偶遇，你还会叫上仁王吗？”
正忙碌着的橘发女生动作一顿，却没有回头，又继续埋头去处理手上的虾线：“嗯，应该还是会问问他吧……毕竟柳生要回家，他今天也是一个人。”
后面的声音有些微弱，倒像是安慰自己的借口。花音没有接话，隔了一会儿，反倒是小早川率先开口：“说起来上次也有过这样的对话吧，你怎么老是喜欢问我那只狐狸的事？”
“为你着急啊。”
“真是谢谢了。”这句话被小早川说得咬牙切齿的，可一说完她就又笑起来，“比起我，你真的不担心白兰先生已经劈腿了吗？他后来是不是一直都没来看过你？”
花音正好将手中的几个土豆切完，放下刀把土豆片一一摆进盘中：“他有些事不能脱身，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但我也不打算去掺和他的事。”她用手指一点点调整着土豆片的摆放位置，像是正在进行着精细的艺术工作，“如果我说，过了今天就和他分手了，你会觉得我忘恩负义吗？”
小早川诧异地看她一眼，接道：“你和他的事我是不懂啦，但我绝对是支持你的……跟他谈过了？”
花音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但他肯定是明白的。”
小早川哭笑不得地叫出来：“分手这种事不说清楚怎么可以啊！”
花音没有接话，转身将摆满了土豆片的盘子放到背后干净的台面上。客厅里传来几人谈笑的声音，其中尤以男生们的最为响亮。
话题已经从Judgement的日常工作转到了刚刚结束不久的百花祭。
黄濑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过来：“第二天那个怪物？嘛……因为是警备员负责的，所以我们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它被Railgun击退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花音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不料正对上沢田看过来的视线。他原本只是不经意地那么一瞟，目光本已移开，却冷不防一顿，又转了回来。
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流淌着与房中热闹气氛截然不同的安静，在灯光下如同还未凝固的琥珀，那浓稠黏着的液体好像会慢吞吞地把人拉入其中，再悄然将其溶解。
“说起来，小宗像算是当事人吧，后来警备员老师是不是还找你打听过什么？”尾声抬高，黄濑扭头冲着厨房问道，“你有听说什么吗？”
花音愣了愣，仿佛终于从琥珀的包围中脱身，眼前又变回了日光灯明亮的白光：“老师们什么都没有说，估计他们也很苦恼为什么学园都市里会有那种生物出现吧。”
“是不是什么实验生物？”
“哇不会是像侏罗纪公园那样吧？”
“那也得有那个物种的基因和可以培育这么大生物的场所吧？”
“你又怎么知道学园都市里没有那种地方呢？这个城市搞不好有不少秘密哦~”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其他人没再接话，白井寻子慢条斯理地抓起一把瓜子，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异样的冷场。她拨了下落到颊边的茶色碎发，继续专注地盯着电视，“不过话说回来，那不就是超大型蜥蜴嘛，我看就是哪个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事故。”
空气有一瞬的松弛，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哈哈说的也是啊。”
正好这时门铃响了，叶潮风说着“我去开门”便往玄关走去，紧接着门口传来浅仓明的声音：“抱歉我来迟了，今天好多人啊。”
然而作为科研少女的她在这堆男生里也只认识身为来良老师的沢田，趁着花音和小早川准备的功夫，白井寻子和叶潮风简单为她介绍了一圈。
七点整的时候，准备工作终于完成，火锅汤底在电磁炉上咕噜噜地沸着，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
众人围着圆桌坐下，但九个人多少有些拥挤，花音礼节性地冲沢田笑道：“老师不会觉得吵闹吧？”
“怎么会。”沢田也跟着弯起眼角，热气蒸得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能和大家一起过圣诞我很高兴，不由想起以前的事了。”
花音眨眨眼，下意识道：“以前？”
“嗯，还没离开日本之前，大家也会这样吵吵闹闹地过节……啊，当时家里有不少人呢。”沢田笑眯眯地解释着，看得出来那笑容和声音里的怀念都是真实的。
这让宗像花音沉默下来。她收回目光，从锅里夹了片牛肉，直到那片肉完全浸入碗中的鸡蛋液里，她才重新开口：“后来就没有这样了吗？”
“也不是，只是回家的机会比较少了。”
她点点头，发现沢田正含笑看着她。他的语气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变化，但眼中多了份认真：“宗像さん呢？以前会怎么过圣诞节？”
花音愣了一下，奇怪的是，她脑中浮现出的画面竟不是当年西西里家中的餐厅，也不是那些难得聚在一起的家族成员，而是一颗巨大的圣诞树。
她有印象，那是每年圣诞节都会布置在巴勒莫主教堂广场上的圣诞树，树梢上装点着细巧的金球和红袜子，树叶间有小小的松果冒头。
画面中的街道杳无人迹，只有她仰着头站在树底，像是在等人。
她在等谁呢？
花音正想着，就听见了皮鞋踏上石板的声音。来人的步伐太过焦急，因而连广场的地面也好似有了起伏，她跟着看过去，记忆的画面却突然破碎了，白雾涌来的瞬间，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
坐在另一边的白井寻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挑眉：“你们继续这样聊下去的话，东西可都被抢光了啊……喂千夏子那是我刚放进去的！”
她的注意力立马又被吸引过去了，花音甩甩脑袋，歉意地对沢田笑了笑：“没什么特别的，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沢田应了声，摸着鼻尖笑起来：“也是，你们年轻人过节基本都是和朋友一起的吧。”
隔壁的黄濑听见了，忍不住大笑道：“哈哈说什么‘你们年轻人’，沢田老师不就比我们大了几岁而已嘛，这样倚老卖老可不行哦~”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在去年还是高中生……”
“噗哩，这个我懂。”对面的仁王雅治突然插话道，“上了大学后好像一瞬间就成为大人了。”
话音刚落，他边上的小早川千夏立马嗤笑道：“你这个少年老成的狐狸没资格说这句话吧。”
“哈哈哈网球部众人确实是这样的啊！”
“高尾，你就不怕被真田前辈听到吗？”
“噗哩，难得叶会帮我说话。”
“……千夏，这只狐狸连耳朵都不好使了你快带他去医院好吗。”
“哎呀哎呀，真是青葱啊。”白井寻子摇头晃脑地啧啧叹息，一边从锅里捞肉片一边顺势凑近花音，神秘兮兮地跟她咬耳朵，“我说啊，你们老师未免对你也太礼貌了吧，称呼自己的学生竟然还加さん。”
花音不明所以，想了想接道：“可他叫我家老大时也是‘黄濑君’。”
“嘛，但是总觉得不太一样啦。”白井皱皱眉，视线越过她飞快地自沢田脸上划过，隔了大概两三秒，那双酒瞳中的探究渐渐归于平淡，“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平安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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