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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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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秋田的冬天很冷。
有多冷呢?
足够冻死一只被放养的流浪狗。
1
冰室辰也遇见那只胖得像熊的巨型阿拉斯加的时候,秋田正好步入一年里最冷的时节。那天他正好参加完假期里日常的社团活动。
从学校到家的路程其实并不算长,地上的积雪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压,形成了湿滑的冰面。期间,他很不幸地摔了一跤。手中的伞脱了手,随着冷冽的寒风骨碌碌翻转了几个圈滚出好远。
说来也够狼狈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遇见那只形似笨熊的阿拉斯加的。
在雪地里摔倒的滋味并不太好受。特别是在衣服穿得不多的情况下,疼痛与生冷的感觉就愈加强烈起来。
他忍着痛,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伞。
因为那个时候他是用右手去捡伞的,故只感觉有什么热乎乎,湿哒哒的东西正舔着他的左手。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偏头去看的之时,正好对上一只安静的黑色眼眸。约莫是因着耷拉着眼皮,使得它看上去有一点懒洋洋的样子。
嗯……还有一点呆。
“什么啊……原来是只狗啊。”
辰也温温和和绽开一个笑来,用干净修长的手拍了拍大狗的脑袋,顺便帮它把头顶厚厚的一层积雪拂去。
只不过……作为一只阿拉斯加,未免也太胖了吧。
当时的冰室辰也是这么想的。便也没做过多的停留,便撑着伞走远了。
直到快到家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那只笨狗居然还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大概两三米。
冰室摸了摸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不由想到——这货该不会是跟丢了自家主人,然后又实在太冷了就跟着自己回家了吧?
哎?
等等……这样想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于是,就这样。
故事的发生,始于冰室辰也一时心软之下,不得不对这只怎么看怎么呆的蠢狗,负起饲养的责任来。
2
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一圈,轻微的声响过后门被打开了。
冰室辰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一眼望去家里的东西也是伶仃的很。
屋子里暖气很足。他脱了外套,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机里正放映着一场球赛,他一时看得有些入了迷。以至于他很快地就把刚带了一条狗回家,这种事儿给忘了。
直到那只狗趴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脚,他才从节目里回过神来。
一人一狗,两两相视片刻。冰室很敏锐地在那双乌黑的眼眸里察觉到了类似于委屈啊、怨念啊、可怜啊诸如此类的情绪。
他摸了摸鼻子,心说,什么啊……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他站起身,很自然而然地问了句,是饿了吗?
“汪!”大狗叫了一声。
“……怎么总觉得跟某人有点像啊。”
冰室揉揉它的脑袋,有点不舍地关了电视。
他原本是打算一个人出门的,其结果却是——他刚打开门,那只蠢狗比他还快一步冲出了家门。
于是,这就不得不演变成了一人一狗逛超市的场面。
超市门口的管理人员原本是不同意宠物入内的,奈何面前这只胖乎乎的阿拉斯加一直各种卖萌打滚,黏着管理员小姐。一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索性也只得大手一挥装作没看见,将这一人一狗放进去了。
一进到超市里面的食品区,冰室的狗就不走了。
哎?你问为什么这只狗要叫冰室的狗呢?总之……绝对不是因为冰室其实是个起名废什么的哦,而是这条狗目前就是冰室的啊。
老实说,带着一只大型犬进超市果然还是太招摇了。路过的人都频频向这边投来或惊异、或好奇的目光。
就在冰室打算直奔狗粮区的时候,那只呆狗居然嘴里叼着几袋薯片,然后很乖地放到购物篮里。
“……”
什么啊,这狗智商未免也太捉急了点吧!这不是狗粮,是零食啊!
约莫是冰室的智商也受到了什么因素的影响,以至于他直接性地忽视了,对于一只狗,光是拿会买零食这一点上来说,就足以表明这狗的智商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哎?等等……
为毛他还是觉得这货跟某人有点像啊……
3
再次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过了。
他将一大袋零食倒到原本应该装狗粮的食盒里的时候,意料之中的,那只蠢狗一下子扑过去,很欢快地吃了起来。
期间还不忘摇头摆尾地吠了几声。
“不……不是吧……说起来,最近真的已经很久没见到敦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辰也的额角隐隐有冷汗滑落下来。
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人……人动物化?
不不不不不……
怎么想,这怎么不可能啊。
对……对了,还是先跟敦打个电话吧。
一向冷静如辰也,拨下号码的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
几声“嘟”的声响过后,是机械式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辰也连想都没想,打开家门就往外跑。
而冰室的狗此刻正在与零食奋战,所以压根儿没注意到它的临时饲主不见了这回事儿。
雪下得愈加大了,因为没带伞,辰也不得不冒着雪一路跑到紫原敦的家门口。
快按下门铃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了。
搞什么啊,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就这样跑过来了啊……
如墨的发沾了雪,融化成水后顺着发根一滴滴落下来,使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没能按下门铃。
回去的时候,辰也下意识地走得很慢。因为很冷,就顺手拉上了衣服后面的连衣帽。他对着冻得发红的指间哈了一口气,心下有些懊恼自己干什么这么冲动地跑出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远远望去,只见昏黄的路灯下坐着一个身影。
高高大大的一团。抱着伞,似乎正在打瞌睡。
什么啊……这么天寒地冻的,也难为有人能靠着长椅睡得着了。
4
冰室走到那人面前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那人垂至脸侧的紫色的发梢。
手被冻得有些麻木,连指间的触觉都显得有那么一点不真实了。
他慢慢蹲下身,唇角的笑意在不经意间泛起了温暖的弧度。
他伸手摇了摇打瞌睡的某只。
“起来了哦,敦。”
那人慢慢睁开眸子,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懒懒道,室仔……你回来了啊。
“嗯。”
“怎么身上这么湿?”敦说着,将伞举到了辰也的头顶。
约莫是因着对方眼神太过纯良,冰室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破心思的窘迫。
总不能说,是因为以为敦变成了狗吧?又或者是……那只狗太过像敦,所以……
不不不……怎么看这都有一点秀智商啊。
而且,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脑洞太大的错吗?
果然还是先转移话题吧。
辰也的内心在此刻几乎是崩溃的,他假装很随意地问,嗯,对了,敦你怎么坐在我家楼下啊?跟你打电话也不接。
这时,敦才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有些失落地垂下眸子看着他说,室仔啊……我把狗弄丢了。回不了家了。
“哎?把狗弄丢了跟回不了家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冰室问。
“当然有了……因为弄丢了狗,我老姐不让我回家。”
冰室叹了口气,语气却似宠溺地说,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把狗弄丢的啊?
“嗯……因为肚子饿去买零食了,结果完全忘记了还有狗这种事……”
“……所以呢?”
“所以,就来找室仔了。”
“喂,所以说你还真把我这儿当收留所了啊。”
等等……
狗弄丢了?
5
“……敦,你说的狗,不会是那条长得像阿拉斯加的蠢熊吧?”
敦想了想,有些懒洋洋地纠正道,不是长得像阿拉斯加的熊,而是长得像熊的阿拉斯加。
所以说,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辰也有些头痛地想。
打开家门的时候,辰也是被一大股力扑倒在地的。
他还尚未反应过了,只听得“啪”地一声,敦手中的美味棒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紫原敦难得大声的一句,你这臭狗,原来在室仔这里啊。快给我从室仔身上滚下去。
大狗很委屈的呜咽了两声,用脑袋蹭了蹭冰室的脸。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啊……
辰也正出神地想着,从地上慢慢坐起身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属于紫原的,那双大得有些过分的手。而那人还漫不经心地拿另一只手挠着狗毛。
“室仔的手好冷,难不成你是属蛇的?”
两只手相握的时候,紫原敦依旧用平日里那懒洋洋的声线,很认真地说。
“不……怎么看,冷的都是你说的笑话吧。”
手心渐渐抽离温暖的时候,辰也说。
6
沙发上,一人一狗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紫发的少年拿着一袋薯片,懒洋洋地吃啊吃啊吃。他身边的狗就趴在他脚边,晃着尾巴,眼巴巴地望啊望啊望的。只差口水没被馋出来了。
不得不说的是,当冰室辰也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种惹人发笑的场景。
他笑了笑,朝笨狗招了招手,又拿出吃的往盒子里倒了一些。
在大狗奔过去的同时,他只听得紫原说,室仔你也别太宠它了,那是我的零食啊喂,不准给它啦。
冰室拿着狗粮的手一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些。
“是是……都是你的。”辰也说着,顺手将手中的狗粮袋重新封好,然后丢给敦。
意料之中的,对方看也不看,就打开来了。
“……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室仔你是不是买到过期的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敦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看。
“嗯,狗粮好吃吗?”
辰也说这句话得语气平常地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也很好啊。
于是咱蠢敦很自然而然地回答:“不好吃。”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不远处的那个人,此刻正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光是看着,就突然发不出火来了啊。
但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没有生气,所以假装黑着脸说,什么啊……室仔真是太过分了。
而冰室那一边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所以有些讨好地忽悠道,敦,其实狗粮是补钙的哦。结尾还不忘补上一句“是真的”。
“室仔,你过来。”紫原说。
平日里与冰室相处,其实一向都是紫原处于弱势。所以紫原一旦表现地比较强势,反倒是冰室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哦。”
待冰室乖乖走到紫原面前的时候,是没料到对方会一把拽住他手腕往下扯的。
敦的力气很大,又是在冰室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以至于他在失重的那一刻呼吸有那么一秒的停滞,跌坐在沙发上的瞬间,他只感觉之前拽他的那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在他还未来得及惊讶的时候,嘴里已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原来不是狗粮啊……
好近。
冰室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头发正落在他的颈项间,酥酥痒痒的。其实他是并不习惯与人离得太近的。但不知为何,他却下意识地没动。
后来冰室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将这一切归咎为——一定是因为秋田的冬天太冷的原因。
紫原敦懒洋洋地学着冰室之前的语气说,室仔,多吃点薯片哦,你太瘦了。
嘛……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7
“敦,你不回家吗?”
“冷,不想动。”
“难道刚才在楼下吹凉风的时候就不冷了吗?”
“嗯,室仔家楼下一点都不冷。”
“什么啊……简直胡说八道。”
“是真的。”紫原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搂着冰室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说完还用脑袋蹭了蹭冰室软软的黑发。
“敦,你是狗吗?”
紫原敦伸手往薯片袋里的手停顿了半秒,突然问,室仔,你喜欢狗吗?
冰室偏头望了一眼吃狗粮吃得正欢的某只阿拉斯加,于是不假思索就点了点头说,喜欢啊。
“嗯,我也喜欢……”
室仔。
所以,最后的最后,不得不以两个个子都不算小的人,同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睡了一晚为这一天的结束。
而这照成的悲剧性后果便是——
冰室辰也醒来的时候,发现很大只的蠢敦正躺在地毯上,一只手搂着怀里的蠢狗睡的正香。
“……”
8
吃完早饭后,便是去学校参加社团活动。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作为超怕冷的赖床代表性人物,紫原敦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去学校了。所以,这也算得上是,把辰也的脑洞带偏的客观原因之一。
由此可见,这都是秋田的冬天太冷的错……个鬼。
咬着手中的美味棒,怀里抱着一堆零食。敦带着那头被放养的,长得像熊一样的阿拉斯加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黑发少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怀里的东西全部递到冰室面前。
“给我的?”
冰室有些疑惑地偏着头问。
“嗯。”敦点点头。
吃货居然会把吃的给别人?意识到这一点的冰室,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清早的产生了幻觉。故,脸上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但碍于对方的坚持,他还是接了过去。
敦用空出的一只手,突然牵住了冰室。
搞什么啊?!
这一次,冰室更加不解了……满脑子都是蠢敦该不会是被人附身了吧……
附身了吧……
附身了吧的无限循环中。
9
秋田很冷。
室仔的手是温凉的。
嗯……狗是室仔的,零食是室仔的,只有室仔是我的。
10
“哎,听说了吗?冰室前辈最近好像养了一只宠物哎……”
“宠物?这么说起来,冰室前辈看起来也的确像是一个会养宠物的人呢”
“嗯,是吧是吧。可是你说,冰室前辈到底会养什么宠物呢?”
“嗯……不知道呢,大概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吧……”
“可是……不太像啊,之前看见冰室前辈每次去超市买的,都是零食啊之类的……冰室前辈真的有那么爱吃零食吗?”
——我们仍未知关于冰室辰也家养的那只宠物,到底是什么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