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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秦广王孽镜囚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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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她们簇拥而来,无忧看到那粗犷犷的蛇尾,捂住眼睛,叫嚷:“别吃我,别吃我!”天生怕蛇的无忧,杯弓蛇影都吓破她的女娲胆
七个女子笑哄哄的说:“真是笑话,女娲氏的竟然怕一个小小的蛇?”她们看她怕的紧,就破例把蛇尾变成了人腿
她松开了手,其中一个女子促狭的把腿又现出原形,无忧拔腿要跑,一把被她拉住,“我不吓你了,神……”
年纪最长的打断了她的话,“姑娘,你无事就好。”
“各位姐姐住在哪?我有空去拜访拜访!”
“这里是孽镜牢狱,关的都是罪犯,这牢狱看是花团锦簇,实则杀机四伏,你一个凡人切莫小心!”
最年长的女子拉过她的手告辞说:“姑娘小心,我叫风烟儿,我们的真身锁在女娲断山,你看到的是我们的灵身,此地不能久留,后会有期!”
无忧目送她们,她们为何被锁在这呢?女娲是始母神,她的亲族怎会关在这儿,孽镜牢狱?一个深不见底的大牢狱。
“姐姐!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始母神相认?”年纪最小的女子心直口快的问
风烟儿挥手就是一巴掌,“她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什么始母神,长得像罢了,一个凡人丫头,救她一命,也是举手之劳。”
其他姐妹拉住她,摇头使眼色,这个小女子明白隔墙有耳,现在外界皆怀疑她就是女娲风里希的姑姑,她们相认了,这个无忧命不久矣!而她们女娲氏神族,自此生生世世是男人们的俘虏。
她们的始母神无忧现隐藏住在地府,安全的很,孽镜外,蒋子文正端着镜子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纳闷她难道真的不是女娲的姑姑?
第一天称得上惊心动魄,差点被蛇吞了,无忧长吁道:“还好命大,还要在这孽镜牢狱待两日,但愿我能福大命大。”
“女娲断山又是在哪儿呢?”她遥看落日熔金,远处的黛山印在青冥天上,和乌云混为一谈,蒋子文诓骗她,和女娲氏的姐姐风烟儿无异,同病相怜,都是被一殿秦广王流放在孽镜牢狱里的犯人
推开窗户,手支着下颚,杀机四伏,这白光一点点往长日下的地底下掉。
“这个花廊是我在地府烦心时,总要来住一住的,算是另一个秦广王的府邸。”
无忧消了不少宿怨,继续听他温言软语,他靠过阑干,离她更近说:“因为孽镜牢狱里杀机四伏,按着阴阳五行种植百花,才有的这个走不出去的花廊,你住在这里我安心的多。”
两人站立的下处正好是阁楼的空白匾额,无忧并未消除心中龃龉,直言道:“可是我不想住在这儿,秦广王”
等她出了水上香榭别院,空空的匾额上题着:无忧无虑,肯定是蒋子文被堵在阁楼下,提笔留字的,“请将我幽禁在百花谷,我好歹是云风炎的亲妹妹。”
他打开孽镜,蒋子文抱歉说:“我并没有掌管任何一个小地狱,所以只能把你留在孽镜里,我并不想你受罚,把你下放到第二殿阎罗王楚江王起,你是要去小地狱受刑。”
一遂心愿去了百花谷,无忧见芙蓉花神正端着玉斗,里面是绛紫色的露汁,正灌溉一株仙草,无忧从她背后拍她肩膀,一惊一乍道:“花神姐姐!”
芙蓉花神看是她,故意恼道:“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地府出来的野鬼一只。”花众看她的小故友来了,问:“你从哪里来的?我听说你被关进了孽镜牢狱里,你怎么逃出来的?”
芙蓉花神也急着问她:“你小小年纪,犯得什么罪儿,被判去十八层地狱受罚?”
她沉下头说:“我蒙了心肠,亲信了一个女鬼,泄露天机,女鬼鼓动鬼魂动乱,趁乱投生到了夏朝王室,很多鬼魂因此魂飞魄散。”
“不是都怨你,地府里怨声载道的,也是十殿阎君没管理好。”无忧回答花众:“是秦广王放我出孽镜牢狱的。”
无忧跟着芙蓉花神后面提着水桶,哪些花向阳?哪些花喜阴?哪些花爱水?哪些花需要剪枝?芙蓉花神悉心的教,她都在嘴里默诵。
“花众姐姐,我这几天可以暂住在百花谷吗?”无忧提着花锄,她还思虑,浮头罂粟和夭寿桃花如何救不活了?和这百花待一待,说不准哪个花神知道,牡丹花神不知,万一睡莲花神知道呢
这个妹妹很讨她的欢喜,无论她是不是上古最后的女神,花众眉开眼笑说:“你在这里住上一百年我也不撵你。”
第一次见百花,她对这个花浇露,又对别个花除草,很多花她还喊不上名字,也要亲近每一株花。
花众和芙蓉花神远远注视,花众说:“为何地府十殿阎君都对她如此注目,你去查一查缘由。”
芙蓉花神接令道:“是,我亲自去查,这次见无忧,她心事重了,只怕她别动了凡心,连始母神都对那些子臭男人动了情,以后这天下尽是男人的了,即使他们是从我们手里夺去的,始母神嫁人,女娲氏也就彻底失了天下”
花众无可奈何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秦广王竟然把她送到百花谷。”芙蓉花神脸色一变,疑问,“难道她知道你我是女娲氏的人?”
“说的清吗?是个女胎,都是和我们女娲氏有关的,但凡女人,身上都有女娲氏的血脉,他不伤害无忧最好,否则我管到底。”花众义愤填膺,她们的始母神女娲已经山陵崩了
无忧在花丛里招手喊:“花众姐姐,白芙蓉妹妹,这是什么花?”
花众和芙蓉花神一个飞身落入花丛,那花妖红焚火,颜色有如鲜血,天界的花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此花却自带着人间红尘滚滚
“地上的蚂蚁都绕着它走,它是有毒吗?”这花瓣缱绻向外成玉团,花蕊长长生长,如同根根玉簪,无忧惊诧,“连蝴蝶也躲着,这株花真是奇葩。”
花众告诉她:“这株花深受天帝的喜爱,炎炎夏日,摆在天宫里,蚊蝇不侵,甚至老鼠都避着它走。”
芙蓉花神嗔怪:“我从未见过这株花的花神,开了一身妖冶的红色,从来都是孤芳自赏,目无下尘。”
她一百年也没打过一个照面的仙葩,“这花春天是球根,夏天生长叶子,秋天叶落方开花,所以花开不见叶,有叶必定无花,虽为同根所生,花与叶却是一生都见不到对方的面,彼此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这第二奇呢?”无忧第一眼就被它深深吸引,更令她啧啧称奇,她甚至觉得她就是这株花魂
花众朝它的根部浇灌了一盅水说:“它一年两次开花,一次是在春分的前后三天,下一次就是秋分前后三天开花。”
芙蓉花神拿着一个百花花名册,翻开查看,指着最后一条竹简说:“它的花名,它叫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无忧总觉在宿命里见过,“曼珠沙华?我们见过?”
无忧央求照料她们,花众一口答应她,“记住她忌水,一次只要浇一茶盅的水就够了。”
无忧巴巴的点头,除了颜色,这花真是从她心尖上长出来的,捧在手心里爱的不得了,若是白色的,更诡谲清奇了
“住在这里是不是比无涯岛好多了?”花众询问,无忧流连忘返,赞叹,“像姐姐们伺候一辈子花,看朱成碧,阳春白雪的日子,才不枉寸寸光阴。”
芙蓉花神不以为然,她是上古女神,如此的小女儿态,于是恼道:“我只问你,在伏羲以前,这天下是谁做主?”
无忧脱口而出,稗官野史上的事,说:“伏羲以前是女娲氏的天下。”
芙蓉花神点悟她说,“这就是了,女娲氏时,天下的王,王以下的族长,掌管仓廪的,还有炼石补天的都是女人,如何我今日沦落成一个葬花的侍妾了?还要欢天喜地的。”
无忧看芙蓉花神暗暗垂泪,百花神花众也悒悒不乐,无忧只是奇怪,女娲氏神族都是一千年前的传闻,这二位花神姐姐和女娲伏羲又是什么渊源,问:“二位姐姐和女娲神族有亲?”这两日碰到了两拨女娲氏神族的人,莫非我的身世和女娲神族有什么关联?
花众黯然神伤道:“若不是我和伏羲是至亲,他又如何肯放过我,苟且偷安在这百花中,日日熏香。”
芙蓉花神快人快语,将无忧拉坐在青石上说:“你长的和女娲的姑姑,也就是女娲母亲华胥氏的妹妹一模一样,你很可能是我们女娲氏最后的一位上古女神。”
这种身世对于她真是晨钟暮鼓,女娲的姑姑?云风炎的妹妹?那她到底是谁,无忧粲然一笑说:“上古女神?”
“生男弄璋,生女弄瓦!”无忧念出,芙蓉花神勃然大怒,“混账胡言,女娲氏神族在,这天下还是女尊男卑呢。”
无忧说出实情,“两位姐姐,告诉你们,你们未必相信,我刚才颂读的是西周时期的诗,我有隐隐的预言梦,生男弄璋,生女弄瓦,这正是一千年后的诗,也是一千年后的天下。”
芙蓉花神大惊失色,拽住花众宽大的衣袖,沮丧问:“姐姐!我们女娲氏真的败了吗?以后的女子世世代代都将轮回为男人的俘虏吗?”
女人是男人的俘虏?该怎么劝解二位花神姐姐?与她们讲成王败寇天经地义,无忧默不作声,她斟满了两杯花朵泡的酒给她们,缓缓说:“花神姐姐,男女阴阳婚媾繁衍子嗣,人死轮回六道,我在地府看到很多女子,她们站在奈何桥上等良人,我问过她们苦吗?她们却说:甘誓以身许,亲唱五子歌。”
芙蓉花神讥讽说:“爱上一个男人,颜面也不顾了,下贱到和几个女人争抢,哪顾自己是女娲氏神族的女儿。”
无忧脸一热,白芙蓉姐姐笑着说的,她一直看着自己,分明是对她一个人说的,更是一种含蓄的警告,我所托非人了?可我并未动过姻缘之心,他人只要和她提起姻缘,她的心就会连痛七日
白芙蓉花神摔手离开,只剩花众和她,花众生怕无忧窘态,忙说:“你别多想,白芙蓉花神只是看你长得太像风阴华了,她只是太思念故人,才对你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