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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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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没肺?原无乡摇头:“啧啧,这句话……”
倦收天一双亮色金眸还不等原无乡把话说完便似笑非笑的斜睨了过去:“怎样?”
“咳咳,好友,现在边境风雨飘摇,你是不是真的太空了一点?”
“再忙,看顾好友的时间我总是有的,所以好友你放心就是。”
“……”这个越来越伶牙俐齿的人真的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北大方秀?
“看来好友你是有事要办,不知我这个好友是否有幸与你一起?”
“……呵呵……”干笑了两声,原无乡只觉一阵牙疼,就算被自己惹的心情不爽快也不带这么寒碜人的吧……不过转念一想倦收天和自己一起去翠环山找素还真也不是没好处,于是立刻露出一张无辜又坦率的笑脸:“好友说的这般严重,是想让原无乡无地自容么?”
倦收天冷哼一声,一手手指轻点了一下,金眸虚眯带着一丝无声的胁迫:“那好友的结论是什么?”
“倦收天有言,原无乡自然是千般好,万般从了。”
“那你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翠环山。”
“素还真?”
“然也。”
“你见过他了?”
“在论剑海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倦收天一笑,语气含着几缕怀疑。
阿欧……被忽悠的次数了,倦收天明显已经产生抗体了,原无乡默默扶额,在论剑海碰见是真,至于机缘巧合嘛……
“好友这声语调,真是意味深长的很呐。”
“是吗?”
“不是吗?”
“是吧。”
“哈。”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去寻素还真的?”
瞒者瞒不识,既然倦收天已经有了怀疑,原无乡也不会否认他的心思。
“是。”
“原无乡……”倦收天仰头看着变幻莫测的天际,清冽的声音透着一丝晦涩的苦意和颤音:“体察天意运行,你……”
“倦收天,自我反出道门,就再不曾修道了,天意若何,也从不是我所关心的。”
“是么?”
“是啊。”
“是啊。”倦收天低低笑了一声,落寞的声音令原无乡心头泛紧:“如今我不逼你,便永远听不到一句真话了。”
“倦收天你啊……难得也有想的多的时候。”
“是我想多了吗?”目光相对,看着眼前状似无奈的兄弟,倦收天无言的扯了一下嘴角:“对魄如霜、对慕峥嵘、甚至于葛仙川……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原无乡不经意的抬手捋过眼前发丝也同时挡住了因倦收天之言而微闪的目光,随后不以为意的笑道:“那不过是照常理推断再加上一点调查罢了,毕竟我再不济,也总有人肯为我做事。”
“哈,推断和调查吗?那素还真呢?一个不在苦境的人,为你做事的人要怎样查到他的行踪?还是你要告诉我,为你做事的人已经如你一般无远弗届了?”
“哎呀,说是无远弗届也未免太夸张了一点。”
“足不出户,却能知道一个本不在苦境的人重新再出,单凭这一点,这四个字我只觉得恰如其分。”
“你不也知道素还真在时间城吗?”
“但我不知道素还真何时会出时间城,能知道这点的,除了时间城内部的人,那就只剩下……未卜先知的人。”
“未卜先知啊,比起刚刚无远弗届的夸张,这一次好友委实是在抬举我了。”
“是否抬举,就如同你现在的身体一般,都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罢了。”
“这话听在耳中,真是让我有种好友你其实万般委屈一样。”
“是吗?”
“好友啊,你刚刚的猜测真假与否姑且不足为论,我倒是好奇,一向不会为这种无谓之事费心的你,何时有这般闲暇愿意用心去推敲?”
“若你愿意说实话,我又何须费心?”
“啧啧,这话说的,好友,你需知执着是魔啊。”
倦收天闻言冷冷一笑:“若有一天我真入魔,但愿好友你也能如现今这般坦然自若。”
原无乡那只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攥紧,但脸上说笑的神情却甚是轻松:“倦收天啊,这样严重的指控,我可担不起。”
“你忒谦了,我的事,没有你不能担起的。”
“这种弦外有音的说话方式实在和你的风格不符。”原无乡似是突然觉得头疼一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般咄咄逼人、言辞犀利,实在太让我难以招架了。”
“所以我说,你……忒谦了,你之有余,我,一目了然。”
“既然你已这样认定,我也无话可说。”
“原无乡,魄如霜……终是我们欠她的。”
本还含笑的原无乡脸上笑容骤然一凝,难怪倦收天之前提及了魄如霜,想必魄如霜已经又见过了倦收天,并且还将自己找她时的情形都说给了倦收天听,聪慧如倦收天,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必可推敲串联出他想要知道的真相,不懂得死心的女人真是令他无端厌恶。
“你……现在是为她向我讨公道么?”
随着原无乡话音落下,从来宁静平和的烟雨斜阳陡然升起一股肃杀冷意。
“我只是在说事实。”倦收天垂下眼帘避开了原无乡冰冷的目光,徒叹一声:“终是我们欠了她的。”
“欠她的?”原无乡一掌击在身在的石桌之上:“欠她命,你要还命,欠她情,你要还她情么?”
冷如九重的话音落在猝然崩塌的声响之中,原无乡霍然起身在陡然发动的阵法中消失了踪迹,倦收天欲追,却被阵法所阻,一时心焦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未曾想分别不过几日,再见时,你却这般怒气蓬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同太子?”
“你是在提醒我,你我之间还有一场未尽之决么?”
原无乡迅速收敛怒容,身上的冷厉之气也被原来的谦谦温雅所替代:“你既不喜,现在我便称呼你一声秋风暮霞惋红曲如何?”
“当然,你方才怒意腾腾,是为何事?”
“你不像是一个好奇的人。”
“我只好奇剑上的故事,而你……是一把奇特的剑。”
“我早在久远前已经放弃了手中之剑。”
“这是我需要判断的事情,刚刚看你虽然满身怒气却行走有方,不知要去哪里?”
“翠环山。”
“那个一身剑香的素还真?”
“剑香?”
“莲花味的剑香。”
“看来你我又是同路人了。”
“恩。”
“既有此缘分,不若再次同行?”
“甚善。”
“王子啊……他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啊。”跟在两人身后的紫色余分怎么也感觉不出原无乡的功体不由感觉有些抓耳挠心。
“你感觉不出他身上的隐而不发的剑意吗?”
“以前是说听剑律,现在又变成了剑意,一个普通人身上哪里会有什么剑意啊?”
“哈。”
“你笑什么?”紫色余分不太爽快的看向原无乡。
“你的剑侍很有趣。”
“就是有时太吵了。”
“喂喂喂……王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王子是告诫你要静心,唯有静心才能有更多的体悟,你在剑道一途上才能走的更远。”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王子一样。”
“不是我了解你的王子,而是我知道,剑道一途,若不静思,你哪怕天赋再高于剑一途,便也到此为止了。”
“哼……”
“看来此子倒是入你眼中。”
“不过随口一言而已,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像那冷薄吝啬之人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还不了解,不过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哈。”
“这声笑,似乎颇有不以为然之意。”
“来日一决便是生死之斗。”
“你觉得你没有胜算?”
“我既弃剑,本质上就已无用剑之格,又何来胜算之说?”
“那你为何弃剑?”
“你说对于一个武者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切,这还用问,自然是一身所学武艺。”紫色余分在后面无聊的翻了个白眼,插声道。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玄同偏头看向身边并肩的人,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放下,便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所以你放下了手中的剑,只为你心中最重要的。”
“你手中的剑,是为什么而挥?”
“你呢?”
“在我弃剑之前,我的剑,曾为情、曾大义而挥。”
“现在呢?”
“现在?现在剑不在我手,唯留一命罢了。”
“所以,来日一战,你不会死,非是胜券在握,而是为你徒留着一命所想护住的人或事。”
原无乡一顿,继而一笑:“你看的透彻,也说的痛切。”
“可惜了……”良久之后,玄同幽幽一叹,为身边的这个人,也为这最终都要分明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