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顾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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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睿摇头，余光瞄见刚刚出门的几个士兵溜到了寝室窗户外面，想要偷听。顾睿也没戳穿，士兵最基本的就是侦查能力，在莫种意义上和盲画师的基础技巧也是差不多的。顾睿看卢越的小动作，就明白他们都串好了的。
当然，盲画师在询问或者了解被画者时，都会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被画者的隐私不受侵犯的。顾睿有碰到几个顾客，被画的时候隐私外露，他都会中断过程，然后提醒顾客的。
生活中的人，到处倒是什么监控监视，顾睿看着看着也是习惯了。那些大门大户暴发户家里的装饰，毕竟有钱。他作为盲画师，发现了顾客在被画前提下有被监视的嫌疑，肯定会本着职业操守告诉的。
“没有。”确实，苏老这个老顽童，想到什么就风风火火，顾睿表示并不清楚他这么着急把他带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原因。不过...观察着面前的卢越，顾睿认为自己刚刚在咖啡店歇下去的好奇心又燃起来了。
也有同行朋友告诫他，别老是因为单纯的好奇而去接单子。可是顾睿是个疯子，他只是说，他需要刺激。顾睿认为他的生活现在很满足，就是少了点刺激，来激动自己的内心去做点什么疯狂的事。
好奇害死猫，顾睿倒是认为自己肯定长命百岁。
“好吧，那我和你说说事情经过吧。”卢越讲到这个，顾睿感觉他的眼神就暗了。
“外面那群你刚才见过的，是我的兄弟，战友。做我们这个的，比不上你们这些画画的整天接触些颜料就够了。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危和兄弟的生死，再不然就是直接没了，连骨头都不剩。”
“你们是特种兵？”顾睿知道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但是一般的部队好像也不会让这么多人上前线的，除非这个大院就是属于特种大院。
似乎没在意顾睿打断了自己的话，卢越很好脾气地回答道：“是的，你是苏老带来的，我便说了，反正也不是在保密守则里的。”
“我们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必须尽快赶到边境地区。具体任务原谅我不能透露，任务的人数早就安排好了，可是当天连长有事没来得及赶上，队里就派了石头替了连长的位置和我们去了。”
顾睿没说话，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呵呵，可是，谁会想到呢？石头就这样没了，在那场战斗中。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事儿，我们每个人都傻掉了我想。回到队里，连长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还在场，就着石头的事儿和队里的首长吵了一架。”...
“...谁知道呢，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回头，石头整个儿就被炸飞了。他妈的，他们就是疯子！”李岩说到这儿，极度愤恨，直直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我他妈当时就应该上去毙了他们！真是...真他妈...倒霉，石头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竟然说着说着在顾睿面前毫不掩饰地哭了出来，哭声被死死压抑着，却让顾睿觉得如雷声般震穿了他的耳膜。
“连长他不应该和首长他吵架的，不是他的错。”高伟博冷静地对顾睿说道，“这不是连长的错，我知道他一直因为石头的事儿，这几天在不断自责。”高伟博与顾睿对视着，顾睿察觉到他冷静的背后，那双手在隐隐颤抖，“要说谁的错，那就算我的，我当时因为一点小事儿分心了，没能及时给石头提醒。”
“我们本来也没怪连长，可是偏偏这个人转牛角尖，伟子就和他说了下，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沈彬低头，“我们上去劝架，连长是疯了，看到谁就打，搞得最后大家都进了卫生院。”
“你们恨他吗？”顾睿大致理了理脑子里的东西，道。
“怎么会！”沈彬猛地抬头，看着顾睿，“我们和连长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就是，就是现在连长不理我们了，而我们也不好意思上去让他烦。”
到了晚上，顾睿已经和其中好几个都谈了话。其中几个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烦闷，甚至心情舒畅多了。可是只有高伟博和卢越，顾睿看的出，他们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打了个哈欠，顾睿让几人都散了。然后自己一边走一边问，在军区食堂找到了苏老。
“苏老。”顾睿坐了下来，面前是满满一桌饭菜。
“你来了，有收获吗？”苏老开了一瓶啤酒，倒在了顾睿前面的杯里。明晃晃的灯光下，苏老一脸苍老的笑容显得特别神采奕奕。
“恩，有点。”顾睿双手接下了酒杯，然后和苏老碰了下，一口一口满满喝了起来，“都是群青春期的孩子。”
“噗，”苏老一听这话，差点没把嘴巴里的二锅头喷出来，大笑，“呵，你这后生小辈也不害臊，自己明明也是个年轻人。”
挑眉，顾睿不语。
他也不知道，谁知道？自己好像也有过青春期的吧，眼里划过一丝迷茫，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蜕变了？
“呵呵，我当年那里会知道现在是这个样子，丑不拉几，一点没我当年的风采。可是啊，这样也挺好的，不知不觉间我就多了很多家人小辈。每天溜达出去和几个老头子玩玩，下下棋，感觉不错。”苏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表情满是自得看破，“顾小子，你别总是把每个人看的都这么淡，我敢打赌，你很快就会遇到那个让你不淡定的孩子。”
是吗。顾睿坐在没有一点人声的食堂，感觉很嘈杂。他不明白苏老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明明看每个人都很礼貌的，淡什么的也不会。
“你快点吃饭，送我回家。”顾睿使劲驱逐出自己心里因为苏老的话而莫名烦躁的心绪，“我明天再来。”
随意点头，苏老也知道像顾睿这种人肯定也对部队的环境不适应的。其实，苏老看错了，顾睿小时候也过过比部队更艰难的生活，那种痛苦不堪的环境简直会把人给逼疯。
两人开车返回，苏老将顾睿送回了他家，然后自己离开了。
顾睿掏出自己口袋的钥匙打算开门，皱眉瞥见自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影。
“阿旻？”以为自己眼花了，试探开口，顾睿一步步走进。
十七岁的孩子傻傻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头发垂着遮挡住了他的脸，显得很是无助。
顾旻抬头，眼里满是水光。“哥哥。”
顾睿听见许久未听的声音，感觉挺还念的。见他表情不对，赶紧上前将蹲着已经腿麻的弟弟扶起来。“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声？”
顾旻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终于把哥哥给盼回来了，直直抱上了顾睿，声音里满是沙哑。“哥哥！”
“怎么了？轻抚着顾旻的头，顾睿竟然笑得温柔，“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和我说说。”
两人进屋，气氛一下子因为顾睿打开的暖气而变得暖和许多。
顾旻窝在顾睿怀里，不肯离开。顾睿靠着沙发，无奈叹气。“你也长大了，怎么还喜欢窝在我怀里。说吧，今天是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允许你回来看我？”
顾旻是顾睿的亲弟弟，当年发生了很多事，顾睿年纪小没来得及全部顾及。在那个孤儿院，顾睿还在逞强自己打工不肯让别人收养他们的时候，弟弟因为他不在而被院长强行给了一家高文化家庭。
很复杂，当时的一切，复杂到顾睿懒得说起。
许多年了，顾睿还差几年就到三十了。一转眼，这个他一直看着的小毛头也长得这么高了，刚才观察了下，竟然到他胸口了。
对于这个弟弟，顾睿就像那些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放在他面前任他挑。确实，顾旻也不负他的期望，也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我，我离家出走了。”顾旻声音轻轻的，低到顾睿差点听不见，“我，想待在你身边。”
将弟弟搂紧，顾睿把头搁在他的头顶，声音严肃，却无声笑开，满是寂寥。“顾旻，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总是这么任性。”
“可是——我...”顾旻早就知道自家哥哥会说什么，所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蓦地抬头，顾旻的眼里不顾一切的让顾睿一惊，“你不让我住下，我就自杀！”他已经偷偷回来看过他很多次了，可是他就是不同意他回来和他一起住。他也烦了厌了，这次不成功，那就死了算了！
推开他，握紧他的双肩，顾睿低下头，深深望进他的眼里。“你不会。”
顾旻其实确实如顾睿所说的不敢，他平时连死鸡都不敢碰的。可是...可是当看到哥哥那种他调皮任性的责备眼神的时候，顾旻就是这么做了。
顾睿是顾旻唯一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的人，顾睿是顾旻的方向，是他的老师甚至他愿意倾诉的人，就是这么个人，顾旻却受不了他总是一副认定你会乖乖的模样！
一把早就藏好本来想装装样子的小刀，划过他的手腕，快到顾睿还没来得及反应，鲜血流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顾旻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