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的爱情》南乔游女

8、膨胀的幸福

　　2005年的第一天，赵开心意料之中地拿到了她人生中第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而且是她渴望了很久的金立手机。打开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笔记本里的通讯里，把陈丘、罗美和贝贝的电话存了进去，并第一时间给他们发去了新年祝福，最后她直接拨出了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伴随着一阵嘟嘟的铃声，赵开心觉得的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在那一刻停止了。
　　“喂，你好，我是孙楚河”孙楚河儒雅的声音穿过电话传到找开心的耳朵里，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那么具有磁性，那么好听。
　　“喂，请问在听吗，请问您是哪位？”
　　“咳咳……额，这么快就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啦，这可是令我很不开心呢”，想到孙楚河接电话原来也这么正经，仿佛站在讲台上一样一丝不苟，于是赵开心存心想戏弄他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平常学生和家长的电话比较多，可能记混了，所以你您是？”
　　“哈哈哈……孙楚河，你也太好骗了吧”，赵开心想象着电话那头孙楚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开心吗”孙楚河试探性地问。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难道还有其他人新年的第一天会来骚扰你啊”。
　　“哈哈，好久没见，你好像更能折腾了。怎么样，过年开心吧，像你们这样的孩子最喜欢过年了”。
　　“谁是小孩子啊，都说了人家早就成年了，现在和你一样是个大人了”，听到这句话，赵开心莫名地就不开心起来。
　　“好好好，你是大人，行了吧！真是斗不过你，过完年又得去上学了，这会儿是不是在家赖爸妈呢”，孙楚河少有的开起玩笑来。
　　“嗯，是啊。不过在家也待了有大半个月了，有点无聊呢”。
　　“怎么没有找陈丘和罗美他们玩，我可是记得高中那会儿你们可是三剑客呢”。
　　“前几天刚见过呢……额，孙楚河，你之前说过我们可以试一下，那我就算你女朋友对不对”，这句话在脑子里已经酝酿了近半年了，今天终于问出口了。
　　“开心，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
　　“不，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孙楚河，你就说，你想我吗，反正我想你了”，既然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赵开心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再说了，从她觉得喜欢孙楚河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放下她所谓的矜持了，因为他是孙楚河，她可不觉得有天她能等到他的主动，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应该是不分时间先后与分量多寡的。
　　“开心……”
　　“你不用回答我，我们明天见面吧”。
　　“明天？”
　　“怎么，你明天忙吗？没关系，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后天或者大后……”
　　“开心，你听我说，我承认我可能是喜欢，可是你还在上学，在大学里你还会遇到很多很优秀的男孩子，我不想因为我而把你的成长轨迹给打乱了，更不想你因为我而错过很多你这个年纪应该享有的美好时光，毕竟我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你，不是吗？”孙楚河打断赵开心把自己所有的想法与担心都坦露在她面前，他想这样也许可以吓退这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孩，可是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赵开心。
　　“哈哈，原来你一直对我避之不及就是因为这个啊，我说你们当老师的是不是都很喜欢替别人操心啊，我一点都不怕被耽误，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而且我也不觉我喜欢你就错过了什么，相反的我觉得我还学会了很多东西呢”。
　　“学会了很多东西？”
　　“嗯，比如说喜欢、紧张和想念”。
　　……
　　“我们明天上午9点D市街心广场见，好吗？”
　　“……什么，你现在是在约我是吗？”赵开心觉得眼前仿佛有一群天使在舞蹈，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妙无比，孙楚河居然主动约她了。
　　“嗯，应……该算是吧”，孙楚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出现从未有过的弧度。
　　2005年的第二天，赵开心一大早就起床研究自己今天应该穿什么衣服，头发是披散着还是束起来呢，纠结了老半天都觉得不够满意，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还真没错。
　　“开心，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吃饭？”
　　“哎，来了妈”，赵开心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不由得庆幸自己当时顺手把贝贝送的那条围巾给带过回来了，这下正好排上用场了。
　　“快坐着……咦，我说开心，你今天是不是又约了美美和小丘啊，可是以前也没见你打扮这么漂亮去找她们啊？”
　　“哎，妈……人家现在都成年了还要报备行踪呢，再说了你以前不老是抱怨我邋遢不讲究嘛，我现在打扮的好看点才对得起我有一个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妈呀，对不对”，赵开心又开始使出她的杀手锏—撒娇了。
　　“死丫头，竟会打趣你妈”，赵妈妈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是脸上的笑却还是成功暴露了她隐藏的少女心。
　　吃完早饭，赵开心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8点了，没有和妈妈道别就直接拎着包朝着公交站飞奔，心里默念着希望能赶上8点一刻的那趟车。
　　到达街心广场的时候正好九点整，赵开心不得不佩服自己掐时间的技术。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坐车而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孙楚河的影子，因为是上午九点，所以广场上的人并不多，赵开心一眼就从稀稀落落的人群中认出了孙楚河。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外套，下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浅色牛仔，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相对一般男性而言略长的短发上，泛着淡淡的光芒，此刻他正在来回地转着圈圈，应该也是在寻找她吧。
　　“孙楚河”，赵开心站在原地冲着孙楚河的方向大声的喊到。
　　孙楚河的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赵开心的那一刻他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想到自己虽然不算情场高手，可好歹也在大学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这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初遇爱情的笨拙少年，一时间紧张到手无足措。赵开心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羽绒袄，扎着高高的马尾，还系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的透亮，青春美好，站在人群中的她仿佛迷失在人间的天使一般。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们没有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奔跑着去拥抱对方，只是一句无比默契的好久不见就弥补了许久未见的想念。见面之前已经各自准备好开场白的两个人此刻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简单的彼此注视，然后微笑。
　　“你冷吗？”不知道站了多久，孙楚河突然开口问道。
　　“嗯，有点”，被孙楚河这么一问，赵开心才突然感觉到今天的风似乎很大，出门太急也没戴手套，手都仿佛要被冻僵了。
　　“那……我帮你暖暖”，赵开心的大脑还没有缓冲过来，孙楚河就拉起她的手开始揉搓起来，赵开心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连刺骨的寒风都仿佛透着甜蜜。她轻轻抬起头注视着孙楚河，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而且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他，他的睫毛真很长，皮肤也很白，此刻正认真帮她暖手的样子不禁让她想到了《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这样一想，她突然发现其实他们连气质都很像，淡淡的忧郁。真好，看电视的时候自己就老喜欢花泽类了。
　　感觉到赵开心的注视，孙楚河又开始慌乱起来。
　　“哈哈，你好像脸红了呢”，赵开心注意到孙楚河微微泛红的脸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可能是风吹的吧……那个，外面站着也挺冷的，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孙楚河不再看赵开心，而是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好啊，我今天的快乐就交由你来负责咯！”
　　赵开心以为孙楚河肯定会带她去一些风景优美的公园或是有意思的书店、收藏屋之类的，因为除了这些她实在想象不出孙楚河平常休闲时还会去什么地方。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当她看着眼前的游乐场三个大字时简直都惊呆了。
　　“我们去这里玩”，孙楚河看着赵开心说到。
　　“天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带我来游乐场，不过，我喜欢呢”。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像个老学究一样古板？”
　　“不是的，我不是……”赵开心害怕自己刚才的话会让孙楚河再次想到他们的年龄代沟，所以急于解释。
　　“和你开玩笑呢，傻丫头”，孙楚河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才傻呢，我可是高智商少女好吗？”虽然嘴上辩驳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喜欢孙楚河叫她傻丫头呢。
　　“玩什么不重要，只要你开心就好”，孙楚河难得的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赵开心不禁动容，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好像都是她，这种莫大的满足感让她深深迷恋。
　　孙楚河陪着赵开心完了过山车、旋转木马、急速滑翔一系列的刺激项目，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因为他有点恐高，所以从来不敢尝试这一类的游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猜到赵开心可能会喜欢这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带她来了这里并和她一起玩。一开始头很晕，可是当他看到赵开心快乐的样子居然渐渐忘记了自己恐高的事情。
　　“饿了吗，再玩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孙楚河看着赵开心一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搓了一下她的小马尾。
　　“嗯额，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呢，回家过个年把胃口都撑大了，动不动就饿，脸又要大一圈的节奏啊”，赵开心装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可我就喜欢你脸蛋圆圆的样子”，孙楚河坏笑着用手捏了一下赵开心脸上的婴儿肥。
　　“真的吗”，赵开心瞪着她乌黑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孙楚河。
　　“嗯”
　　“太好了，那为了你我就勉为其难地放弃我瘦成一道闪电的伟大事业了”。
　　“怎么这么会贫呢你，走，吃饭去”，孙楚河一下子将赵开心拢进怀里，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赵开心躲在他怀里忍不住呵呵地傻笑起来。
　　孙楚河带她去了一家名叫的“笑笑”的火锅店，赵开心突然就想到了不久前在上海和陈丘他们一起吃火锅的场景。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火锅。”
　　“如果我说是凭感觉，你信吗？”
　　“我信”，那一刻，是赵开心第一次觉得她好像真的拥有了孙楚河。
　　赵开心从这顿火锅里获得极大的满足，可是孙楚河却像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逃出生天的感觉，赵开心才知道孙楚河是多么的害怕吃辣的一个人，可是为了能让她开心他却选了最辣的锅底，最后一顿饭吃完，孙楚河的脸就像刚喝下两瓶二锅头。
　　“对不起啊，早知道我们就去吃别的了”，看着孙楚河一脸难受的样子，赵开心既后悔又心疼。
　　“没事儿，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男朋友吗，所以能陪女朋友吃她喜欢的东西我很开心。”
　　“嗯”，赵开心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没有了平日里略带忧郁的小气质，此刻的他就像一般的阳光大男孩一样，这倒是另赵开心觉得意外又惊喜。
　　“不过，虽然这样，你平时在学校可不能吃太多的辣，对身体不好。”
　　“好啦，说你是大叔，你还真就开始说教了啊”，赵开心开始打趣他。
　　“好啊，原来你一直在心里管我叫大叔是吧”，孙楚河微微皱起眉头，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干嘛，不服你打我啊，哈哈……”
　　“你别跑啊，我可是好久都没有打过人了……”
　　“哈哈……抓不到，抓不到……”
　　赵开心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孙楚河大笑，看着她因为跑步而跳动的可爱马尾和她不带修饰的微笑，孙楚河有那么一瞬间地失神，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去追随她的脚步了，这样看似幼稚却简单纯粹的快乐，孙楚河已经记得上一次是多久之前了。
　　那天晚上是孙楚河第一次送赵开心回家，但是考虑到赵开心还没有毕业，便停在离她家最近的一个路口。
　　“今天我很开心”，赵开心一脸的不舍。
　　“我也是。”
　　“那我先回去啦”，赵开心认真地看着孙楚河映在黑夜中的脸，因为太黑，所以看不清表情，但她期待着他能再说点什么。
　　“嗯，好”。
　　“那我真走了”，赵开心再次重复到。
　　“嗯，回去吧，早点休息”。
　　“还振没话和我说了”，赵开心小声地嘀咕着转身就开始往家走。
　　“开心”。
　　“干嘛……”，听到自己期待的挽留，赵开心既紧张又忍不住有点小得意，于是准备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唇上一阵温热。
　　孙楚河一只手将赵开心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只手托着她扎着马尾的地方，他的双唇准确无误地贴在赵开心的双唇上，感受到她嘴唇的柔软与温热，他忍不住开始进一步掠夺。当他的舌头伸进去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赵开心有那么一刻的退缩，那是属于少女特有的青涩，孙楚河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部，着让赵开心顿时放松了不少，在孙楚河的引领下，赵开心逐渐开始回应他的吻，她抬起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地勾上孙楚河的脖子，舌头也开始调皮起来，动作虽然略显笨拙，可是孙楚河却觉得无比的美好、甜蜜。
　　仿佛过了很久，孙楚河才缓缓地放开赵开心，只见赵开心迅速地低下了头。尽管这样，借着微弱的灯光，孙楚河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赵开心绯红的双颊，原来她在害羞呢。
　　“那个，我……我先回去啦”，赵开心仍然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地说。
　　“嗯，好，好好休息”，知道她害羞，孙楚河好想逗她一下，可是想想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且她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是放弃了。
　　“那……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说完，赵开心捂着脸嗖的一下就跑开了。
　　“真是个傻丫头”，看着她飞奔的身影，孙楚河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就吻了赵开心，可是他知道在看到赵开心就要走的那一刻，吻她是他唯一想做的事，那种近乎膨胀的幸福感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而此刻，没有人知道，就在路口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男孩用了莫大的勇气去见证了他们甜蜜的一刻，随后又独自消失在街角昏黄的灯光里。

　　从那一次约会过后，赵开心和孙楚河的关系就和一般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每天都会发信息，每隔两天就会打一次电话，有时候是赵开心打过去的，有时候是孙楚河打过来的，其实通话内容也无聊之极，无非就是一些生活琐事，可是他们却乐在其中。
　　元宵节过后，赵开心快乐的寒假正式宣告结束，她原本准备在上学之前去看一次孙楚河的，可是他好像一开学就又代表学校出差了。于是说好的孙楚河送她去坐车的事业顺利泡汤了。
　　临返校的前一天，赵开心打电话约了罗美和陈丘出去小聚，可是陈丘说太忙没有时间，记忆里这好像是陈丘第一次拒绝赵开心的邀约。于是她和罗美就整整逛了一天的街，路上还不断地抱怨陈丘。
　　赵开心再一次在爸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坐上了火车。看着渐行渐远的火车，想到自己又要很久见不到孙楚河，赵开心突然就后悔自己当初干嘛一定要跑那么远，好在孙楚河的电话及时赶到，才有效阻止了赵开心一路下滑的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