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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没几天情人节就该到了,柯江早早定了玫瑰花,999朵,下订单那天他悠哉地在客厅里转悠,心里盘算着怎么摆才能有身在花海里的感觉。
      为了给夏永惊喜,情人节那天下班没有载夏永一起回家,他编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临走前还塞给夏永一张清单,上面列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要夏永去买,很着急的样子。
      心想就是给你一年时间都买不齐,等你孤苦无依地站在路边,被我接回去,看到一屋的花,肯定感动地稀里哗啦。
      那我就等着享受吧。

      他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大事,原本还雀跃着的心突然跟死了一般。他是在给夏永打了十几通电话,没人接听,急得上蹿下跳的时候接到朋友的电话才知道夏永溺水了,已经捞了三个小时。
      柯江赶到的时候夏永溺水的地方还围着十几个路人,桥栏上捆着几盏大灯,照得冷清的河面越发死气沉沉,几艘救生船顺着水流的方向散布在河道上,有近有远。围观群众指手画脚地给新来的人解释当时的情景。
      他们撇着嘴颇为惊异地说,夏永同那个人还认识,一直劝他冷静点。那要寻死的人一直嚷着受不了了,没夏永活不下去……
      说完几人突然降低音量,说,是同性恋来着呢,真是稀奇,不知道新闻会怎么写。
      柯江沿着河岸往下走,低头搜寻,不相信夏永就这么没了。
      搜救船一直捞到凌晨,距离溺水的地方已经有一公里多,都说,生还的希望渺茫了。
      柯江的朋友们担心他,眼看着这个男人陷入类似走火入魔的境地,除了在岸边搜寻什么都不管不顾,于是他们叫来了柯江的父亲,希望能劝劝柯江。
      平日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看到儿子的样子当即就红了眼眶,心说,多难得遇上一个看重的,怎么就这么没了呢,那自家这儿子还能不能好了?
      最后几人还是默不作声陪着柯江一直找到天亮,“回去吧,都找了这么久……”,柯父愁眉苦脸地拉扯柯江的衣服,呵出一团一团白气。
      柯江依旧跟没听到一样,捏着木棍低头拨岸边的杂草,离市中心越远的地方草长得越茂,他满心期待下一秒拨开草丛就能看到夏永。
      “回去!你脑袋是不是坏了!都这么远了!他就是给水冲过来也呛死了!”,柯父怒指着流动的河水,方才那番话似乎是喝出了他所有的精气,急促地咳了好几声,抹一把冻得通红的脸,背对着柯江而站。
      对岸的人看到这边停了也不走了,他们都觉得希望渺茫,如果不是柯江坚持早就回家了。
      荒郊野地一时间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与风声,时间似乎是静止了一般。
      “啊……”,柯江突然痛苦地蜷起身子蹲在草丛里,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柯父紧张地去查看他的情况,只见自家儿子泪流满面,口中念叨着,我不行了,爸,我心好疼,我要他,我不能活了……这几个短句与词在柯江嘴里来回排列组合,看得旁人也只能叹气。
      “你要我跟你妈怎么办啊……”,五十多岁的男人抱着儿子的身子也是涕泗横流。
      后来柯江是给人架着回去的,看到摆满了玫瑰花的客厅,又给刺激了,先是哭嚎再是赶人,最后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说要等夏永回来。
      说那些东西太难买了,夏永肯定还在找,嘀咕着又揪着胸口哀嚎,扯破了沙发套,跟犯了疯病一样乱踹乱捶,平静一会儿又再折腾一波。
      柯父透过窗户看着他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家里立即被柯母、柯渔围起来,听完之后也都是愁眉苦脸。
      新春的喜悦被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冲走,甚至柯家人一时间都以为太阳不会再动了,世界得末日了。

      这边柯江一个人把自己折腾地筋疲力尽,仰躺在地板上,脑袋却清醒地很,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一次又一次他才听到,先是放空了一会,突然想到可能是夏永打来的,一个机灵窜起来,是个不认识的号。
      他扔了手机重新躺回沙发上,铃声还是在响,吵得他太阳穴一纵一纵地疼。
      “喂?”,他按了免提,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快来XX县!就是南面那个,从XX路……不行,还是我去接你,”,凌庄不好跟柯江说找到夏永了,怕他着急忙慌开车出去,这会儿脑袋不清不楚的,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不活了。
      最后柯江在环城河下游的县城医院找到夏永,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还在昏迷,旁边坐着愁眉苦脸的何欢。
      柯江龇着牙,攥紧拳头朝何欢挥过去,人没打到,倒是把自己给踉跄倒了,险险地支在夏永的病床边上才稳住。
      夏永是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醒的,大脑仍昏昏沉沉的,近似溺亡,缺氧。只是紧紧握着柯江的手,没几秒眼泪就下来了,隔着呼吸罩他的声音朦胧不清,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没事了,对不起……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出门了,”,柯江贴着夏永的脸,两人的眼泪流到一起,“想都不要想,到哪我都带着你,”,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淌,狼狈极了。
      凌庄翻着白眼,远远给他丢过去一包纸巾。
      柯江哆嗦着拆开纸巾,洗了鼻涕,又扑到夏永身上絮絮叨叨,说自己的心有多疼,说没了夏永他不能活,说着说着讲到了何欢,一攥拳又要弄死他。
      吓得夏永睁大眼睛,说因为桥栏上结了冰他跟何欢才滑下去的,本来都谈好了要上来的。
      柯江枕着夏永的胳膊,眼泪婆娑地听他说话,偶尔还委屈地撅撅嘴,吸吸鼻子。
      这一幕可惊呆了随后赶来的柯家人,交头接耳道,原来这五壮三粗的柯江竟是受吗?
      他们很快认出了夏永,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想到几人第二次见面依旧是在医院,柯家人默契地红了眼眶。
      心说,这就是缘分啊。

      关于何欢自杀未遂这件事的后续有这么几件,首先何欢以这愣头青的举动震慑了父母,再没人押着他去见心理医生了。
      还有就是夏永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见了柯江的家长,没吵没闹的,还受到了等同于他们正坐月子的儿媳妇般的厚待。
      最后便是柯江,这个男人好像突然从二十九岁变成了十九岁,甚至是九岁,成□□夏永撒娇。“要抱抱,”,“要亲亲,”,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没有任何难题,面不红心不跳的,更甚者,做了件点点大的事情都会得意地跑到夏永跟前要表扬。
      关于那999朵玫瑰花,等夏永看到的时候已经蔫吧了,不过还是让他好一顿惊喜与感动,舍不得丢,晒干了拿去泡澡,用了三个月。

      柯江向夏永求婚的时候那些玫瑰花才用了一半,两人泡着玫瑰花澡,柯江从夏永身后搂着他,变戏法一样晃悠自己的手,再摊开,里面躺着一个铂金戒指。
      “嫁给我好吗?”,他捏着戒指,低头亲夏永的肩膀,另一只手托起夏永细长的左手,“好不好?”。
      “我们才,才四个月,会不会太早了?”,夏永垂眸看着眼前的戒指,“你不再想想吗?”。
      柯江握着夏永的手,亲他的后背,说,自己无比确定,百年后会跟夏永葬在一起,下一辈还会遇到,继续相爱,不过就让他来当吃苦的那个好了。
      那晚戴上戒指之后夏永捏着柯江的手,第一次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背对着柯江,用亲手背加重这三个字的分量。
      柯江耍赖当做没听到,掰过夏永的身子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又是撒娇又是卖萌,一定要夏永看着自己再说一次。
      “我爱你,”,夏永说地很轻,之后捧着柯江的脸亲了上去,整个过程都让柯江十分满意。
      于是他抱起热乎乎、香喷喷的媳妇儿到床上办事,如胶似漆,极尽缠绵。

      同夏永相处越久,柯江越能从自己的性格挖掘出新的部分,比如贱呐,抖m呐……
      夏永第一次跟他发火时竟开心地鼓掌,把夏永气得仰倒,抱着枕头无奈地笑。那是在求婚后的第七个月,短短七个月时间柯江丢了四部手机,那钱加起来是夏永几个月工资。看他丝毫不心疼钱的样子,夏永一个没忍住说了他几句,结果对方居然跪坐在床上歪着脑袋朝自己鼓掌,嘴里还嚷嚷着,对,你骂得对,我媳妇骂得太好了。
      “怎么了,气晕了?”,柯江压在夏永身上又是挠痒又是捏脸,终于如愿以偿把夏永的怒气又激起一波,看着夏永翻身把自己压住做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搂上夏永的腰慢慢抚摸。
      夏永笑着捏住柯江的脸颊往两边拉,“还敢不敢丢手机了?”。
      “呜呜,”,柯江摇头,看着夏永的笑颜突然觉得一团从丹田处开始烧,火舌撩拨到了心脏,酥酥麻麻的。
      于是玩着玩着,柯江又把夏永这样那样地办了。

      完事之后夏永又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趴在柯江怀里。
      柯江收紧搂着夏永的胳膊,低头亲夏永的发顶,声音很低,几乎是气声,“以后多跟我撒娇、发火、任性,我会更爱你哦。”。
      “……嗯,”,夏永想直起身子跟柯江好好说话,不过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眼睛沉沉的,睁不开,腰被柯江一抚摸就软了,所有想法都变成窝在柯江怀里轻轻了个点头,“我也爱你……”。
      柯江舒服地抱着夏永,偶尔低头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话,说明天凌庄跟秦之过来,早上得买些螃蟹回来,现在的螃蟹正肥;又说前几天看到哪哪新开了家餐厅,朋友去过都说不错,找天他俩吃试试;还说柯渔最近谈了个男朋友,长的是真丑,不知道柯渔是不是闹着玩的;最后又提起办婚礼的事情,他说都过了大半年了,大家等着喝喜酒都等急了,该办了。
      “……嗯,”,夏永一直闭着眼睛在听,听到婚礼的事情才慢慢睁开眼睛。之所以拖这么久,确实是他的问题,毕竟他家里除了散在各地帮不上忙的兄弟姐妹,就没别的人了,他自己什么都不懂,这事总不能全给柯江的父母。
      他想办好,就容易多想,光是喜糖就挑了半个多月,更别提全部事情都定下来。
      “别操心了,我看都挺好的,”,柯江安慰夏永。他原本认为办婚礼找个饭店包个大厅,点上几桌、十几桌菜,大家在一起喝个酒、吃个饭就行。以为求了婚第二天拾掇拾掇就能上饭店结婚,主持人小词一念,朋友小歌一唱,他跟夏永小嘴一亲,大家开吃。完了晚上回家往喜床上一滚,这媳妇就算是娶回家了。
      他没想到夏永能前前后后想那么多,渐渐地自己也觉得结婚这事得办地慎重些,毕竟老了以后,也要拿出来回忆的。
      于是两人三不五时抱成一团躺在床上提到这事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不知不觉大半年就过去了,还没个结果。外面的亲朋好友要不是看两人还跟连体婴儿似的,差点以为歇菜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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