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莲]长歌》闲阶拾花

48、【四十七】

　　小离与火莲谈过，心里对张妈和她那几个所谓的亲戚便有了抵触，虽见他们贫苦心中有些不忍，但她绝不能因此给火莲惹来麻烦，所以她还是多赠了他们一些银子，将那几个人全部辞了。
　　“全都辞了？”傅宏挑了挑眉问。
　　“是。”副堂主回答道。
　　傅宏叹了口气，“果然废物得可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罢了，天圣教没用了，把圣主抓回来，其他人不留。”傅宏随意的吩咐道。
　　“是。”副堂主应了一声，转身刚刚要走，傅宏又把他叫住，“哦，对了，我听说天圣教有一种使人治幻迷药，你找找看，如果真有拿回来。”
　　副堂主犹豫了一下说，“堂主，属下听说，少夫人她怀孕了。”
　　傅宏一愣，“哦。”他想了想道，“那叫兄弟们动手时小心点，别伤了她或者惊了她。”
　　副堂主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最后仍然只是应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出了门，副堂主不由得叹息，他跟在傅宏身边这么多年，深知傅宏虽然年轻，但做事一向稳扎稳打，布局周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乱七八糟的时候，不思胜，先思败，他真的几次都想劝堂主，既然不想杀少主，不如干脆放弃，趁现在还来得及。然而傅宏的心结他却也是最明白的，所以这劝谏的话，他又说不出口，如今只希望，少主念在往日情分上，手下留情。
　　然而想想，傅宏意图谋刺宗主，根本已经是本门叛徒，少主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原谅他，于公于私都没有，副堂主不由再是重重一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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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之后，得禄备了辆马车交给余火莲，车上尽是些养身的补品，“余大人，”得禄恭敬的把缰绳递到余火莲手里，“这些您看看，是否满意，或者还缺什么，咱家立刻去给您拿。”
　　余火莲扫了一眼车厢里的东西，没有细看便礼貌的一拱手，“有劳李公公，公公侍奉陛下多年，心思玲珑细致，必是十分妥当。”
　　李德禄谦和的笑起来，“余大人赞谬了，这是咱家分内事。”
　　余火莲笑笑，也不多说，拱手告辞，架起车便往家里赶，他现在恨不能生了翅膀飞回方离身边。不过到了新宅后门，他还是小心的纵身越过高墙。余火莲里里外外走了一边，果然已不见了张妈和她那几个亲戚，他这才放下心。余火莲推开卧房门，却不见方离，“也许在小芳屋里。”于是他又转去隔间，推开门就看见小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账册的新墨印了她一脸，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小花猫，余火莲“噗嗤”一笑，一时玩心大起，悄悄走过去捏住小芳的鼻子，“小芳，快起来。”
　　但捏了半晌，小芳却毫无反应，余火莲心中一惊，并指在小芳肩背和颈侧连点，她这才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啊~少爷？”小芳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少爷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火莲皱着眉头问，“小芳，怎么回事？”
　　“嗯？”小芳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余火莲，“什么事啊？”
　　“小离不见了。”余火莲急道。
　　“夫人？”小芳一愣，而后立即奔向方离的房间，边跑边问，“夫人不在房里吗？”
　　方离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小芳跑进去转了又转，才不得不相信，方离真的不见了，“是不是去了厨房？”她回头问随后跟来的余火莲。
　　余火莲摇了摇头，“我刚刚就是从厨房方向过来。”
　　“那、那会不会是在花园？”小芳的脸也皱巴了起来，她见余火莲依旧摇头，眼圈都急红了，“那夫人她……”
　　“你可看见是什么人点晕你吗？”余火莲问。
　　小芳摇头，“我在做账，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没看见人，连声音也没听见。”小芳紧紧咬着下唇，她觉得自己真没用，被人点倒都一点知觉也没有，甚至被人叫醒以后都完全没发觉异常。
　　其实从小芳醒来时的反应，余火莲就猜到是这样，他现在也好恨自己，恨自己太蠢，分明已经察觉到那天圣教对方离有企图，却没有派人来保护她，如今也不知小离她被那些人抓走会怎么样，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双身之人，稍有闪失，后果都不堪设想。
　　余火莲扬手放出火号，不到盏茶的时间便有两名黑衣女子跪在他跟前，“参见少主！”
　　“去查，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天圣教的位置和详细情况！”余火莲冷声命令道。
　　“是！”两个女子干脆利落应一声，而后立即不见了人影。
　　小芳这还是第一次见余火莲动用无间道人手，她吓了一跳，趴在门边不敢出来。余火莲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小芳便也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在她的印象里，余火莲虽然狂傲不羁，却一直是个爱笑爱动的大男孩，有时甚至有点调皮。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余火莲，他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压，压得小芳心里发紧，四肢僵硬，连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余火莲眯着眼思考，这个天圣教抓走方离的目的是什么，为钱？那抓走方离便是绑架了？可至今却没有人来要赎金。他忽然想起方离曾经说过，张妈曾经要拉她入教，莫非他们将人绑去，是要强行逼她入教？
　　或者……
　　还有一个余火莲最不愿意去想的猜测——他们绑走小离是为了要挟自己。
　　但不论是以上哪一种，方离此刻应该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也是余火莲能容半个时辰的原因。
　　大约一刻钟后，小芳眼前黑光一闪，名为黑水女子先一步回来， “少主，”她依旧跪在方才的位置，“天圣教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一个民间教派，并非江湖门派。这个天圣教里都是些贫苦的百姓，天圣教的首领以鬼神名义骗取教众钱财，只是个三流的江湖骗子。”
　　“哦？”余火莲有点意外，“如果只是个江湖骗子，哪里来的本事迅速吸纳这么多教众？”
　　“属下听说，”黑水继续道，“他们有一种圣药，吞服之后可以忘忧，使人看见极乐世界，还能看见圣主显示神迹。”这一段黑水说得有些犹豫，因为这些情报她并没有办法印证。
　　余火莲听后却是一声冷笑，“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