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12、真正的聚灵神阵（一）

　　浓厚的混沌元气凝聚成淡色的烟雾，而曾经宏伟富丽的殿宇现在却都变成了半透明色，隐在淡色烟雾中如同海市蜃楼一样虚幻。当只剩半口气奄奄一息的众神王再次踏进这片神殿之中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周天眼睛一揉再揉，眼前的景象依旧未变，浓郁到实质化的灵气自动从身体毛发囊孔间涌入各大经脉，修复着众人惨不忍睹的经脉损伤。那种舒泰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作梦穿越到宇宙初始了。太梦幻了！灵气之于修炼者，就于守财奴的宝藏，酒鬼的佳酿，胆小鬼的小命，那就是活下去的信念。
　　“从现在开始，宇宙毁灭了也别打扰我。小爷睡饱了再说。”周天立刻盘脚入定，进入忘我之境。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疲惫如潮水涌来。众神在阵中闯了万余年，九死一生，再见此佳境就好像在沙漠中粮尽水绝的苦行人突见绿洲，来不及饮上一口甘泉就倒头睡。
　　最先从忘我境醒来的是紫泱和苍演。当苍演睁开眼见到立于烟雾中负手而笑的紫泱时，右眼皮猛得一跳。紫泱笑得太危险了，他都不敢确定他要是再醒来晚一点，会不会永远醒不来了。堂堂神王在修炼时被灭，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些。
　　“正好我在想怎么样才能叫醒你们了你就醒来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紫泱面上带笑，紫眸却是冷芒闪烁。他正准备动手强制性将众人从入定内拉回来的，正巧苍演醒了。他见识过落天布阵的手段，现在他还真没自信可以一个闯进聚灵殿了。而苍演真正实力恐怕只居于落天之下了，有他一人足够了。当修炼者进入忘我境界修炼时，被外力强行拉回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轻折损修为，重者可丧命。所以说，幸亏苍演早醒一步。
　　“那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苍演哈哈笑说。额角却忍不住滑下一滴冷汗：这家伙还真疯得神志不清了。
　　聚灵神殿是这一片神殿中唯一一个真实的存在，但是在它周围被布下了极强的禁制。紫泱苍演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攻破。
　　最后……
　　紫泱广袖一甩，怒了。涛天魔气汹涌而出。
　　魔神之威再现，万千生灵怨念汇聚而来。
　　苍演冷汗：兄弟啊，怨念不是你这样用的啊，你这是想要同归于尽啊……
　　神殿外围的禁制发出一层纯净的白芒挡住紫黑魔气的入侵，神殿内传出清脆悠远的女声，好似从远古的时空穿棱而来。
　　“何方妖魔，胆敢擅闯禁地！”
　　苍演听出是狙如的声音，回道：“前辈，晚辈苍演。”
　　“苍演？落天的小跟班你来这儿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来找松筋骨了是不是？姑奶奶今天没空，赶紧回去，带着你边上那只小魔哪凉快哪呆去，别来捣蛋。”
　　你这是在拉仇恨吗？苍演嘴角抽搐。
　　“我不管你是谁，劝你最好放我进去，否则别怨我不客气。”紫泱冷冷回道。周身魔气大盛，浓黑的生灵怨念以他为煤介，从宇宙各处汇聚而来，黑压压的笼罩在神殿上空。
　　狙如惊讶地咦了一声：“大天魔神？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紫泱！”！
　　“难道你就是搅得宇宙万灵灭迹，神界乌烟瘴气的紫皇？”狙如清脆婉转的声音从神殿内传来，带着一股子笑意，“我倒是挺欣赏你的，敢在落天地盘上撒野，有胆气！”
　　苍演黑线，你是闲乱得还不够吗？
　　“好吧，看在你长得还挺养眼的份上，我准许你多说几句话。我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见落天。”
　　“落天？你见他干什么？现在落天只剩下一具空壳，马上连渣都不剰，他管不了你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回去吧，凭你一身大天魔神的修为，独尊宇宙不成问题。我看好你。”
　　紫泱气息瞬间不稳，紫眸越发幽暗。
　　姑奶奶，你别再刺激了。你这是赤裸裸的拉仇恨啦。
　　苍演见势不妙忙赶在紫泱暴走前飞快开口：“前辈，请务必放我们进去。不能让大哥同化成功。形势非常危急，拜托了。”
　　“我可不能放你们进来，这……”狙如突然住口，苍演身上金光一闪，进入备战状态。
　　“落天消失了，你们就一起陪葬好了。”紫泱阴恻恻的开口，原本紫黑色的魔气现在已完成变成浓浓的墨色，浓郁的魔气几乎完全将紫泱的身形淹没，只余下隐隐的面部轮廓和一双幽暗的紫墨色的眸子，诡异非常。而神殿上方的黑色怨气更加浓厚，沉沉得似乎要掉下来一样。无尽的威压散向宇宙，连神殿内的狙如都感受到那股冰冷死亡的气息。好强……竟然穿透了落天的禁制……
　　喂喂喂……不要这么轻易就暴走好不？
　　苍演冷汗加黑线：“紫泱，冷静。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这个时候用怨念就真的没有希望了。难道你不想见到活生生的大哥？你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真的甘心只是得到和他长眠的结果？”见紫泱似乎听进他说的话，他放慢了语气谆谆善诱：“不要乱来，你想清楚了。你这样做的话，就永远失去了再见到大哥的机会。大哥修为高深，臻至化境，只要有一丝灵识未灭就可以重聚神魂。你不想见活生生的落天吗？”
　　神殿内传出狙如清脆悦耳的笑声：“先别急着想死，宇宙万千生灵累积的怨念可是个凶险的玩意儿，不是玩的。收了你的魔气。按我说的口决进来。”
　　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神殿内狙如看着高高祭台上高达三丈的雕像前盘腿闭目而坐的英俊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落天，不能怪我，这是情势所迫哦。嘻嘻……
　　这座神殿，紫泱苍演来了无数次，闭着眼睛他们都可发描绘出神殿内的一星一辰运行轨迹。可是，以前没有任何一次能带给他们今天这样的震撼。神殿一切布置都没有改动，连星光的运行轨道以及闪烁的间隔时间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感觉变了。以前，神殿里灵气也能浓，但是没有现在这样浓郁更没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这里每一个星点似乎都孕育了无尽的生命力。他们清楚得记得，大殿是用纯黑色的特殊神石彻成的，光滑如镜，完完全全倒映出殿顶星罗棋布的星辰图。但是，他们现在感觉不到脚下有东西存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无尽的星空，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宇宙。而星空的深处，白玉彻成的石阶悬空而立，台阶的尽头是一坐高达三丈的人形雕像盘腿而坐，雕像前一人闭目盘腿而坐。面容与雕像一模一样。宇宙间充斥着浓郁的混沌元气。这是一个新生的宇宙，拥有旺盛的生命元气。在外面的宇宙，他们是凌驾宇宙万千生世界之上的神，可是在这里，在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元气的星空之中，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卑微，这种天然的威压与外面那些自然威压不同，不会让他们心生畏惧，而是彻底臣服，心甘情愿。这种震撼笔墨难以形容，也许只有真正身处太空之中的人才能体会吧。
　　“呆掉了吗？”空气中传来狙如带着笑意的声音：“喂喂喂，我说你们就这么一点定力还能修成神王？还真是奇迹……”
　　“这就是聚灵大阵最终地形式………”了解与亲身体验永远两码事，许久以前的一幕突然在他眼前划过，太空之上，落天负手远眺无尽星空的身影此刻无比清晰得显现在眼前：“再换宇宙恒古……大哥……” 苍演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瓶，喜怒晦涩难明。在这之前，他也有周天一样的意念，大哥只有这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消逝。可是，在这里，他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许，他们真的有可能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