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To The End》瑶渊

19、Chapter 19 - Only You

　　Harry站在霍格沃兹天文塔的顶端，他能看见巨型乌贼在黑湖中快速游动着，翻起巨大的波浪，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禁林里一片死寂，大部分原住民们都已经跑光了，谁能想到那些黑暗生物也是胆小鬼，也会变得如此恐惧？Harry苦笑了一下，看来Voldemort果真是对一切生物都有震慑力。黑夜已经降临，满月的第一缕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树梢上，一片清冷的银色。
　　明亮的火焰忽然出现在了禁林之中，那些极少数没有逃走的愚蠢居民们的尖叫声与呼啸的风声混合在一起，霍格莫德村似乎也燃烧了起来。无数幽灵般的身影穿过火焰往学校的方向走来，肆意毁坏着沿途那些陪伴了霍格沃兹近千年的古老建筑。他们的身影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下，这使他们很难被别人发现，但Harry能清楚地感受到从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嗜杀嗜虐的强烈欲望。夜风吹过塔楼，高处的温度让Harry有些发冷，他安静注视着城堡下方，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
　　食死徒大军越来越接近了，Harry喃喃自语道：“他们来了几千人……”

　　48小时前。
　　大口喘着气，Harry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现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心脏也在胸膛中跳动的厉害。他感到又闷又热，于是随手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两腿悬在床边晃荡着，任由寒冷的空气包裹住自己。对着黑暗发了一会儿呆后，Harry的呼吸稍稍平静了下来，他颤抖着端起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将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然后他放下杯子，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使劲摇了摇头，Harry想要把刚才做的那个“梦境”的影像赶出脑海。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Harry知道Draco也醒了，他回过头看着那个迷迷糊糊的金发少年。Draco起初只是对Harry笑了笑，但很快他就发现后者的情绪并不对劲，于是他坐了起来，伸出手臂环抱住Harry的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静静的盯着对面墙壁上悬挂的装饰性挂毯，“怎么了？”Draco在他耳边低语。
　　Harry转过身望着他，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Draco怀疑的看着黑发男孩脱离了自己的怀抱，靠在床头，“什么样的梦？”
　　“没什么，别管它。”
　　Draco爬过去坐在了Harry的膝盖上，迫使对方抬头看着他，“你又进入Voldemort的大脑里了？”
　　垂下视线不与金发少年关切的目光相对接，Harry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Draco试探性的询问着Harry，他的声音很温柔，确保不会让Harry产生被逼迫的不适感。
　　“和以前一样。”Harry漫不经心的回答。
　　Draco并不买账，他挑起了眉毛，“Harry……”
　　黑发男孩叹了口气，“Voldemort正在和食死徒们商讨着最后这场战争的事情，我听到了一切，看到了一切……”
　　“你……你发现什么了吗？”
　　Harry摇了摇头，“没有。”
　　“哦。”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思考着该说点什么能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的话，但除了谎言与毫无意义的安慰之外还能说什么呢？Draco盯着Harry的侧脸发呆，希望他能转过头来看看自己，过了一会儿后Harry的确这么做了，他们的视线交织，Draco第一次从Harry的眼睛中发现了恐惧，真正的恐惧。
　　Harry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静，Draco勉强才能听清，“他们有几千人，Draco。”
　　金发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食死徒？”Harry点点头。“几千人……真的吗？”
　　“光我看到的就有两三千人，或许还有更多……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他们的人比我们多，但我从来没有想过……”Harry看着Draco，有朦胧的湿气在他眼睛中闪烁，“几千人Draco……我们要怎样才能战胜他们？”
　　Draco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霍格沃兹的教授们、Weasley一家、Hermione、Harry、Draco、Sirius、Remus与Tonks此时都聚集在三楼的一间教室里，他们已经听说了Harry前一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每个人都沉默着，久久无法回应。
　　“几千人？”Hermione重复了一遍，不能相信她所听到的。
　　“大概有两三千。”Harry点点头，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环顾着周围的人。
　　“但我们只有五百人左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Ginny看上去很震惊。
　　“不必你来提醒Weasley小姐，我们已经意识到了。”Draco讽刺的说道。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睡觉，Harry的话一直冲击着他的脑海，他蜷缩在Harry的身边，听着自己爱人那熟悉的心跳声，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那颗心脏将会停止跳动。Draco因为这个不祥的想法心烦意乱，而现在某些Weasley说出的毫无意义的话语让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Draco……”Harry警告的看了金发少年一眼，他现在没有心情再与Draco、Ginny或者其他Weasley家的人吵架了。
　　Draco翻了翻眼睛，转身去看接下来说话的Ron。“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战胜三千个食死徒？”
　　Sirius对于红头发的悲观态度叹了口气，回答道：“人数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输赢，Ron。”
　　“的确不能，但却对战争有着直接的推动作用。”Draco笑眯眯的说道，成功赢得了Sirius愤怒的一瞥。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Fred问道，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George。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Hermione小声回答，房间中的人都惊讶的望着她。与Ron以及其他凤凰社成员相比，Hermione一向是最不会悲观对待事情的那个人，可她现在也变得毫无斗志。
　　Harry从座位上跳起来，来回踱着步子，“Hermione是对的，我们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们已经做完了所有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尽管食死徒的人数比我们所预计的多了那么一点点，”众人怀疑的目光“好吧，是多了很多，但我们仍然可以战胜他们。我们都要尽力而为，千万不能放弃自己的信念与希望，因为一旦放弃了的话，我们将必败无疑。”
　　一种坚定的决心重新在人们的眼睛中燃烧了起来。“Harry，你真的认为我们会胜利吗？你真的认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吗？“Ginny忽然大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希冀。
　　他看着她以及房间中的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该如何回答，然后他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即便我们最后失败，即便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要去对抗他们，战争已经开始，而我们无力阻止，只能迎战。“

　　夜幕再一次降临了霍格沃兹，而周围那些原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村庄此时却是一片黑漆漆的死寂，住在那里的人们已经逃走了，可住在霍格沃兹的人们却无法撤离，空空荡荡的景象一直在提醒着他们危险即将来临这个事实，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空虚也会如此的令人窒息。
　　晚餐，又或者Harry半嘲弄的起的那个外号——最后的晚餐，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学生们都被安全的锁在房间里，在自己的宿舍中度过霍格沃兹的（有可能的）最后一个夜晚。新加入凤凰社的年轻成员们——主要是七年级的学生都聚集在一间未被占用的教室里，他们用魔法变幻出了桌子、沙发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四散在房间各处聊着天。所有人都安静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因为他们以后可能再也享受不到了。
　　房间的某个角落中，Ron正倚靠在Dean身上与Seamus下着巫师棋，Neville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观战，等待赢家的出现。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中间，说说笑笑的谈论着彼此的梦想、回忆、明天将会发生的事情以及如果他们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的话以后准备干些什么。Harry脱离了人群走到窗边，默默盯着窗外陷入了沉思。Hermione的视线跃过手中的书注视着窗边的黑发男孩，几分钟后她叹了口气，站起来放下书走到了他的身后。
　　Harry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微笑，“嗨。”
　　Hermione也轻笑着回应，双臂交叉抱住肩膀以保持温暖，“如果我问你现在的感觉好不好的话，这会不会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Harry耸耸肩，转身继续看向窗外，他的脸庞映在窗玻璃上，又通过玻璃反射到Hermione的眼睛里。Hermione抱着腿坐了下来，将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没事吧？”Harry问道，并没有回头看她。
　　她轻轻笑起来，摇了摇头，全然不知已经有泪水在眼中酝酿，“我很害怕，”她喃喃道，“我很害怕，Harry。”
　　这次Harry回过了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然后他蹲下身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Hermione将头靠在Harry肩膀上，安静的注视着地板发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Harry轻轻地吻了一下Hermione的头顶，小声说道：“对不起。”
　　Hermione的眉毛困惑的皱了起来，她看着Harry的脸，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但很快她就惊讶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知道原因。
　　房间的另一边，Draco正敷衍的听着周围人的谈论，他一直注视着窗户旁的Harry与Hermione，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Blaise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好朋友，发现了他脸上那个略微诡异的表情，于是他轻轻推了他一下，把他从思绪中带回现实。
　　“干什么？”Draco嘀咕了一声，歪头看向Blaise。
　　“你在看什么？”棕色头发的斯莱特林低声问道。
　　翻了个白眼，Draco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
　　“又是Potter？”Blaise开玩笑的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离真相是多么接近。以前每当Blaise拿他虚构出的Harry与Draco的“风流韵事”来打趣的时候，Draco都会满不在意的回他一个嘲讽的笑容，可今天他看上去却有些尴尬，Blaise甚至惊讶的发现有一抹淡淡的红晕飘上了他的脸颊。Blaise不敢确定自己猜到的事实，他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尖声说道“不不不，别告诉我……你，和Potter？”尽管震惊，但他仍将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除了Draco之外没有人听见。
　　Draco惊慌失措的看着Blaise，然后在后者反应过来前匆忙的抓住他的手臂带他走出房间，来到了外面空旷的走廊上。他环顾四周，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是的，我的确……有时候会和Harry Potter偷偷出去。”
　　Blaise哈哈大笑，当他注意到好友正愤怒的瞪着自己的时候立刻停了下来，不过仍旧有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残存在脸上，“抱歉……但是，这简直……”他叹了口气，“居然是Potter， Merlin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没办法决定自己会爱上谁。”Draco烦躁的打断了他，焦虑不安的用手拉扯着头发，每过几秒就转身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
　　Blaise的眼睛再一次瞪大，“哇，你已经爱上他了？”
　　“小声点！”金发少年冲他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抱歉。”Blaise翻了翻眼睛，“那么……？”
　　Draco叹了口气，彻底被好友打败了。他坐下来，倚靠在墙上，垂下视线看了自己的鞋尖一会儿才勉强的点了点头。Blaise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Draco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爱不爱你？”沉默了片刻后，Blaise终于问道。
　　Draco点了点头，“是的。”说完这句话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Blaise。”
　　另一个斯莱特林点了点头，“好吧，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Sirius。”
　　Blaise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这就是为什么最近他对你的敌意增加了不少的原因啊。”
　　Draco还没说话，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人们鱼贯而出，Harry也在其中。当他发现Draco与Blaise正并肩坐在走廊里的时候他便停了下来，向旁边跨了几步脱离了拥挤的人群，两人抬起头看向他。
　　Harry冲着正准备离开的七年级学生们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该去睡觉了，这是战争爆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Draco与Blaise站了起来，注视着那些年轻的凤凰社成员陆陆续续离开房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在Harry转过身面对他们之前，Blaise抢先开口道：“我猜这是给我的信号。”他笑眯眯地与Harry擦肩而过，“晚安。”
　　Blaise沿着走廊慢慢走远，其他的两个人则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就在即将走过转角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向Draco眨了眨眼睛，“玩的开心点。”扔下这句话后，他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Harry困惑的看着Draco，“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Draco将头靠在Harry肩膀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知道了。”
　　Harry明白自己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这是被即将爆发的战争的阴云所笼罩的霍格沃兹的最后一个夜晚，朋友们挤在一个屋子里，珍惜着越来越少的相处时间；总是争吵不休的兄弟或姐妹躺在一张床上，今晚过去后以前的一切不快与摩擦都将成为回忆；恋人们相拥而眠，沉醉在彼此的亲密与给予对方的浓浓爱意之中，不去想他们最终的命运。
　　霍格沃兹的某个塔楼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熟悉的狼人身影裹着毯子走上楼梯。Remus将后颈处的头发拨到一边，他的发丝在变幻莫测的月光照耀下变成了奇怪的银灰色。他将手覆上额头，然后慢慢下移，轻轻捏着自己的鼻梁，然后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停下脚步，Remus站在了一扇木制的大门前，他抬起手敲了三下。几秒钟后房间中传来脚步声，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Remus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口处快速的跳动着，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那一瞬间。
　　“月亮脸，你在这里干什么？”Sirius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Remus轻声咳嗽着，看着他童年朋友微笑的脸庞，“我能进去吗？”
　　小天狼星点点头将门打开，Remus走进了房间，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里面的双人床、桌子以及悬挂在墙上的那些照片。他听到Sirius关上了门，身体突然变得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所以……怎么了？一切都还好吗？”身后的Sirius问道。
　　Remus转过身来冲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一切都很好。”
　　Sirius皱起了眉，“那你为什么来这儿？虽然我倒是不在意……”
　　试探性的，Remus接近了Sirius，直到连他瞳孔颜色中的斑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呼出的气息仿佛幽灵般缠绕着彼此。Sirius并没有移开身体，慢慢的，Remus向前倾身，轻轻将嘴唇贴在了Sirius的嘴上，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快速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Sirius立刻做出了回应，他伸出手臂环绕住了面前小个子男人的腰，猛地将他拉向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小天狼星的反应，Remus微笑着吻着对方，同时抬起一只手穿过他的头发，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Sirius的舌头已经抵到了Remus的下唇，后者欣然的张开了嘴，两人继续深情的亲吻着，偶尔会分开几秒呼吸所需的空气，但很快他们的嘴唇就会再度贴在一起。
　　然而Sirius终于恢复了理智，他将Remus推开，大口的喘着气，“我们不能这么做。”
　　Remus困惑的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Sirius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不对吗？！月亮脸，你还在和Tonks约会！”
　　Remus挫败的叹了口气，烦躁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好吧，我他妈的知道！”Sirius扬起了眉毛， Remus以前几乎没有爆过粗口。“我想过很多遍了，但是Sirius，我爱你，我需要你，如果明天我……或者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记住我们间最后的那个吻并不是发生在十六年前，以及我最后的一个晚上是与你一起度过的……只有你，我所做所想的一切都是你。”
　　Sirius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走回Remus身边，搂住他，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个羽毛般轻柔的吻。他轻声喃喃道：“我也爱你，只有你。”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嘴唇再次贴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霍格沃兹在一种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与亢奋的气息的特殊氛围中苏醒了过来。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仿佛完全忘记了学校之外的世界。如果这场战争失败的话，那些麻瓜们将会被杀死，那些纯血背叛者以及混血巫师家庭都会迎来最悲惨的日子，没有人能保护他们，甚至是现在也不能。
　　这就是为什么当凤凰社成员们接到命令赶往校长办公室，看到了McGonagall沉重的表情之后会如此震惊了。办公室中挤满了人，但是却异常安静，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烦躁不安，大家都保持静止，焦虑不安的等待McGonagall说出那个不好的消息。
　　“昨天晚上，估计来是想进一步摧毁我们的精神，食死徒袭击了圣芒戈医院，造成了大部分人受伤与小部分人死亡。其中牺牲的人包括Alice 、Frank Longbottom以及霍格沃兹的前教授Gilderoy Lockhart。”这时候人们才发觉Neville并不在校长办公室中。
　　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McGonagall继续说道：“Neville的状态还好，他现在正与祖母待在他的房间里。我知道这个消息对很多人来说是个打击，特别是那些认识Alice、Frank的老成员与Gilderoy的学生们。但是我们不能让它牵制住今晚的行动，相反，我们应该在悲伤中汲取力量，变得更加坚定。谢谢你们花时间过来，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McGonagall与人们告别，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希望能在更多的事务占用完自己的时间前赶去见一下Neville的祖母。其他的凤凰社成员也陆续离开了，回到自己还没完成的工作中去，有人边走边议论着这个消息，有人保持沉默，其他的人则悲痛万分。
　　Harry看了看四周，意识到校长室里已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一动都不想动，但最后还是不情愿的往门口走去，他知道世界上有太多他不想做却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Harry的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回想着Neville与他的父母的遭遇，他有种深深地负罪感。这么多人都会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仍然有一个魂器没有找到，这样该如何打败Voldemort？关于魂器并未被全部摧毁的消息Harry至今为止只告诉了Draco一个人，他留给了人们越来越多的谎言以及越来越多的本不该存在的希望。Harry沉浸在思绪中，漫无目的的沿着走廊走下去，直到突然被人拉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教室。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Harry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他瞪着那个绑架他的人，但当看到Draco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立刻变得柔和了起来。Draco显然刚刚哭过，他的脸上全是泪水，虽然他很快地用袖子擦去了那些泪痕作为掩饰，但并没什么效果，Harry还是能看到它们。
　　“你为什么要哭？”Harry轻声询问，语气中充满了关心。他伸出手想要将金发少年搂在怀里，但后者摇了摇头，迅速闪开了。
　　“别这样，你只会让我哭的更厉害。”他走到另一边，倚靠在对面的墙上，低下头，双手插在口袋里。Harry没有说话，他知道等Draco准备好了之后自然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看见了Neville。”良久之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从Draco口中发出来，“他正准备和他的祖母离开房间，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我没力气去开会了。”Harry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带他的缺席。“圣芒戈的事情让我想起了我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这个事实，以及你和Hermione……还有谁呢Harry？还有谁会在这一切结束前失去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
　　Harry仍然沉默着，但他慢慢往自己男朋友的方向走去，直到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温柔的伸出手抚摸着Draco的脸颊，Draco原本闭着眼睛，感受到触摸后他睁开了眼，再度与Harry对视。“我很久前见过Neville一次。”他开口道，声音里充满了怀旧的基调，“那时候我很小，他们在对角巷购物，Neville拿着他父亲的魔杖。我也很想要魔杖，于是我去求我父亲，但他拒绝给我。我不喜欢那样，于是我冲过去抢走了Neville手中的魔杖，当然，在引起了一场混乱与争吵之后，我不得不把魔杖还了回去。”Draco笑了起来，但很快就变成了低声啜泣，更多的泪水从他眼中滑落。
　　Harry把哭泣的少年搂进怀里，将他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处，轻柔抚摸着他的头发，强忍住眼泪在耳边低声安慰着他。Draco抬起头，湿湿咸咸的泪水擦过了Harry的嘴唇。凑近了Harry的耳朵，Draco轻声说道：“答应我你不会死的。”
　　Harry紧紧地闭着眼睛，一滴泪水溢出眼角，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答应我，Harry，答应我你不会死。”Draco的声音仍然盘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Harry摇了摇头，另一滴眼泪也紧跟着滑落，“我不能。”
　　“答应我。”Draco打断了他，他的声音依旧安静，却多了一分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要你答应我。”
　　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稳定住自己的声音，Harry艰难的说出了那两个简单易懂的单词，“我答应。”

　　夜晚比Harry预期中更快的降临，他很高兴它的到来，他能听到随着食死徒越来越接近霍格沃兹，学校内部的脚步声与移动声也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急切。狂风包裹了他的身体，肆意拍打着他的皮肤，逼迫他走下塔楼去帮助城堡里的那些人。但Harry仍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穿着斗篷的人逐渐形成一个包围了霍格沃兹的圈子，他知道自己要行动了，每个人此时都已经各就各位，Draco也肯定正在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站在他的身边。可Harry还是一动不动，他太沉迷于眼前的景象了，所有人都在这里，所有人都准备着战斗，战争已经开始，而他们将无畏迎战，直到死亡，直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