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从前有个机》蓝珑琼

152、难以界定的朋友 3-4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遍了各种各样病人，知道各种黑暗龌蹉的心理医生，却总是老看别人好的地方。
　　正如没人能理解，环锯身上找到什么好的地方？怎么在荣格嘴里说出来的那个环锯，跟我们的认识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大概别人没有荣幸到被环锯格外关照。譬如罗布要是喝醉了瘫油吧里，第二天总会担心自己的大脑模块是不是被松了几颗螺丝；荣格喝醉的话，那就得是灌他的人该担心自己的光学镜头还在不在头雕上。
　　但反过来说，别人看着环锯手上的探针除了浑身发疼之外就是泪流满面，□□格看着总还是笑。
　　可惜的是，这个友好的假象终究会被揭破。
　　“环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螺栓的病人？”
　　坐在油吧里的两人闲聊中，只是相当随意的提起一句话，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脑科医生周围的气氛变得不一样。
　　“嘛，我还以为要等很久，终于问出来了呢，荣格。”
　　坐在不远处正品尝高纯的合金盾差点一口喷出来，等一下等一下，那不是他们之前接手过的一个病例，做了全套大脑改造的那一个？由于涉及政治这种敏感因素，这个病人在病历上都‘不存在’，荣格是从哪里查到他们这边的？等一下，荣格调转到这个部门，莫非是因为……
　　“没错，他是我接手的病人呢，上面专门关照过，所以做的是全套服务哦。”
　　这回合金盾彻底的喷了。
　　“环锯老师！”
　　明明是您告诉我们要严格守秘的！说什么能知道的除了自己人就是死人……额……
　　冷凝液从机体上渗出，合金盾感觉压力很大，他很想撤离危险的第一现场，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他连动一下都相当困难。
　　“原来你知道啊。”
　　荣格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腼腆口吻，但一向温和的他没有在笑。
　　荣格不笑起来，简直跟环锯笑起来一样可怕。
　　“作为一个刚刚调度过来的心理医生，你融合进来的太快了，不是有很好的适应能力，就是事先对我们做过背景调查。而且不是我自夸，能对得上我这么口味刁钻的机，恐怕十万里面才能有一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我当然会感到好奇。”
　　合金盾差点就忍不住要吐槽了。所以环锯老师你发现荣格不对头，是因为他太对你胃口而且不讨厌你，所以这种机一定不存在，因而是装的吗？环锯老师你对自己的评估到底是有多差！！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正常发挥，并没有伪装什么，所以才没有人觉得可疑不是吗？”
　　荣格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短暂时间也看不清他真正的眼神。
　　“以你的性格来这种地方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环锯的身体前倾，似乎在跟好友低语，可合金盾从自己的角度能看到他指尖的探针。
　　“我来这里并不是那么特殊的事。之前就有调职函，只不过一直被我拖着。但是我的病人越来越少了，生意越来越不好。他们不再把人送到心理诊所，而是送到你们这里。所以，当我又一个病人莫名其妙不再来看诊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这里看一下，在所有生意被抢走之前。”
　　荣格是笑着说的，气氛依然紧绷，谁都猜不透他到底怎么想。
　　“为什么要继续一个即将死亡的行业呢？你看，不听话的机体会被送过来，我们会革新他的程序，不再需要什么浪费时间的心理诊疗，这是必然的结果。”
　　这么说着，环锯的手探上友人的咽喉，那细长的探针丝毫不知道收敛，像是暗示它随时能插入谁的脑子，又像是要挟。
　　“如果革新了，同样的事还是发生呢？”
　　“……？”
　　荣格拿着环锯那只手，放在眼前端详，好像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探针似地。
　　“就算格式化了，灌入同样的虚拟人格，还是有不同的偏差产生，这就是生命最奇妙的地方。你们研究的是先天性对程序的影响，我研究的是后天。外界环境是造就人格的很大成分之一。就好比有谁拔掉这探针，还是会有谁非要把它装上去对吧？”
　　嘲弄一般的口吻让环锯有点恼火，他想抽回手，却感觉指尖触到什么，浑身一个得瑟。
　　“瞧，为了感觉到对方脑模块的运作，这里直接衔接着你的神经联动，非常敏感。轻微的碰触都能感受到的话，拔下来一定很疼。”
　　【渣——渣的！！！】
　　此时此刻，合金盾跟环锯的内心OS框神同步！不过原因不同！
　　【我擦竟然有人敢调戏环锯老师，我，我死而无憾！】（……什么鬼？！）
　　环锯迅速收回他的探针，内心的愕然难以用语言形容！渣的！他渣的真敢舔！！这种浑身螺丝紧，不寒而栗的感觉要怎么形容！渣的渣的！我！！我——！！！
　　“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直接邀请我就可以了。你需要我的专业知识，哪怕冒着我可能别有图谋的风险也需要我，来协助你完善研究所正在进行的项目。直接这么说的话我会很高兴，环锯。”
　　……！！！
　　合金盾惊讶的看着环锯老师喝了一大口高纯，然后走了！
　　没错，走了，真走了！简直是绝尘而去有没有！
　　合金盾转过头，无比崇拜的看向另一位大师。我擦，不仅虎口脱险，岔开话题，而且还逼得那位逃之夭夭，这才是真牛人！
　　“你，牛！”
　　对于合金盾竖起大拇指的称赞，荣格只是含蓄的要求，麻烦再来一杯。
　　4.
　　“环锯老师——”
　　“无论你想说什么，闭嘴！”
　　环锯连着几天躲着荣格，其他人倒是信了工作忙碌这种说辞，但经历整个事件始末的合金盾并不好打发。一看他开口要跟自己说什么，环锯就先阻断了他的话，不想话题被绕到那件事上去。
　　“不是，我是想说……”
　　“我安排的工作任务完成了吗？报告也写好了吗？别忘了你的学分都在我这里。”
　　“我知道，可是……”
　　“除了跟工作和学习有关的话题，我不想听你提，否则扣学分！好了，你有什么话？”
　　合金盾可怜兮兮的看着环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那个，只是想告诉您，刚才我看到荣格老师跟着一个搬运工到仓库去了。那个搬运工的数据并不在常规的搬运工里，可能是临时工。而且他对荣格老师很热情，我觉得需要告诉您一声。”
　　“……”
　　“环锯老师，我的学分……”
　　“闭嘴。”
　　这混小子肯定是故意的。环锯很想好好再教育一下自己的学生，不过目前更重要的是去看看仓库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其他人倒是可能在研究所玩什么偷情梗，但是这个人放在荣格身上，怎么想都是毫无自觉的被忽悠了吧！就跟当初他那些病人——
　　正想着，他的手已经推开了仓库区域中唯一虚掩的一道仓库门。
　　果不其然，荣格跟一个陌生的家伙在里面。如果是平常，环锯会找借口斥责一下这个偷懒的搬运工，但如今的情况却让他直接转口。
　　“荣格，有关上次的脑神经研究报告需要你的建议，你可真难找。”
　　“嗯？啊，不好意思。”
　　荣格腼腆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推开紧贴他机体，头雕已经凑在他相当近距离，实际上机体却是他三倍都大的塞伯坦人。
　　没错，那个搬运工的机体其实只算是中型，但相对荣格跟环锯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机体了。
　　陌生的搬运工看一眼环锯，光学镜里说不上是什么奇怪的神情。他再看了一眼荣格，荣格依然是笑眯眯的。
　　“那么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最终，搬运工颇为遗憾的叹口气，有些尴尬的离开了。
　　“啧，打扰到你们了？”
　　话虽这么说，但那家伙一走开，环锯立即用脚将门再度掩上，阻断那家伙时不时回首飘过来的视线。
　　“没有。他说有些话想说，这里比较安静，所以——”
　　“所以你就毫无防备的，没头没脑的跟他过来了？”
　　“咦？啊，但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说说话。”
　　环锯叹口气。
　　够了。
　　没恶意，没恶意个鬼啊！他那是充满了森森的‘好意’！这么说也不能怪从前想对他出手的那些蠢货了，天然呆从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是默许暗示甚至诱惑。
　　“我说你，要对别人多一点防备。”
　　说出口了，他才惊觉的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喂喂，我在想什么呢！
　　忍不住这么质问自己，脑海之中却一再浮现刚才猛推门看到的画面。
　　要是再来晚点那家伙就出手了吧！
　　一旦这么设想，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可惜。
　　种种想象画面让他油压飙升，真好笑，此时此刻的自己简直像充满臆想的青少年。风水轮流转，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竟然栽在一个根本没经验的雏的手上，让人知道肯定会被笑死！
　　“环锯，你刚才说的报告呢？”
　　荣格根本没察觉气氛变化，依然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貌。
　　“没有什么报告。”
　　“咦？”
　　“你是幼生体吗，随便信任别人的结果可是很惨的。”
　　说着，环锯索性一把推上门，门上的自动锁立即启动。
　　“我想，我需要好好的给你上一堂课。”
　　****我是发生了什么随你脑补的分割线****
　　……蠢货。
　　蠢货蠢货大蠢货！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等环锯恢复成以往冷静聪慧的他时，一切都太晚了。
　　不，这不能怪自己，对方也有错！完全不抵抗就是同意的意思，一般人都会这么觉得不是吗！就是这笨蛋总是消极顺从的态度，才会让那些蠢货包括自己得意忘形！
　　“抱歉，我——”
　　竟然理智莫名其妙的飞走，这种算不上理由的借口又怎么能作为解释！
　　“嗯，没关系，我不介意。”
　　荣格将摔裂的眼镜从地上捡起，擦了擦又戴上。
　　“不介意？”
　　听着就让人相当恼火！
　　“嗯，怎么说呢，因为是你，所以没关系。”
　　——！！！
　　一瞬间齿轮差点被高速运转的马达给崩飞了！环锯二话没说打开门，夺门而出！简直是狼狈逃走有没有！
　　这是什么，这种感觉机体都要烧毁，芯片运算过度的感觉——糟糕，我中毒了，我肯定是中毒了！荣格这混蛋的程序里有病毒，一定是这样！
　　望着绝尘而去环锯，荣格忍不住笑出声。
　　“呵呵，也有这样一面吗，明明是这所研究所的‘脑’呢。”
　　就在此时，内部通讯响起，他一抬手将通讯接通。
　　【您没事吧？抱歉，因为我的失误——】
　　“没关系，托你的福吃到了好东西。”荣格用手指轻点自己的唇笑道，“不过下次换一个接头人，你已经被注意到了。”
　　【明白了，领袖。深入敌营请您多加小心。ALL HAIL USELESS！】
　　荣格，不，反对功能主义者的组织‘无用者USELESS’的最高领袖收敛笑容，关掉通讯。
　　“这我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