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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Chapter32.

      整个高三都是在阴暗和压抑中度过的,因为,我发现,我无法忘掉南烈。

      我放不下那件事,也再没有联络过他。

      我们之间留下的,就是那个我额头上丑陋的伤疤——那是唯一的我们曾经有过交集的印记,我甚至再也捕捉不到他的痕迹。

      我毫无瑕疵的脸上,唯一的伤疤。

      跟他的交往,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它。

      我知道他会经常给妈妈打电话,他会寄回很多我爱吃的零食。妈妈会把他的包裹放在我的房间,我拆开它们,我知道那是南烈买给我的,可我还是责怪他的绝情。

      在严格的练习之后,我一边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汗水,一边想,初中时代曾经快乐地一起生活,现在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大概也只有花形会留在我的身边吧,毕竟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

      现在看到他,我会觉得有些欣慰,虽然他的父亲对他还是很冷漠,但我看得出花形的开怀。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贪心。我要美好的前程,我要幸福的家庭,我要真挚的朋友,可我还是想要南烈的注目和关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执着于此,我只发现我就连笑容都有阴影。

      一切的行为只是发泄,并没有太多的快乐可言,篮球也如此。

      我期待我们可以再次见面,可他从来都没有回家过一次。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决绝至此,他无法放弃那些仇恨,甚至因此放弃了我。

      我无法对自己说,他认为我很不重要,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他曾给过我别人从未获得过的耐心,可他还是放弃了。

      我努力地练习篮球,不仅是因为想要带领我们的翔阳篮球队走向全国,也是为了可以在赛场上胜过他。我想如果我们再次碰面,也许会有转机。

      可我失算了。翔阳篮球队被一匹黑马湘北篮球队打败,仅仅挤入前八强。

      上天并没有帮我们。

      ……

      从全国大赛到冬季赛,之后缓缓迎来了夏天。高三的下学期是辛苦而单调的,疲惫的身体和极大的精神压力,使我常常陷入消极情绪。

      南烈,那个名字,像个火热的烙印,让我的胸口喘不过气。

      我没有办法不去介意。

      尤其是在高三之后,我申请了在学校住宿。本来以为认真的室友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积极的影响,没想到在他们用功的时候,我还在发呆。

      那些让人无法忘怀的曾经,那些让人无法放下的少年狂言,还有那些无以名状的缠绕情绪。

      在看到花形的时候,它们就会膨胀,越来越大。

      已经高三了,无法再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篮球队中。爸爸妈妈的意思是要我老老实实读书,不太可能再继续打篮球。我的文化课成绩并不太好,在看到花形用功的时候,我往往没了想要学下去的意愿。

      花形和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如此优秀,已经被保送东京大学,他的成绩是整个神奈川县的前几名,大学入学考试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

      我再也追赶不上他了。终有一天我们会渐行渐远,我会除了“早安”和“你好”之外,再也无法和他有共同语言。

      有些迷茫,我不知为何会如此在意我们的友谊。我希望我永远可以拥有花形和南烈,花形和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我觉得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南烈现在也不知何处了。

      毕业之后,花形就会去渺远的天空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南烈,也许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我叹了一口气,将几张模拟试卷放入书包里。后天就是大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天,学校已经放假,有很多同学离校。本来我也想回家,但妈妈打来电话要我呆在学校,为了不影响学习,考完试之后再回家。

      我不置可否,不过在搬东西的时候,我觉得妈妈的建议的确不错。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多,但还真够折腾的!

      可我还是好想回家看看啊!在这个倍觉紧张的关键时期,就连一个笑容都是莫大的鼓励。

      我锁了门,拿起钥匙,跳上公车。反正路程也没多久嘛!

      ……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无比美妙。马上就可以吃到妈妈的饭菜,这是我最好的放松方式!

      不得不说,我是个吃货。还没回家,我就想象美味随风飘来,撩拨着我的嗅觉。

      而妈妈的拿手好菜,那种咀嚼时的微妙感受,又在唇齿之间萦绕。

      哈哈,我终于回到了家!真是奇怪了,中午家里居然没有人,冰箱里也没有食物。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出去买了!顶着大太阳肚子又饿,心里非常不情愿!

      我拿了一些零钱出门,合上了抽屉才发现满手是灰。奇怪了,我才发现是抽屉和桌子上落上了灰,这里明明是经常使用的地方啊!

      不过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关上门冲到楼下。我的肚子饿得要命,我要先买点吃的祭祭我的五脏庙。

      “喂,健司吗,健司?”

      我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站定了之后我才想起来,原来是二楼的老奶奶。

      老奶奶拄着拐杖向我走来,她的动作很慢,我突然有点焦躁起来。她人的动作慢,可是说话的速度可不慢。

      “健司啊,我总算看到你啦!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爸现在怎么样啦?唉呀,我前天看到你爸那个样子,全身是血真是太吓人啦!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缺德的司机,真是夭寿,撞了人就跑哇!”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掏出钥匙,打开家里的门。

      虽然我头痛的厉害,虽然我全身发抖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抖碎了,虽然我觉得自己的脚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真的。

      我用尽全力拿起了电话,颤抖的身体几乎拨不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等了好久,都是服务小姐提示关机的声音,我再次拨出妈妈的电话,我要她告诉我这件事不是真的。

      眼前出现了爸爸的样子——他向我微笑的样子,生气皱眉的样子,在沙发看报纸悠闲的样子……突然那些形象汇聚在一处,变成了他满身是血又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我突然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就要倒地。

      电话接通了,眼前爸爸的影像消失了。

      “喂,妈妈,你快让爸爸接电话!”

      “哦,是健司啊,吃饭了没有?”对面是妈妈的声音:“你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不好好复习突然找他干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对妈妈撒娇。

      不,是本来就不是真的。

      “妈妈!人家好想爸爸,我想和他说话!”

      我的撒娇之后并不是电话那边传来毫无异状的爸爸的声音,而是妈妈的一声训斥:“健司,你怎么突然这么不听话!明天就要高考,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什么时候你才能成熟点,去做应该做的事!”

      妈妈的话一下子让我的某根神经紧张起来。我突然有些惶恐,不自觉地用双手握住了电话。我的手心里充满了汗,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想要抓住手边的东西。好像有什么我一旦放松,就再也抓不住了一样。

      为什么不让我和爸爸讲话!”我情不自禁地大声对着电话吼:“难道爸爸现在不能对我讲话吗?是不是爸爸出车祸了,他现在还好吗,还在昏迷吗?妈,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很担心,我想和他说说话,我……”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无伦次,也无法抑制那些翻涌泛滥的情绪。听到妈妈严厉的话语,我真的很想她透露一些爸爸的情况,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会满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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